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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浴室,洗過臉發現沒有毛巾,他悄悄走進臥房的衛生間,用遲歸的毛巾抹了抹臉蛋。上面有淡淡的佛手柑香味,海灣埋進臉去,深深吸了口氣——真好聞。“你干什么呢?”遲歸看著他的傻樣,再看看毛巾,皺了皺眉。海灣驚訝之下,雙手一抖,毛巾接著掉在了地板上:“你什么時候來的,怎么連點兒動靜都沒有??!”“不是我走路沒聲音,是你太投入?!边t歸彎腰撿起毛巾,一面向外走,一面將其丟盡了路過的洗衣間里。“我是看著沒毛巾,所以才……進你房間的?!焙赤咧麓絿肃?,“你可別嫌棄?!?/br>遲歸坐在沙發上,他身高腿長,白色大理石桌面又過矮,俯身點鍵盤時膝蓋便有些頂著胳膊。偏還要轉頭:“還不快過來?!?/br>“哦,來了?!焙匙剿赃?,微微仰著頭問:“這些我都看不懂,你教我會很費勁兒的?!?/br>“那給你請個家教?”遲歸瞧見他眼里瞬間黯淡的光,續了一句:“你自己出錢?!?/br>海灣忙道:“別別別,就還是麻煩你吧。反正我欠你的情,一時半會兒還不清了?!?/br>遲歸笑了笑,放大頁面上的指數函數習題圖,剛要開口,屏幕突然“滋”的一聲,又黑了。“……”“我下午剛去修過,真的?!焙澈喼毙娜绲陡?,五百塊錢打水漂不說,竟還在遲歸面前丟人。只盼現在天降UFO,將他收走就好了。“我書房桌子右手邊第三個抽屜里有臺電腦,去把它拿來?!边t歸吩咐完,又抬頭看他:“愣著做什么,還不快去?”海灣躊躇半晌,點點頭,去了書房。遲歸的書桌旁有兩列抽屜,都塞得滿滿當當,海灣不知他說的是哪個,隨手拉開組合柜的第三層,見最上方躺著一只牛皮紙袋,封口處竟寫著他的名字。他納悶地打開袋子,里面卻是他的簡歷、照片、學籍檔案復印件,以及各個時期他填過的各種表格,甚至有一份體檢報告。海灣,男,22歲,漢族……遲歸為什么會有這些,又為什么會收藏在抽屜里?難道他接近自己有所圖謀?想來確有道理,畢竟非親非故,屢次三番援手相助,實在透著蹊蹺。轉念一想,海灣又推翻了這個論斷。遲歸是什么樣的人,自己又是什么樣的人,他們之間好似小學與大學的區別,中間隔著難以逾越的無涯天塹。他何必為區區一個初中肄業的裸`模浪費時間與精力,自己有何可以為他所圖?想不明白,便不再想。這一點海灣還算通透,他合上抽屜,在旁邊柜子里翻到一臺輕薄的筆記本,抱著走了出去。遲歸關了廳里的吊燈,唯有兩盞暖色壁燈還在夜色里搖曳著,氣氛頗覺曖昧。他睜開眼看見海灣,靠著沙發背說:“今天晚了,明天再教你,電腦你拿走吧?!?/br>海灣不想走,他竭力留存著這片刻的旖旎,走到桌前,道:“明天我去工作室,要不然還是現在學吧?!?/br>“那不學數學了,學英語吧,不用開電腦?!笔遣挥米鹕聿艑?,他略顯疲倦地倒在沙發上,姿勢慵懶而放松。“好?!焙硿愒谒磉?,咽了咽口水問:“那我學什么呀?”遲歸捏著鼻梁道:“語法一個下午就能講完,單詞要你自己去背,主要是多看多讀,自然就會了。改天我給你找幾本中英對照的原版,你先拿著看?!?/br>眼簾掀開一隙,他的睫毛如同鳳凰尾羽,投下兩抹暗影,“只有一樣,最好和真人練習?!?/br>“是什么?”海灣怔怔。遲歸側過身,枕著胳膊道:“口語?!?/br>“可是考試不考口語?!闭莆沼⒄Z技能當然好,但海灣更需要的是盡快通過課程,拿到資格證書。“現在不考,將來的考試,一定會考?!痹谶t歸的計劃里,網絡課程只是第一步,“而且口語能很好地培養語感?!?/br>他說的話,海灣總是信服:“那你教我,先說什么?”“先學音標?!彼麌@了口氣,“算了,改天再學音標。先教你說幾句常用語,將來應付考官用?!?/br>于是,遲歸便將那些俗濫的套話教給他,左一句"Ireallyappreciateyouoffermetheceofinterview,"右一句"It'sreallyagreathonortohavethisopportunityforaninterview."(我非常感謝你們給我面試的機會。能得到這個面試機會我倍感榮幸。)海灣聽得頭疼,打斷道:“你能不能先教我點兒簡單的,比如……'Iloveyou,'之類的?!?/br>“不是‘啊’的長音,是一個短音?!奔m正幾次,他仍舊念不標準。遲歸扳著他的臉,不耐煩道:“看我的口型,不是‘啊’的音,再說一遍?!?/br>海灣被他捧在掌心,望著他近在咫尺的雙眸,不由得心猿意馬,哪里還有學發音的念頭。“不是‘啊’,你聽不懂嗎?”遲歸從未見過如此笨的學生,若是公司員工他一定毫不留情地開除,無藥可救。海灣卻并非他的下屬,而是……究竟是什么,他也不清楚。“再跟我讀一遍,不要再念成‘啊’?!?/br>他耗盡耐心,看著對方口里嫣紅小舌上下翻飛,在眼前閃過來、躲過去,仿佛一種朦朧的勾引。“不是‘啊’……”近距離的對視,世界都在幻覺中迷失,遲歸能看見海灣眼中自己的倒影。他不由自主地壓下去,堪堪碰到他溫軟的唇,忽然抬起頭一頓。海灣半仰身子,一只手扒著靠背,一只手緊張地抓著沙發邊緣,心臟“怦怦”亂跳。“下來,下來?!?/br>他默默呼喚著,眼見遲歸的瞳孔染了情`欲的顏色,對方卻在緊急關頭停住了。海灣又怕又失望,一著急,按著遲歸的后腦貼了上去。幾乎是帶著發泄的一個,充滿委屈和期待,飽含激情與柔情。遲歸本不欲乘人之危,也不想給他過多的幻想,一個兌現不了的承諾,不如沒有。他還是低估了自己的感性,海灣甜甜的氣息撲面而來,他像吮了第一口鮮血的吸血`鬼,沉浸其中難以自拔,終于從善如流了。海灣漸漸失去主動權,雙手被他按在頭頂,倒在沙發扶手旁,得不知今夕何夕。遲歸的技術過他百倍,舌尖刷過貝齒,貼著下顎滑進去,適度地攪弄兩下,口涎便順著嘴角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