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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路上已經不賭了,溫郁金先是開著車繞圈,路邊的燈滑過他的臉,一盞盞,一遍遍。他一開始搖下車窗,吹著風,外面的聲音也同樣傳進他的耳里,亂七八糟的,什么樣的都有。有小孩笑也有哭,路邊的店開著大音響說著打折促銷,還有一個個人說話的聲音。溫郁金沒什么表情,只一圈圈地繞,過了一會又聽到那個店的叫賣聲,他突然把車窗搖上,轉動方向盤向市郊開去。開了快一個小時,他停在一座已經修好但還沒通車的橋邊。松開安全帶,溫郁金在車上找煙,翻了幾下沒找到,卻意外找到了當初他買給許常的那罐糖。溫郁金把他拿在手里,玻璃罐裝著的五顏六色的糖果,少了四分之一,許常做這輛車的時候偶爾會吃一兩顆。當初為什么給許常買糖他忘了,只記得看過哪里說吃甜的心情會好,估計就找了個機會買的。溫郁金擰開蓋子,自己抓了兩三顆出來,剝了一顆放進嘴里,剛入口他就皺了皺眉頭。太酸了。他轉動瓶身,看到便簽是水果原汁糖果。又看到原料那欄,原來他吃到檸檬味的了。溫郁金讓糖在嘴里滾動幾圈,最后幾下把它嚼碎吞掉。沒找到煙,他只好拔了車鑰匙下車,這附近有點偏僻,溫郁金走了一會才找到一家用塑料棚搭著的小賣部,店主面前放著臺筆記本再看電視劇。看著他來了也沒轉動視線,只盯著屏幕問他:“要什么?”“拿包煙?!?/br>“哪種?”煙被擺在一個玻璃柜里,溫郁金一眼掃過去,沒有他平時抽的,他隨意指了一種,又遞過去錢。店主掃了一眼,有些不好意思:“抱歉啊,今天散錢拿去進貨了,您這錢太大了找不開,可以手機付嗎?”溫郁金點點頭,店主就要出一張紙攤開在他面前,是打印出來的二維碼,有些皺,溫郁金掏出手機掃了碼,臨付錢又要了個打火機。付好錢,溫郁金拿著煙準備走,老板卻突然問他:“先生來這邊做什么?”溫郁金沒回答。老板又說:“這邊人少不太安全,別待太晚?!?/br>溫郁金點點頭,走了。他走回車邊,靠著車拆了煙點上放進嘴里,剛吸第一口就被嗆到了。這煙很便宜,十幾塊,和他平時抽的不一樣,味道很沖。他又抽了幾口才慢慢適應,煙的味道對溫郁金來說還是不好,但好像現在只有這個味道才能讓他慢慢平靜下來。溫郁金看著嘴里吐出的煙輕輕往上飄,才剛過他眼睛的位置就快散光,他應該要放空腦袋來發呆,卻不知自主地去回想許常推薦的疤痕。去想那有些淺的顏色,指腹底下的觸感。是用什么做的,細長的應該是用刀片劃的,圓形的,圓形的疤痕是怎么搞的,是煙燙的嗎,劃在腿根是不想被我發現嗎?他竟然從沒發現許常用過的煙頭。這么多傷痕,劃的時候出血了吧,走路會不會很痛,用了多久愈合的。這么多這么多,他什么都沒發現。溫郁金抬眼只看到四周的夜色,濃稠的藍黑色,夜風穿過,吹亮他指間夾著的煙,他手微微動作,煙頭就掉在他腳邊,濺起一點火星。他又點燃第二只煙,繼續思考剛剛的問題,煙吸進他的肺里,又被擠壓出來。溫郁金覺得自己胸口沉悶,他覺得自己連曲手舉著煙的力氣都快失去。溫郁金一愣神,煙灰掉在他手指上,燙得他一縮。像每次許常的眼淚滴在他身上的感覺,輕微的燙傷,一點點綴滿他的肩頭,他的指間,他的掌心。溫郁金覺得自己有點喘不過氣,他茫然地看著四周,手里除了煙什么都沒有,卻覺著自己從心口到指尖都抽著疼。他再也抽不下煙,回來了車里,把煙丟在一旁,之前被他拿出來的糖也放在一邊,借著微微的光閃著五彩的顏色。溫郁金捏了兩把方向盤,長出一口氣,窒息感越來越重,他心中有一團火在燒,煎熬著他。他抽出手機看了時間,很晚了,許常還在家里。溫郁金啟動汽車,車頭調轉方向。回去的路上他抓了幾顆糖丟進嘴里,酸的甜的,把他嘴里煙味壓下去一下。到了家他三步并做兩步上了二樓,輕輕推開許常房門,卻發現床上沒人,他被嚇到,一邊在房間里轉,一邊抬著聲音喊了幾聲,沒人應他。許常是不是走了。溫郁金腳步虛浮地開始各個房間找,最后才推開他自己的房間。卻發現許常睡在他床上,半張臉埋進被子里,一只手還抓著被角。溫郁金那顆被高高懸起的心才落回了原處,他彎腰輕輕扯了被子,把許常的臉露出來。看著許常的側臉猶豫很久,才在他額角落下一個吻。許常好像被這個吻驚擾,胡亂扭著想找溫郁金。溫郁金趕緊躺上床把他輕輕攬進懷里。許常又不自覺的在他胸口蹭了蹭。“睡吧?!?/br>溫郁金輕輕地說著,好像是說給睡夢中的許常,話還沒跌進床里就消散了。第四十章許常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溫郁金已經去了公司,他甚至不知道他什么時候走的,或者他回來過嗎?等許常下班的時候,溫郁金依然沒有回來,給他發了信息,說有事,在外面吃。許常坐在餐桌上對一桌子菜疲憊地嘆了口氣,之后又強打精神吃了幾筷子菜。許常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等溫郁金等到了八點,大門處一點動靜沒有,他又看了看時間。之后按熄手機屏幕,慢吞吞上樓會房間看書去了。等許常迷迷瞪瞪就要睡著的時候他聽到輕微的腳步聲,他想著是郁金回來了吧,想起身說兩句卻被睡意拖住連眼睛都睜不開。明天…………明天早起一點,在去找郁金。可第二天許常醒來的時候,溫郁金又離開了。他對著溫郁金空蕩蕩的房間發了很久的呆,連早餐都忘了吃,套了件衣服就去上班了。上班這事許?;具m應了,就是他和同事的關系總是不咸不淡,他不是要求和同事無話不談,但每次閑著許常和同事坐著,他們雖然聊天都不會帶上他。許常也不是多想聊天,只是覺得自己和同事隔著,感覺自己與他們格格不入,沒人和他說話,許常只好坐在原地發呆,鼻子里一股實驗室特有的試劑味道,并不好聞。每當這時候許常內心就忍不住很低落,他在想自己究竟是哪里不好,連普通的同事關系都處不好?時隔兩年他再進實驗室,不自覺地又回想起之前那些加班深夜一次次出錯的數據,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