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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焙骋性陂T框上,整個人像盆脫水的植株,失去了所有的鮮亮與活力。高山中肯地說:“遲總是酒店重要的合作伙伴,他的事跡我聽說過,你能認識他,非常幸運?!?/br>他頓了頓,問海灣:“你是因為他,才不愿意跟我和好的嗎?”“咱倆的事兒,和別人沒關系?!焙炒藭r煩躁異常,連帶語氣也不善起來。“高山,我希望你搞清楚,咱倆——不對——是你和我,早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了?!?/br>“我根本就沒等過你,從你走的那天開始,你就是你,我就是我?!?/br>“這和遲歸無關,和誰都無關,即便沒有他,我也不會和你重修舊好,請你不要再這樣了!”高山抿著唇低低道:“我只是……我以為你在等我,沒想到早已時過境遷了?!?/br>海灣禁不住發笑:“你說的這叫什么話?回去結婚生子組建家庭的是你,讓我在這兒毫無希望等著的也是你,一切就為了或許你能有機會回來。我在你眼里就這么傻嗎?”“抱歉?!备呱絽s未想到這一層,“的確是我太自私了。我以為你和我一樣……還想著當初?!?/br>“你知道嗎?我曾經是喜歡過你,特別喜歡?!蓖氯缱?,海灣歷歷在目,又覺遙不可及。“當初你走了我是難過了一段時間,那時候我每天都會去路邊那家麥家蛋糕店,買你曾經給我做過的那種巧克力蛋糕,感覺好像你還在一樣?!?/br>“直到后來我聽人說你訂婚了,和一個女人,就再沒去買過蛋糕。當時我跟自己發誓,這輩子再為你難過,就讓我和海長生一起,永遠爛在泥里?!?/br>那時他早出晚歸,每天打各種零工,從DQ賣冰淇淋,到街頭發傳單,來者不拒。人一忙碌,傷春悲秋的心思便淡了,時間恨不能分成八份用,哪里還有對著落花嘆流水無情的閑逸雅致。有一天晚上,他從碼頭回來,累得腰酸背痛,偶一轉眼看見那家蛋糕店,驀地發覺自己竟記不起多久沒去過了。到那一刻,海灣才真真正正明白,他終于解脫了。“昨天我看見你,第一反應是什么你知道么?”海灣自問自答:“我害怕?!?/br>他沒有觸動心弦,沒有感概唏噓,更無半分綺念遐思,只覺得害怕。“盡管我們清清白白,但我還是怕遲歸知道你在這里,我怕他你和我的關系,我怕他因為你而對我們之間的感情產生質疑,我怕他不能接受我的生命里曾經有過你?!?/br>他怕極了。所以他沒有告訴遲歸,不敢告訴他。“我怕他不要我了,就像你當初不要我一樣?!闭f著說著,海灣紅了眼眶。“如果說我對當年的事有什么執著,那也是執著于我被拋棄這件事上,而不是為你?!?/br>“由于這件事,我覺得自己不會喜歡一個人了。我變得謹小慎微、患得患失,連我自己都討厭自己?!?/br>他與遲歸原已是天壤之別,那點可憐的信心每天要與“自慚形穢”較量,實在余不出一星半點來應對這些莫名其妙的突發狀況與考驗。許鶴也好,高山也罷,海灣僅有的愿望,便是他們都離遲歸、離自己遠遠的,不要搶走他千辛萬苦盼來的一點甜蜜。可惜,世間不如意者,十之八`九。高山聞言,黯然道:“我懂了,你不用怕,我不會打擾你們?!?/br>“你……祝你順心遂意?!彼驳卣f完最后一句,轉身也走了。海灣獨自站在門前出了半日神,下定決心,向趙清河的辦公室而去。傍晚下班前,遲歸發來一條信息:“我有事,你回去住?!?/br>他讓他回去,自然是回1702。海灣走前在垃圾桶里翻尋半天,找出遲歸中午扔進去的那團黑紙包著的東西,打開一看,是盒四色便當。人面子蝦球、芭蕉花滑蛋、白灼芥蘭,另有一格白飯,拼得彩虹一般。他將飯菜放進微波爐轉了兩分鐘,涓滴不落地吃完,刷干凈飯盒放到了遲歸門口。里面的燈黑著,外面什么動靜也聽不見。海灣躊躇良久,實在按不下門鈴,垂頭喪氣地走了回去。明天是周末,早在一周前,他已將這天的穿戴準備好。原要同遲歸去見他朋友的,現在看來,似乎不必了。海灣前幾天興奮得渾身血液“滋滋”燃燒,想到遲歸要把他介紹給他的朋友,想到遲歸愿意將他納入他的生活,他便掩不住嘴角的笑意。陸遠舟曾說,他是千年的蛇精修成人,得意得尾巴都要翹上天了。到頭來,終是空歡喜一場。遲歸的意思他猜不透,是生氣晾他一晾,還是動了真怒,要重新審視這段關系,皆有可能。海灣躺在床上刷社交網絡,連續幾條動態都是邢佳然在布置派對現場的圖片,粉紫色的氫氣球堆滿天花板,地上沒有浮夸的裝潢,反而放著大量淺色鮮花。有些人如邢佳然,生來不染凡塵,每天花樣百出地玩樂,也不會產生負罪感。而有些人如他,拼盡全力,也不過換一分活下去的希望。世界從來都是不公平的,上帝予他唯一的幸運便是讓他遇見遲歸,他卻搞砸了。翌日晨起,海灣掙扎著換好衣服,將自己打扮得干干凈凈、清清爽爽,鼓起勇氣去隔壁敲門。無回應。他想了想,打開虹膜鎖,擅闖民宅,進了1701。遲歸果然不在,一夜未踏足,這里仿佛倒像變了一個模樣,陌生得厲害。海灣步入主臥,打開電腦登陸網絡課程,點進視頻跟著上次的進度接著向后看。中午他將自己上次藏在冰箱里的巧克力拿出來果腹,下午繼續上課,直到晚上七點多,忽然聽見大門響動。他合上電腦,按著自己“怦怦”狂跳的心,緩緩走了出去。遲歸剛換過鞋,突然見他站在過道里,面上訝異一閃而過,皺眉道:“你怎么在這兒?”“我來……送東西?!焙逞凵褚黄巢妥郎系娘埡?,走到跟前說:“順便來和你道歉?!?/br>“你有什么可抱歉的?!边t歸扯扯嘴角,語氣分外嘲諷。海灣大著膽子,抓住他手臂,正色道:“對不起,沒什么好解釋的,是我錯了。你別生氣,我以后不會再這樣了?!?/br>“你沒錯,感情的事本來也沒有對錯?!边t歸掙開他的手,“我不過是有些事要想想,你不用這樣?!?/br>“可你生氣了?!焙痴f,“你后悔和我在一起了,對嗎?我不知道怎么辦,你說怎么辦,我就怎么辦。我以后不見他就是了?!?/br>遲歸走到冰箱前,給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道:“我不會限制你的自由,你想見誰就見誰,那是你的權力。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