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加?！拔倚r候曾被診斷出亞斯博格綜合癥，這么多年一直定期和心理醫生見面，從未間斷過?！?/br>
“鴨……鴨子什么??？”海灣扯扯頭發，滿臉問號，“你連長個病都這么高級，這個病和吃太多鴨子有關系嗎？”

遲歸輕輕打了他手臂一下，正色道：“這種病和孤獨癥——也就是俗稱的自閉癥——類似，它們同屬于一個譜系，相當于一種高功能的自閉癥?！?/br>
“亞斯博格綜合癥患者一般都有異于常人的智力和記憶力，而自閉癥患者大多有智力障礙，這是它們最大的區別?！?/br>
“但是這個病會有社交障礙、思維僵硬，還有可能手眼協調能力較差、運動障礙，等等癥狀?！?/br>
海灣呆張著嘴巴，不可思議道：“呃……你看起來挺好的啊?！?/br>
上次在臥室門口被他彎著胳膊按著腰，他可絲毫沒覺得他哪里不協調，分明反應快得很，一招制住了他。

“我說了，是小時候?！边t歸道，“其實我的癥狀不重，就像感冒，有的人頭疼，有的人鼻塞，有的人嗓子疼，有的人則兼而有之?！?/br>
“每個人的癥狀都有區別，我沒有運動障礙，也沒有固執、思維僵化的毛病，但我有很長一段時間自閉——不是自閉癥?！?/br>
“我小時候記憶力奇佳，且一直不愿融入人群，后來父母發現不對，帶我去醫院一查才知道是得了病?！?/br>
“自閉癥狀也不同，有的人是想和外界交流但不會交流，而我則是毫無和人交流的欲望。這是一種心理功能障礙?！?/br>
“除此之外，我還表現出堅持重復固定的喜好和行為模式的癥狀，以及超常的記憶水平，和語言能力?！?/br>
曾有一段時間，連遲歸的父母都不能碰他。無論是誰，但凡與人接觸，他便會表現出極端的焦慮，甚至有尖叫、發抖的行為，和自毀的傾向，耗時許久才能趨于平靜。

“這導致我幾乎不能去上學，我父母也因此煩躁不已，后來他們分開，與我有直接關系?！?/br>
海灣聞言，心中一刺，忙打斷他道：“胡說，這不是你的錯。那是他們自己要吵架，關你什么事，你又不是故意的！”

遲歸笑了笑，續說：“再后來我見過許多精神醫生和心理咨詢師，也吃過藥、做過心里疏導，目前基本算是好了?！?/br>
“不過還是有后遺癥——我的預后效果不錯，但我還是沒有停止心理咨詢——我現在有輕微的強迫癥，與人交流的欲望相對正常人而言，仍舊比較淡薄?！?/br>
海灣沉默良久，長舒一口氣，摟住他肩膀道：“但是你跟我交流挺好的啊，這就夠了?，F在的人都說自己有強迫癥，沒什么大不了的?！?/br>
遲歸嗤道：“我說的是真正的病理性強迫癥，OCD（obsessive-pulsivedisorder，強迫性神經失調），而不是他們夸大的強迫行為?！?/br>
“比如我……每天晚上要數一千只羊才能睡著，打斷就得從頭開始?！?/br>
難怪，他每次晚上來敲門，他都怒氣沖沖頗不耐煩，原來如此。

海灣忽然笑了：“數羊——我的天，現在居然還有人數羊！”

他捂著肚子滿床打滾，遲歸臉色瞬間黑沉：“起來，不要以為我答應和你試試看，你就能肆無忌憚了！”

“怎么了，我還不能笑了？”海灣下巴直抽搐，“難道你交男朋友還有試用期??？”

“你還真提醒我了?！边t歸冷聲道，“試用期三個月，不合格就辭退?！?/br>
海灣爬起身，得意忘形地抱著他腦袋說：“好啊，要是不過，我就申請勞動仲裁，說你向著許鶴，不要我！”

遲歸扯開他的手，起身道：“許鶴的確比你更適合餐廳，我不能因為你我的關系，就強行把你留下?！?/br>
“你就是向著許鶴，就算我比他好，你也會留下他?！焙诚肫鹱蛲硎艿臍?，撅著嘴告狀，“我討厭他！”

遲歸端起桌上的空盤，拿到廚房洗干凈，放進消毒柜。

他撐著流理臺的邊緣，對跟出來的人說：“我知道你討厭他，我也不喜歡他?！?/br>
“可我必須留下他?！?/br>
“為什么呀？”海灣滿心不悅，“你都不肯為我走后門，你偏心?！?/br>
遲歸順順他后腦，溫聲道：“因為他父親是這家餐廳從前的合伙人，也是我父親原來的摯友?！?/br>
“——哈？”海灣的腦漿立時煮成一鍋漿糊，“他……他不是，那個什么集團來著？”

“銘盛集團嗎？”見他點頭，遲歸接道，“銘盛集團的創始人是許銘盛，他的哥哥叫許致遠，也就是許鶴的父親?！?/br>
“其實之前我也不知道，雖然我見過許鶴，但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當時他還沒有桌子高?！?/br>
“我覺得他有點異常，就讓Jennifer去查了他，才知道他是許致遠的兒子，許銘盛的親侄子?！?/br>
“他父親和我父親……總之，我不可能讓他走，即使他想要這家餐廳，我也會給他。況且他確實表現出眾，在你之上?！?/br>
海灣原本沉浸在驚詫中，聽到最后一句又扁嘴道：“反正你就是向著他?！?/br>
遲歸也不解釋，徑自走到客廳，拿起矮桌上的黃色文件袋給他：“打開看看?！?/br>
“什么？”又是信封，上一個信封里裝的是未能通過考核的通知書。

海灣胸中疑竇叢生，拆開看了看，訝然道：“……這是？”

“是小區后面，皇家國際酒店的聘書?！边t歸坐在他常坐的位置，淡淡說：“他們酒店的餐廳經理因懷孕離職，你正好過去補上?！?/br>
“經……理？”海灣干笑兩聲，躊躇道：“這我干不了吧?！?/br>
他有自知之明，讓一個天橋耍把式的人驟然去做軍機大臣，任誰也會心虛。

遲歸不以為然：“這段時間你在餐廳進步很大，我早都說過，在我這里出去的侍者，完全可以獨當一面?！?/br>
“以你的資歷和經驗，做餐廳經理的確不足。但你不必害怕，行政上的事有餐飲部總監管理，你去適應兩天，應該沒有問題?！?/br>
海灣將信將疑，眼睛盯著那張聘書，幾乎要在上面灼出一個洞。

他從頭到尾仔細看了一遍，發現最后一頁右下角的日期是一個月前，那么遲歸早在考核前便已有意讓自己離開餐廳。

海灣不明白：“你是不是一開始就沒想讓我留下，早就想讓我上這兒去了？”

“有什么問題嗎？”遲歸挑眉問。

“那你還讓我參加什么考核??？”海灣突然有種被耍了的感覺，“你還給我制定工資怎么分配的計劃，還讓我干這干那，這不是耍著我玩兒呢么？”

遲歸見他誤會，難得沒有冷臉，反而好言相勸：“不是你想的這樣?！?/br>
“最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