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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讓小花蕎去買筆墨紙硯,還在他的講桌旁放了一張小茶幾,當作是花蕎的書桌。小花蕎就這樣,在望南私塾當起了唯一一個領工錢的學生。 這位先生姓吳,叫吳仁。 吳先生講學講得好,縣里有權有錢的人家,都想盡辦法把孩子把孩子送到望南私塾來上學。其中寶應縣首富徐老爺,也把他的三個兒子都送到望南私塾來。 吳先生本覺得三兄弟同堂上課,容易相互影響,無奈私塾的供奉一大半來自徐老爺。收人錢財,替人消災。吳先生也只好屈從。 徐大哥叫徐之華,徐二哥叫徐之衡,徐老三叫徐之錦。徐府與花家都住在縣衙所在的福祿街上,花蕎當然見過他們兄弟幾個。 所以當小花蕎提著茶壺走進講堂時,徐二哥就叫起來:“這不是仵作家的小花蕎嘛,你怎么跑到私塾里來了?你爹天天摸尸體,你身上也有尸體味,不許你碰先生的水壺!” “二哥,你胡說什么?”徐之錦連忙攔住他那口無遮攔的二哥。 吳先生走進來道:“花蕎從今天開始,就是我的茶水丫頭,在旁伺候?!彼挚粗』ㄊw說:“你只負責為師的茶水,不必理會其他人?!?/br> 這句話其實是提醒學生們,不要找花蕎的麻煩。 徐之錦顯然很高興,他一直佩服花仵作驗尸探案出手不凡,揚州府里的最難破的兩起案子,最后都是靠花仵作找到的證據,才抓到了兇手。 他的女兒也不錯,眼睛圓圓的,一副古靈精怪的樣子。這樣想著,小徐之錦向著小花蕎,陽光燦爛的一笑。 第一天去望南私塾,滿滿一個講堂的人,小花蕎就記住了這個笑得很好看的徐三哥。 徐三哥休息的時候,就去教花蕎寫字:“你的這個蕎字,是蕎麥的蕎,你看蕎字和花一樣,都是草頭……下面一個喬字?!?/br> “是小橋流水的橋嗎?”花蕎寫完了抬起頭來問徐之錦。 徐之錦笑道:“小橋是木頭做的,喬字旁邊要加一個木字邊?!?/br> 小花蕎眨眨眼睛又問:“那石頭做的橋,是不是加一個石字邊?鐵做的橋,是不是加一個金字邊?” 小徐之錦撓撓頭說:“這我倒沒想過,先生只教過,所有的橋都是木字邊……走!我帶你問先生去!” 花蕎就是這樣孜孜不倦的,給徐之錦和吳先生出難題。 吳先生深居簡出,很少離開私塾,但是偶爾也會有人上門來找,其中,就有一位十歲的少年。 這天,少年又來替父親送信,吳先生正在講堂里,組織大家對進行學習。少年沒有打斷吳先生,只站在窗外好奇的往里望。 少年沒有上過私塾,他從小跟著父親到處跑,每個地方住不得幾年。父親便讓他跟著同行的兩位師傅學習,誰有空誰就教他。除了跟師傅學四書五經、大學中庸,他還要跟隨父親學武功。 過了十歲,父親偶爾讓他單獨出來給人送信、采買。 吳先生這里,他是第二次來。 少年探頭看見一位扎著兩個小揪揪,眉清目秀的五、六歲小女孩,正站在講臺邊大聲說到:“我不同意你的看法?!?/br> 徐二哥朝小花蕎喊道:“你就是一個燒茶的丫頭,先生準你旁聽就已經是開恩了,你一個女子,憑什么來評論夫子?” 吳先生卻很有興趣的看向花蕎問到:“哦?那你談談,你有什么不同的看法?” 小花蕎對先生鞠了一躬道:“子曰:巧言令色,鮮矣仁?;ㄊw認為,夫子并不是說,說話美妙動聽、裝出和顏悅色樣子的人,便沒有仁心。 仁,也可以是真誠的心意。夫子是讓我們在表面巧言令色的時候,同時還要注重內心有真誠?!?/br> “你能不能舉個例子證明你的說法?”吳先生點點頭,覺得小花蕎講的很有些道理,這個理論從未聽人說過,今天一個小姑娘提出來,倒是很新奇。 小花蕎從容的倒了一杯茶,雙手舉過頭,奉到先生面前,笑瞇瞇的說到: “先生是天下最博學睿智之人,花蕎對先生又是拍馬屁、又是獻殷勤,最是巧言令色??刹⒎腔ㄊw無仁心,不過是想一直留在先生身邊,當茶水丫頭聽講而已。只要花蕎內心是真誠的喜歡先生,即便巧言令色又有何不可?” 拍馬屁?獻殷勤?看似狡辯,好像也很有道理。吳先生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看來,一向固有的釋義也未必是最好的,哪怕是這樣被人講過千百遍的書,也值得拿出來辯論一番。 窗外的少年更是眉眼含笑:花蕎?這樣的話,我的兩位師傅也沒說過。還真是個機靈的小丫頭。 打這以后,少年總盼著被父親派到寶應吳先生這里來跑腿,好聽聽花蕎又冒出什么新論斷。 就這樣,寒來暑往,窗外的少年長成了玉樹臨風的青年,而花蕎也早就不在私塾里奉茶,長成了一位聘聘婷婷、膽大包天的大明少女。 第6章 急轉彎荒山現棄尸 今日望南私塾歇課,正好也是小王莊馮家染坊,向織戶們收購素布的日子。素布,就是將原色的棉線或麻線織成的布,賣給染坊后,會染成各種不同的顏色,再售賣出去。 花榮和jiejie一起,把阿娘織好的幾匹素布全都抬上馬車,回頭問到:“姐,今天我們走那條路?” 花榮對這個比自己大兩歲的jiejie是言聽計從,就因為自己打飛石從來沒贏過jiejie。嗯,和jiejie比背書也沒贏過。 去小王莊有兩條路,官道平坦,但是一直繞著山邊走,路遠了很多。還有一條是平整過的山路,也能走他家這種窄幅小馬車,但是路不好走,駕車技術要好。 花蕎和花榮,都跟著阿爹趕馬車走過那條山路。 “車上有貨呢,去的時候走官道平穩些,回的時候咱們走山道,可以早點回家吃飯?!被▓F爽快的說。 “得咧……”花榮頑皮,學著馬幫的馬夫,把馬鞭在空中打了一個響鞭唱到。姐弟倆笑嘻嘻的出發了。 花榮趕著馬車還沒出縣城,就聽到后面“嘚噠嘚噠”一陣馬蹄聲,回頭一看,是徐三哥騎著馬追上來了,他拉著韁繩放慢速度問:“花蕎、花榮,你們這是要出城嗎?” 徐之錦今年已經十九歲,早已脫了當年的稚氣,長得相貌堂堂,一表人才,就算他家是最末等的商戶,他在整個寶應縣也算得上是出了名的金龜婿。 前年,徐之錦在縣里得了院試頭名,成了全寶應最靚的童生,后來他就一直在家準備功課。 再過幾個月,徐之錦就要在揚州參加八月秋闈,若是中了舉人,明年二月,要到順天府去參加春闈,若是再能中了貢生,那就要在順天府一直待到四月,下場殿試,讓皇上點狀元。 “是啊,徐三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