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的號碼。

無人接聽。

隔著放學涌動的人群，一輛光亮的嶄新豪車緩緩停在他面前。

車窗降下，衛崇不耐煩的一張臉。

“你愣著干什么？”

“我在想你是不是來接我的?！闭勗富卮?。

“我不接你還能接誰？”

“那我就不知道了?！?/br>
衛崇干脆利落地下車，把他拽走了。

“你什么意思??？”

衛崇一副吵架的樣子。

“沒什么意思，我今天給你發信息，你都不回我，我以為你甩了我啊?！闭勗敢浑p眼睛無辜地眨了幾下，“不是嗎？”

衛崇臉更黑了：“沒有?！?/br>
談愿見好就收，老老實實上車。

他上了車就時不時觀察導航地圖，很快發現路線偏離了正?；丶业姆较?，于是出聲提醒：“你走錯了，你這是打算上高速？”

沒有人回答。

“又不理我?！彼止?。

“……”

車停在了路邊，快上高速的地方，這個點沒什么車往來。

談愿看了他一眼，又說：“怎么了今天？”

衛崇點了根煙，拿在手里，眼睛盯著窗外。

“因為昨晚的事？”談愿心想，果然是這樣。

衛崇這才轉過來，涼颼颼地問：“你之前怎么答應我的？”

“我沒辦法拒絕你啊?！?/br>
衛崇冷笑：“我知道，但是我討厭這樣?！?/br>
談愿思來想去，決定沉默以對。

他現在就像一個綠茶，同時釣了兩個人格，左右搖擺。

該怎么處理，他也不明白。

談愿問他：“你因為這個才生氣的？”

“是?！毙l崇大方承認。

“那你脾氣發完了么？”

“沒有?！毙l崇停頓了一下，“我可以理解你為什么這么做，但是你不覺得我這樣很吃虧？他……‘我’得到的是雙倍。這根本就不公平?！?/br>
談愿剛想回答，被衛崇打斷了。

“你閉嘴，讓我說完，我和他控制身體的頻率不一樣，我比他多一點時間，但是也就一點?！?/br>
“昨天他整整一晚上都和你在一起，我……”

談愿壓根沒有在聽他的話，低頭解開了安全帶。

他撐著上身湊過去，揪住了他的衣領。

衛崇的罵罵咧咧的被堵住了。

談愿的嘴唇很軟，舌尖也是。

身上的沐浴露氣味聞起來像一只蘋果。

第一次接吻的時候他就察覺了，談愿喜歡這種接觸。

談愿很快松開他，眼睛濕漉漉的。

衛崇像突然啞了火，臉上的表情不好看。下一秒，談愿就被推到控制面板上，后背抵著方向盤邊緣。

衛崇的手護著他的后腦勺，重新吻上他。

傍晚的路口鬧哄哄的，耳畔夾雜著汽車駛過混著風聲的動靜，還好不會有人注意路邊車里的情況，不過就算被看見了，衛崇也不會有什么反應。

談愿在心里嘆了口氣，摟著他的脖子，黏黏糊糊地又親了他一下。

唉。

老婆真的很難哄。

“消氣了？”他問。

“……”

“你可以繼續弄我?！?/br>
“……不要用這個詞?！?/br>
“哦?！?/br>
衛崇一言不發地繼續開車，這次是往回開的。

談愿對著后視鏡，舔了舔嘴唇上的傷口。

薄荷煙的味道。

過了不久，他發現車速越來越快。

“快超速了，緩緩?！?/br>
“……”

“是不是心情非常激動？”

“……”

“被強吻的感覺怎么樣？”

“閉嘴?！?/br>
“不要，我超喜歡你，為什么要閉嘴?！闭勗咐^續在他底線上跳舞，“我應該去買彩票——打游戲賺了錢還交往了一個漂亮男朋友，太幸運了?！?/br>
“你他媽說夠了沒有?！?/br>
“你害羞了?！?/br>
“我沒有?！毙l崇聲線低沉，“你最好別說了?！?/br>
“認真開車啊，”談愿若無其事指了指擋風玻璃，“前面有輛車?！?/br>
“……”

談愿預感他會被衛崇折騰，承受雙倍的惱羞成怒。

也不是不可以。

他喜歡衛崇，目前為止只要不過分就可以接受。

話是這么說，但是衛崇一路上再沒說過話，沉默到詭異的地步。

談愿做了點心理準備，一下車，他就一頭扎進了衛崇懷里誠懇認錯：“對不起?！?/br>
衛崇神色不變：“哦？哪里錯了?！?/br>
“……”說實話，他也不知道。

“其實你說的也對，”衛崇語氣平淡地說，“在你看來我們是同一個人，你不能割裂?！?/br>
“所以？”

“昨晚你和他做了什么，今晚我也得補上?！?/br>
為什么說得他和鄢深上了床一樣？

談愿如實說：“也沒做什么啊?！?/br>
“嗯？”

“睡在一起而已?！?/br>
“而已?！毙l崇譏諷道，“你心太大了，不知道我是什么人嗎？”

談愿皺眉：“你怎么連自己都罵起來了?！?/br>
“你管我？”

衛崇把他的頭發揉得亂七八糟，甩下他進了別墅。

談愿抓了下頭發，心里隱約覺得這事好像揭過了，也可能沒有，畢竟衛崇這個脾氣……

晚餐是蛤粒湯。

談愿低著腦袋喝湯，眼角一直時不時瞟著身邊的衛崇。

“好好吃飯?！?/br>
被抓住了。

“哦?！?/br>
“等一下和我回趟家?！?/br>
“見誰？”談愿忽然想起來之前說過的衛家父親。

“我爸，”衛崇又露出了厭煩的表情，“我不想你去見他?！?/br>
談愿倒是無所謂：“那就不去了?！?/br>
衛崇說不行：“都這樣了，流程必須得走一遍?！?/br>
“為什么？”

“因為我和他的思維是一致的，我的想法也是他的想法。如果我不帶你去見家長，明天鄢深就會把你騙過去?！毙l崇說得意味深長，“你知道嗎，我們想對你做一樣的事?！?/br>
原來還是因為吃醋……

談愿無奈道：“好吧?！?/br>
城區的另一端，住著衛磊和他的新婚妻子，他倆到的時候，那位女明星不在，家里只有傭人和衛磊。

時隔多年再見到衛磊，談愿與他面面相覷，誰也認不出誰。衛磊長得與衛崇有幾分相似，戴了副眼鏡，氣質斯文溫和，神似鄢深。

談愿想到這是和衛崇鬧矛盾甚至打過架、訂了莫名其妙娃娃親的衛家父親，覺得人實在不可貌相。

“好多年沒見，都這么大了，”衛磊笑著對他說，“你母親的病如何了？”

他答：“這星期就做手術，她上次還和我提起過您?！?/br>
“都是很多年沒見的同事了，沒想到還有這樣的緣分?！毙l磊說，“你們認識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