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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靈璣很奇怪自己怎么發出了華月的聲音,而且那也不是自己想要說的話啊,她拽著鬼玉赤紅的袍子,正想努力說出自己的聲音。突然急促的馬蹄聲傳到她的耳邊,她側首看到了華月在林間小道上策馬奔逃。 而鬼玉為了華月能順利逃出,自己卻甘愿赴約鴻門宴,最后在敵方設下的圈套里寡不敵眾。 場景忽而又換了,樂靈璣目睹鬼玉一劍一劍的受著,她心急如焚,跑到他面前想抓住他的雙肩,卻如透明一般穿透了鬼玉的身體,又是如此! 樂靈璣急忙轉回身,她不忍心每次看到他中毒后任人宰割的慘狀,所以明知徒勞無益,她還是每一次想著不同的辦法,企圖能改變些什么。 “你不是天龍鬼玉嗎?他們不過是些普通修士,如何就要了你的命?你毀天滅地的本事了?華月不會丟下你的,鬼玉你振作起來!”樂靈璣從沒見過一個人挨那么多刀劍還可以屹立不倒! 密密麻麻的箭雨帶著符篆刺進鬼玉的身體,她無助的哭了,放肆的哭了。 此時鬼玉奇跡般的微微抬眸,似乎是看著對面的樂靈璣,又似乎看向更遙遠的地方,那個有歡聲笑語的地方........ “月,等我.........” 樂靈璣已經泣不成聲。 原本鬼玉已經身死無疑,后被人用馬匹一路拖到城墻下爆尸,鬼玉即使萬箭穿心幾日后尸身依舊沒有腐爛,滿城的人都謠傳他是妖魔鬼怪,興風作浪萬死不辭,鬼玉最終落得臭名昭著身死魂散。 “不要.........鬼玉........” 樂靈璣在哭喊聲中醒來,她抽泣傷心絕望,淚水在含情眼里打轉,直到視線漸漸清晰,一個熟悉的臉龐和紅色出現在眼前。 “鬼玉?........” 樂靈璣突然看到他肩上滑落下來的黑色長發,恍惚間愣了片刻方才醒來,淚眼迷離:“舟墨?是你嗎?” 她躺在墊了枯草的地上,說著從地上撐起身,身體晃了兩下才穩住。她剛從大悲中醒來,難免有點悲從中來。 “舟墨.........” 藍舟墨卻清冷的轉過身,以背相對,一個字也沒說,她總是念著別的人。一個子虛烏有的鬼玉都讓她在夢中捕風捉影,哭得淚水連連。 藍舟墨心口一陣抽痛,可是,邪神劍出賣了他,感應到樂靈璣便興奮得發出嗡鳴聲。對啊,最近都沒有用妖魔鬼怪喂邪神劍,比起這些它難道更喜歡貼近靈璣? 樂靈璣見到藍舟墨并沒有想像的那般熱情,還好自己沒有沖動去抱住他。這才想起與他最后一次分開,那么決裂,那么難過。 她心里緩了長長一口氣,他穿著一身紅色著裝,是牽著駁在蓮花村那時的模樣,她也就輕聲道:“二郎...........是來尋人?你......是不是提醒過我不要進來?” 藍舟墨不動聲色,沉默。 “二郎......” 藍舟墨并沒有轉身回頭,他記得當時的確感覺到了她微弱的氣息,這也許是因為手上扳指的原因,實際上藍舟墨并沒有想到這是因為他體內有樂靈璣血液的相互感應,在一定范圍內就能夠輕松感知對方的氣息。 而樂靈璣能感應江進未的氣息卻不能感應到藍舟墨的氣息,那是因為藍舟墨封印體內的魔族氣息所導致。 最初藍舟墨也不能確信樂靈璣就能聽到傳出的話,所以傳得越簡單越好,聽她這么一說看來是成了。至于扳指為何有如此神力他還需要揣摩,他像是不開心,冷然道:“可是你還是進來了?!?/br> 她外表看起來羸弱內心卻剛硬,生死攸關的事她從來都不聽他的。 “我..........”樂靈璣想說她擔心他,可是他就如當初在望川河見面一樣清冷淡漠,讓她又如何說得出口。她只能岔開話題,道:“你去找玄真道長了嗎?” 藍舟墨狠狠壓制了邪神劍的興奮,道:“他不在道法觀,以觀中弟子描述他曾來過地煞谷的堯山腳下?!?/br> 樂靈璣走近藍舟墨,還靠得很近,她是故意的,“怎么沒看到逍遙了?” 藍舟墨被她靠近又朝前走了幾步,“被風卷散了,也沒見你的衛安?!?/br> 樂靈璣見他故意躲避,想了想溫聲說道:“嗯衛安也被風卷散了,這么說來大家都被卷進來了,你有沒有見過一個普通百姓的年輕書生,長得白皙清秀,文弱書生那種?” 藍舟墨沉默片刻,道:“我觀察過被卷進來的人都是名聲在外的人,其他普通人不曾見過?!?/br> 樂靈璣趁藍舟墨說話間又走近他身邊,“二郎觀察細微,看來書生應該逃過一劫了?!睒缝`璣看了看四周都漆黑一片,“那二郎我們現在該怎么辦了?” 藍舟墨這次半掩的眼神終于看向了樂靈璣,可是只有一眼,而且清冷薄涼,“你可是忘了你說過再見面,便是敵?” 樂靈璣心道:明明是他有錯,生氣的人如何是他?不應該是自己嗎?可是,當見到他的那一瞬間,什么氣啊、怨啊、怒的都沒了,難不成真讓他的臉占了便宜? “現在認識的可是二郎,再說我們如今共同的敵人是這背后cao縱之人,連個盟不行嗎?二郎?”樂靈璣開始無賴的說道,“二郎”也喊得軟如糯米。 藍舟墨頭也不回就邁開腿,手臂突然被樂靈璣如同救命稻草一樣緊緊抱住,“二郎,如今衛安也不知所蹤,我法力不濟你是知道的,我的身體你也是知道的,你不會放心我一個人對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