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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扯到落枕的脖子,被子里傳來模模糊糊一聲痛呼。溫郁金沒再說什么,只躬身把藥和水放在床頭,站起來時候說一句:“你好好休息?!鞭D身走了。許常聽到溫郁金離開他房門的腳步聲,下樓梯的腳步聲,之后沒有聲音了。應該是走了吧,上班去了。整個房間變得安靜,許常望著窗簾發呆。不知為什么,鼻間發堵,眼眶微熱,他又哭了。只是躺著流眼淚而已,就把他的力氣全部流干了,陷在柔軟棉被里卻讓他覺得疲憊無比。腦海里一直回想早上溫郁金對他說過的每一句話,“怎么不回房間睡”“不用管我”“不能上班就算了”,他抵抗般閉上眼睛,仿佛這樣就能聽不到腦子里的反復回想。但沒有用,那些聲音在他腦子里越來越響,眼前好像是溫郁金那張神情淡淡的臉,那幾句話被拆開來又重新裝起來,句句變成了鋒利的刀刺著他戳著他,他不停問自己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會這樣。救救我吧,救救我,救救我。許常揪著被子,哭得快背過氣去。他張著嘴吸氣,突然想起溫郁金給他放著的藥。坐起來去拿藥,丟進嘴里后大口吞著水,等被子里的水喝完他又把自己塞回被子里,睜著眼睛等藥效發揮。這藥好像很管用,許常都不想哭了,感覺自己變得麻木腦子里又空蕩蕩一片。不知多久,他陷入了睡眠。溫郁金在去公司的路上,手指輕點著大腿,想著那白色的背對著他的一團,又想起許常濃厚的鼻音,他拿出手機聯系了家里的家政,請她今天上了全天班,并麻煩她飯點時候提醒許常吃飯。家政很快回復了他,得到確定答案,溫郁金終于放下手機。中午的時候家政給他發來說自己實在勸不動許常吃飯,溫郁金看到信息皺了皺眉,給人回過去說麻煩了,又說自己回提早回去,晚飯做了就可以走了。之后的整個下午溫郁金都在處理繁雜的事務,這種事他一直在重復沒什么心意,送上來的報表策劃也沒有問題,他卻感覺有些悶熱煩躁,他扯松領帶,看了看時間,又抬頭繼續工作。這股燥熱感使不耐,并且一直伴隨著他一直到下班都沒能散去,回到了家,看到客廳漆黑一片冷冷清清,不耐感更是要到了極點。他走上樓,走到許常房間前,敲了兩下門便推門進去了。“為什么不吃飯?”話說出口溫郁金自己都有點怔忡,怎么語氣這么差。許常好像是在睡覺,被他吵醒,慢吞吞的爬起來,眼睛腫著,可憐兮兮,十分困倦地對著他說:“……嗯?”溫郁金聽到自己胸膛傳來的巨大跳動聲,就這么淹沒了他。作者有話說:溫郁金有自己都沒意識到的起床氣…………明天后天都會更!我有空的時候都會更的,就是最近很忙很忙,我也好想日更好想和評論濤劇情第二十四章溫郁金的世界是個安靜的地方。其實一開始不是這樣,但漸漸的音量變得越來越小,他都忘記什么時候聲音開始變小的。等意識到的時候,他連別人敲門的聲音都聽不到了。所有人都長著一樣的臉,哭笑喜怒都是一樣。溫郁金在初中的時候被同桌說過冷血,但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紀錄片里陰冷詭譎爬行著的蛇就是冷血動物,溫郁金想,我在他們眼里是這種模樣嗎。所以他開始模仿,模仿旁人的社交習慣,模仿別人的情緒表達,然后再照本宣科,雖然效果不怎么好,但總算讓他變得不那么獨特,足夠讓他微妙地融入群體。這就夠了,他不在乎有沒有人再來敲他的門,也不會去敲別人的門。觀察模范既然可以達到目的,雖然不理解,那也沒必要去弄懂。但最近他感覺自己總是在試圖敲開許常的門,那兒是個完全不同的世界。溫郁金只扒開了一點點,就猶豫了。我要進去嗎?我為什么要進去?躊躇間,他的門突然被許常敲開了。一瞬間的,溫郁金的耳里塞滿了聲音,包圍著他,淹沒著他,拖拽著他。“……怎么了?”許常剛被叫醒,話里還有nongnong的睡意,聲音低啞,還帶著一些鼻音。不,這不一樣。溫郁金想,他從沒有這么清晰地聽過許常的聲音。“…………是怎么了?”許常又問他一遍。這時他才將將回過神來,“今天………”他猶豫一下,“你今天怎么不吃東西?”許常聽完之后埋著頭,也不說話,他坐在床上,兩只手扣來扣去。“藥吃了嗎?”“…………吃了一回,后來睡著了?!?/br>“怎么不定個鬧鐘?”朋友開藥之前和溫郁金說過定時服藥的重要性,溫郁金很在意這個。許常不知道說什么,只好小小聲地:“……對不起,對不起…”“那阿姨來叫你呢?”溫郁金似乎十分不想放過他,一個個問題步步緊逼。其實中午阿姨上樓在門外叫他吃飯的時候,許常聽到了。但他不想吃,聽阿姨叫了他幾聲,許??s進被子里,裝沒聽到。裝作沒聽到,就等于沒聽到,沒發生過。他龜縮了好久,這招是常用手段??涩F在溫郁金偏偏要把他扯出來,讓他睜眼,讓他面對。可他不想,他害怕,他恐懼面對,僅僅是“面對”本身就夠讓他恨不得跳下樓去逃避一切。“我不想吃飯…………”溫郁金蹲下來,仰頭對著他低垂的臉,又問:“為什么不想吃…………”為什么要繼續問,為什么一定要答案。許常答不出來,他能看到溫郁金搭在床邊的手,和微微向他靠近的身體,像是要擁住他??伤韲蹈蓾?,再怎么努力,也擠不出一個字。“…………”許常突然覺得為什么會這樣,他拿不到好的工作機會,做不好最簡單的數據測算,處理不好自己的婚姻關系,不懂自己的丈夫,看不到未來,看不到日出日落。他連進食的欲/望都不能產生,也回答不出任何問題。他很失敗。他什么都做不到。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認清自己,但每一次想來,都痛苦得他想把自己撕碎,碾碎,讓風吹走,從沒存在過。他反復問為什么得不到答案,他自己都沒有答案,怎么回答別人。許常覺得好痛苦,連哭都不能緩解了,他快要窒息了。他邊哭邊咳,沒有哭聲,只有聽著刺耳的咳嗽聲,像是要把氣管刻出來。溫郁金不知怎么辦,只好像往常一樣,和別人學的那樣,輕輕抱著許常,拍著他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