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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了擦指尖,然后道:“人心最難測。楊大人,您和仇鉞仇將軍的關系,才是真的密切?!?/br> 又給官職又給官位的,可不是比我這一盤菱角和一盤松子比得上的。 楊一清聽到仇鉞的名字,眉頭狠狠地皺了起來。 他和仇鉞是盟友,曾經給過對方許多支持。如今回京,剛剛擺了謝伯安一道。就聽到謝伯安登了仇鉞府上大門的消息,又怎么能夠不氣。 要說起來,當初李東陽還沒有離開的時候。楊一清和謝棠的關系雖然還是很冷淡的,但是好歹面子上面的關系還能維持得住。但是自從楊一清挖了謝棠的墻角之后,雙方的關系就惡化了。 尤其是在仇鉞搖擺不定的時候。 當天晚上,他們都在文淵閣里的值房之內睡下。這值房雖然不大,但是謝棠卻布置地極為精心。屋子進去便見到一扇大屏風,上面是巧手繡娘繡的是米襄陽的。穿過屏風,唯有一桌一椅一床。那床上面籠了銀紅色的帳子,是織金紗制成的。繡了玄鳥的圖騰。床上是秋香色的被褥和枕頭。桌上放置了一盞琉璃燈,一方極好的端硯。羊毫筆被掛在了紫檀木的筆架之上。又有一樽緋色的汝窯大罐放在桌上一角,里面裝滿了謝棠的殘廢詩稿。 他伸展了一下自己的脊背,展開了那藏在了裝甜湯的小壺的夾層之中的紙條。笑了一聲。 令華常在他值班的日子里面,在宵禁還沒開始的時候派人給他送來夜宵。因他平素不大喜歡甜湯,正在疑惑為何令華今天給自己動了一壺甜湯過來的時候,就看到了壺上的那朵小小梅花。 而要不是看到壺上的那一朵梅花,他還真的不會知道,這位剛剛幫他拿東西的小吏,居然是祖父曾經留下的人手。 這人,分明是祖父在宮中安插的那個細作的下線! 167、第 167 章 無論怎么把消息送出皇城, 終究會留下行跡。這樣神不知鬼不覺地直接把消息傳給他,真是幾位巧妙的心思。就連他都不禁拍案叫絕。 他看著紙條上的名字,思量了許久, 然后把紙條燒了。從窗子看向天上的皎皎明月,他竟是有些走神。 人生如逆旅, 我亦是行人。謝棠想,如今他和陽明賢兄, 可不就是遇到逆旅了嗎? 有人要阻他們的路了。 江彬, 蘇泉。 這蘇泉, 便是楊一清的門人。對楊一清忠心耿耿, 一心無二。 當初他在宣府退敵。張鶴齡和張延齡就想給他一個爵位??此坪眯? 實則捧殺。就是要絕了他們謝家的內閣之路, 來報復他的祖父謝遷。 如今楊一清打得自然是同樣的主意。王陽明雖然才剛剛升到三品, 看起來和內閣毫無相關。但實則他年紀輕輕未到不惑, 未來有無限的可能。他是余姚人,從王華的時候就和謝家是政治盟友。是楊一清不喜和忌憚的江南派系。而且王陽明還有著很大的軍功,又是兩榜進士的出身。不出意外的話,再熬個幾年,靠著謝家的勢力和王華留給他的人脈, 也不是沒有入閣的可能。 他已經猜到了對方的謀劃, 無非是在守仁兄的官職任命下來之后再去挑動陛下給王陽明封侯的念頭。因為官職已經升了,所以爵位自然不能定地過高。一等將軍?不會的,他們還沒那么大方。說不定他們會讓御史上書,給陽明封賞一個名頭好聽的三等伯。但是那爵位一定是個流爵。最后讓陽明守著一個不值錢的還傳不了后代的破爛爵位就算了。 好一個如意算盤! 用這么小的一個代價,換來的卻是陽明不能入閣的結果。多么好的打算,多么精妙的算計!不但在皇帝哪里表明了他們對前線戰士的關心和深明大義,還讓他們折損了一員大將。 不愧是楊一清! 呵, 不是要封爵嗎?那就封吧,好好地封。就是小心不要偷雞不成蝕把米。 謝棠躺到了床上,嗅著床邊放著的一個香囊的香氣,安然入睡。 大朝會,果然有御史上書請求陛下封賞大軍。又道王守仁首功,當封賞爵位。 很快,又有人出列道,這不合規矩,況且王大人已經破格升遷,又怎么能夠封賞世襲罔替的爵位。 楊廷和勾起了一抹隱秘的笑意。楊一清所作所為它并非是全然不知,但是他又有什么一曲去把這些告訴謝伯安? 除了楊一清事先安排好的出來反駁不合規矩的人以外,還有許多朝廷的中立官員,也出來紛紛道不合規矩。文臣的地位比武官尊崇,這是大明官場的慣例。他們心里是對通過武事飛速升遷是十分反對的。 蔣冕其實也十分同意這個觀點。除此之外,他也擔心江南勢力增長過快會讓他們這些本來屬于湖廣的官員在謝棠的黨派中的話語權減弱。他剛要出列附和,就看到了謝棠的臉上浮現起了一抹志在必得的笑意。 他在志在必得什么?蔣冕心想。爵位?如果一開始還沒有感覺出來什么,現在他已經嗅到了一抹陰謀的味道。在現在的情況之下,他謝棠不應該是十分被動嗎?為什么會志在必得? 這一遲疑,就讓他收回了腳步。也讓他最終的選擇變成了站在謝棠這邊兒。 楊一清還沒有出列的時候,許多御史出列紛紛激動地講道將軍忠骨無人問,講著馬革裹尸和風刀霜雨的凄苦。又道,若是這些守衛國家和平,山河穩定的忠臣尚且不能重賞,難道要去賞小人嗎? 謝棠直接出列,絲毫不避諱地給王陽明站臺:“守仁是伯安的同鄉,又是伯安家長輩的同年。是伯安的好友,也是伯安家的世交。伯安本來是要避嫌的。但是舉賢不避親,所以伯安不得不在這里說上幾句?!?/br> “當年守仁已經是六品主事,若是沒有逆瑾之時,便是熬資歷,熬了這么多年做兵部的右侍郎也并無不可?!?/br> “守仁通曉武事,尤擅和兩本兵書。勤于王事,一心為國。如何當不得厚賞?” “朝廷有負于守仁,而非守仁有負于朝廷。逆瑾蒙蔽陛下,構造羅織守仁罪名。后來逆瑾伏誅,守仁去做七品的廬陵知縣??捎薪z毫怨懟?如今如此大功,又為何不能得到重賞?” 他這話可謂是十分露骨,就差把偏袒這兩個字寫在臉上。偏偏他說的還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