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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源捧在手里小口小口抿了,喝了一杯又還要。這酒是太一觀前些年釀的青梅酒,又甜又醇,配著糕點十分可口。鐘離然不善酒,因此淺淺嘗了幾口,也不多喝。顧思源則很喜歡,不知不覺就喝了許多。溫熱的水汽讓酒氣蒸騰得更快,一不留神,顧思源就上了頭。待鐘離然意識到她微醺之時,已經來不及了。酒意上頭,顧思源就捧著酒杯,自顧自地念詩,“既醉以酒,既飽以德。君子萬年,介爾景?!?/br>她念的是詩經中的篇章大雅既醉,這原本是司命祭祀東皇后,向皇帝吟唱的祝詞。鐘離然雖然不常讀詩寫詩,但也知道這首詩的來歷。她有些哭笑不得,伸手去奪顧思源的酒杯,“好了好了思思別喝了,你當自己是監天司的司命嗎”眼看著顧思源喝醉了,皇帝就取了她的杯子,將她整個人從溫泉池中打橫抱起,一步步邁上臺階。顧思源窩在她懷里,嘀嘀咕咕地說了些什么“花間一壺酒,獨酌無相親”之類的話。鐘離然抱著她跌跌撞撞地走向隔間,扶著她上了榻?;实鄄粮闪松砩系乃E裹上了中衣后,手忙腳亂地給顧思源穿衣服。偏生顧思源喝多了,就在鬧事,掙扎著說不穿。赤條條的女人裹著一床薄被,就蜷縮在床榻的一角,可憐兮兮地望著身穿中衣的皇帝,眼中帶霧道“不穿不穿麥麥欺負我”鐘離然心想麥麥都還沒欺負你呢,你這樣子等誰來欺負呢皇帝扶額,心想就不應該讓顧思源喝上那么多。她拎著顧思源的中衣,想給她裹好了直接抱回寢殿,見狀只好低聲下氣哄道“我不欺負你,思思啊,先穿了衣服好不好,不然要著涼了?!?/br>顧思源眼神迷離,歪著腦袋打量她,迷糊問道“你是誰”這問話可真是夠氣人的。鐘離然深吸了一口氣,咬牙切齒道“是麥麥”顧思源恍然大悟,“是麥麥啊”她這么說著,放下了懷里的被子,跪在床榻上朝鐘離然一步步挪了過來。她抬手,沖鐘離然招了招手,輕輕道“麥麥過來”神秘兮兮的,讓鐘離然噎了一下,見她不著一縷地跪坐在床上,遂連忙用中衣蓋在了她身上。身上落了一件中衣,顧思源卻抬手,將眼前的皇帝拉入了她懷抱中。鐘離然被她一把抱住腦袋,埋入了她柔軟的胸膛。臉上一片溫熱,灼熱的呼吸灑在了發上,鐘離然愣了一下,卻聽那醉酒的人在她頂上極盡溫柔道“麥麥啊你乖”女人將皇帝抱在懷中,溫柔地拍著她的背脊,將吻落在了她的發上,一如疼愛孩子的母親,一遍遍地喊著她的名字。不知為何,淚水突然就從鐘離然的眼眶淌了下來。第58章十二.3眼角滑下了一滴淚,皇帝怔然,好一會才想起抬手,將淚水拭掉。她深吸了一口氣,掙脫了顧思源的懷抱,迎上了她朦朧的眼眸,柔聲道:“隨朕回去吧?!?/br>顧思源懵懵懂懂,腦袋晃著,似點非點。鐘離然見了,免不了長嘆一聲,穿上衣物,將顧思源裹在厚重的大氅中,踉蹌地朝著寢殿走去。侍人們打傘,遮住了帝后的容顏,替她們擋了一路的風雪。等鐘離然將顧思源從溫泉池背回來后,窗外風雪已然喧囂。鐘離然雖勤于鍛煉,可背著顧思源裹著大氅走了那么一段路,也是累得不行。