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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只是坐著,古董音響放著RatPack時代的老爵士樂。時間一分一秒流逝,輕悄而溫柔,老唱片永遠忠誠可靠,讓人安穩。直到皓燃打破空氣中的平靜。“你是不是有打算把鳴風轉讓給同行,不準備在香港久留了嗎?”重點問題一砸過來,守仁愣了愣,沒想到皓燃的消息這樣靈通,像逃兵上路,被上級軍官逮個現行,很有些傷痛。看著這樣明明白白的皓燃,守仁驟然發現,原來自己得失心這樣重,忽然有些愧疚。“只是考慮,沒有到實施的階段?!笔鞘聦?,所以也不敢狡辯。“其實也無可厚非,鳴風對你來說只是生意,它可以開在美洲澳洲,未必要扎在香港?!?/br>守仁有些緊張,皓燃此刻沒有表情,他聽不出這句話里到底有多少不快的成分。大概,需要有更尖銳的提問來抑制心底強烈的不安,所以守仁輕問:“你是否想過結婚?”皓燃挑了挑眉,淡淡道:“你是在拷問我?!?/br>“這種尋常問題難不倒你?!?/br>姜守仁不依不撓起來,還真是無敵,皓燃突然笑了:“想過,只是沒有合適對象?!?/br>“是你不給別人機會?!?/br>“我有什么好的,有什么資格讓別人以為擁有我是占了便宜?!闭f著,食指指腹摩挲著手邊的咖啡杯。守仁一時沒有說話,過一會兒,眼前一亮,伸手很自然地牽起了皓燃的手腕,撥弄著他左手上那串沉香木珠手煉,指尖是一片溫潤的酥麻:“你……還戴著它?!?/br>皓燃低頭看了看,臉上有些燒了起來:“聽說吉利?!?/br>他也沒想到自己會講出如此惡俗的理由,停頓片刻,不著痕跡地掙脫了對方灼燙的手指。“時間不早了,我回去了。明天周末,下午準備去打球,要不要一起?”“你腳傷剛好,最好不要劇烈運動?!北静幌雵Z叨,但還是沒忍住。“保齡球而已?!?/br>“這次是芬妮還是露易絲?”自己都不知道干嘛要這么酸溜溜。皓燃搖頭,輕揚起唇角:“是和酒店的幾位部門經理?!?/br>“下午我約了客戶去商會見面?!?/br>“那算了?!?/br>“我明晚上有空,一起吃晚飯?”唐突邀約,自己都沒有把握,所以提心吊膽地等著答復。“沒其他事安排,我會提前打電話?!?/br>是,姜守仁,能排進候補位,就足以感激了。皓燃在這時補充道:“最好不要是泰國菜?!?/br>守仁也笑了。多久,到底有多久沒有像現在這樣輕松的夜了,就好像全部魂魄歸位,思想緊緊系在頭腦里,心臟牢牢裹在胸膛內,再不會飄匆無主。臨別前,皓燃又猛地轉身:“對了,你上周送來的咖啡豆極好,我留了一半給皓琳,她也贊不絕口,連連追問,可我沒告訴她是你送的?!别┤疾]發現,這話說得有多曖昧,聽在守仁耳朵里,是多么服貼。最后,皓燃還是沒有額外提起包括神秘膏藥、版畫、海棠在內的其他郵件。守仁不需要皓燃的回韻,做這種“無名英雄”不算光榮,絕口不提此前逼對方被動接受的禮物,也算是明智之舉。之后的兩周,因為鴻申八周年慶的事,守仁出于分擔的想法,漸漸參與到皓燃的公事中,皓燃也不得不承認,有了守仁的協助,他很快就聯絡到了藝術圈的各界嘉賓。有一日傍晚,皓燃在會議室與酒店股東成員討論活動策劃案的細項,不知不覺過了時間,等到基本敲定,已經天黑。眾人呼啦散會,皓燃有些疲憊地往辦公室走,一推門,就聞見一股子陶醉的奶味。循著那味道來到辦公桌前,發現打包過的菠蘿油和牛rou三明治,幾個酥皮蛋撻已經涼了,但絲襪奶茶仍有余溫在。記得上周跟姜守仁約見一位客戶,經過跑馬地時,皓燃曾要求在祥興茶餐廳作短暫逗留,這無疑透露了自己喜歡吃傳統茶點的嗜好,而今天桌上的吃食,除了他,就不會是別人留的了。皓燃送了一個蛋撻到嘴里咀嚼,然后出去問蘇菲:“姜先生幾時走的?”“噢,八點一刻,不過他人可能在客房?!?/br>皓燃自然清楚房間門牌號,這是皓琳為了方便姜守仁協助周年慶,而專門為他預留的商務套房。撥了內線電話過去,果然有人接聽:“喂,你好,哪位?”“我,陳皓燃?!?/br>守仁由衷笑出來:“嘖,唯恐我聽不出是你?!?/br>“謝謝你的夜宵?!?/br>“晚餐都沒吃到,就直接跳到夜宵,可見你瞧不上那幾個菠蘿油?!?/br>“用不著這么臭我?!别┤寄闷鹗诌叺臅h結果,“我手頭有了定案,拿來給你過目,你可以提提建議?!?/br>“既是定案,為什么還需要意見?”守仁開始抬杠。“你知道我需要你的建議?!?/br>“你這樣說,我會驕傲?!?/br>“我只是覺得,你常常是對的?!?/br>“很榮幸你這樣講,我在此恭候大駕?!笔厝视哪丶由弦痪?,“你發現沒?我在香港的住處往往都由陳氏提供?!?/br>“你愿意的話,可以一直混跡于陳家?!?/br>“做永久房客并不討喜,請人容易送人難?!?/br>“至少不會由我口中說出?!?/br>“謝謝你給足我面子?!?/br>“應該的?!?/br>守仁很享受與皓燃之間的情趣話題,甚至有些曖昧的回合來往,那種私密的快樂,難以用言語形容,他感覺那個人離自己越來越近,這樣興奮的自我暗示,會令守仁不自覺地盲從。那不知是依賴還是習慣性的聽取,都讓守仁有些飄飄然。不錯,姜守仁在戀愛,真正意義上的戀愛,雖然對方從未許諾過會成為他的戀人。守仁不在乎了,他只想默默留在皓燃身邊,有多久算多久。以前的重重顧慮,已經讓他錯失一次又一次的機會,他不想再走回頭路,即便會失去一切。但是這一回,守仁會謹慎得多,不敢再以任何身分自居,事事發乎情止乎禮,甚至連貼近皓燃身體時,也會下意識地在三分寸以外停住。很難熬很沮喪,但他不想讓剛剛放松戒備的皓燃再次陷入性向危機,而最終選擇疏離。現在這個充滿善意與溫情,又略帶情趣伎倆的皓燃,成了他姜守仁留在香港的唯一理由。之后的那個禮拜三,并不是什么特別的日子,但在鳴風打烊前,迎來的最后一位客人,對方一通電話追蹤過來,逼得守仁飆車趕回尖沙咀。皓燃坐在鳴風的吧臺邊問:“你原本說今天會留在鳴風,我才過來看一下,可助手說你出去了?!?/br>“我上午被拍賣行臨時叫去羅湖,不過現在已經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