她將顧思源小心翼翼放在床上,顧思源就暈乎乎地滾進了床里邊。她一邊往被窩里鉆,一邊喃喃喊熱。寒冬夜里,室內再暖也熱不到哪里去。鐘離然猜她是酒上頭了,身上裹的東西又多,覺得難受這才瞎喊。于是鐘離然忙給她脫了大氅,脫到只剩中衣就塞到了被窩里。顧思源躺進被窩里也不太安分,兩手從被子探出抓著鐘離然的衣袖,迷迷瞪瞪地喊她?;屎笃饺绽餃喩淼臅須?,瞧著雅致又迷人,如今喝醉了一迷糊,就平添了幾分可愛。鐘離然聽她喊自己的名字,只覺得自己多了個粘人的meimei。她哄著顧思源,問她做什么?顧思源拽著她的袖子,歪著腦袋想了好一會,才笑了一下,結結巴巴道:“喜歡……喜歡你……”鐘離然樂了,屏退左右,跟著上了床,隔著一床厚被子壓在了顧思源身上,含笑逗她:“喜歡朕啊……喜歡朕什么?”顧思源抬手,勾住了皇帝的脖子,在她臉頰上落了一個吻,傻笑道:“就是……喜歡啊……”鐘離然起了壞心思,俯身吻了吻她的唇,輕聲道:“你這么喜歡朕,朕是不是應該給你些賞賜?”“思思……稍等片刻?!?/br>皇帝這般說了后,拉下了幔帳。四周的光線暗了下來,擋住了肆虐的寒氣。鐘離然頂著蓋在身上的被子,將顧思源緊緊摟住。溫度從擁進的懷抱上升,逐漸流竄到四肢百骸?;实鄹┥?,給予了柔軟的賞賜。炙熱的溫度將濃郁的酒氣蒸發,逐漸麻痹了理智。于是魂靈好似從身體飛出,躍上了云端,隨著風不斷地搖曳,不斷地漂浮,又緩緩墜落。那感覺實在是過于飄飄然,浮浮沉沉中,顧思源一直以為自己陷在夢中,昏昏沉沉地逐漸睡去。分明是隆冬時節,躲在被子中的鐘離然卻發了一身汗。她從被窩中探頭出來,摟著懷里不著一縷的女人,俯身親了親她的眉眼。過了好一會,才將她攬在懷中,閉上了眼睛。次日清晨,行宮一片茫茫白雪。寒意從窗外滲入了寢殿,裹在被中的顧思源瑟縮著身子往鐘離然懷里鉆,迷蒙地察覺到腰間傳來的一股酸意。那感覺實在是太明顯了,本來還想繼續睡的顧思源動了動身體,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她睜眼,看到了睡在身旁的鐘離然,腦海中忽然想起了一些似是而非的畫面。那感覺很朦朧,像是一場無痕春夢。腰間傳來一陣酸疼,yin靡的麝香氣味裹著皇帝身上特有的沉香飄散在鼻尖,這讓顧思源反應過來昨夜的某些事或許不是夢。她悄悄地看了一眼身旁的鐘離然,有些心虛地挪開了位置,隨即將手伸到背后,敲了敲自己酸軟的后腰。許是她動的厲害,鐘離然也模糊醒了,伸手將她抱在懷里輕輕揉了揉她的發絲,含糊不清問:“怎么了?”皇帝尚未睡醒,聲音十分沉悶。顧思源抬眸望著她,輕聲道:“我腰疼……”于是鐘離然翻了個身,將手搭在了她的后腰上,沿著腰線給她揉了揉。合適的力道緩解了肌rou的酸痛,顧思源舒服地瞇起眼睛,趴在了鐘離然身側。鐘離然索性將她提到懷中,讓她趴在自己身上,迷迷糊糊地給她揉腰。揉了一會,皇帝似乎也醒了,忽然低低笑了起來。顧思源不明所以,就問她笑什么?;实劬臀⑽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