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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9、第 149 章 楊廷和剛要出列說話, 就見謝棠直接出列站到明堂正中。他從袖袋之中拿出一沓子供詞,直接送到御前。 果然,徐青硯這個急先鋒,后面果真坐著謝伯安這個兔崽子。 他為什么要對楊門下手? 楊廷和眼中有怒火噴出, 謝棠卻只是云淡風輕地回了對方一個微笑。 笑話, 就算之前合作過, 又算得了什么?不過是權衡利弊之下的雙方妥協。張則之把士兵的性命看得如同草芥, 他憑什么要看在和自己關系也沒有多好的楊廷和的面子上,把對方輕輕抬手放過? 更何況,你楊廷和,不也是在我祖母徐氏去世, 謝家守喪之時侵吞謝家利益, 拉攏謝氏門生。唱得好一出兩面三刀的大戲,又和楊應寧結成了兒女親家嗎? 現在又對我裝什么怒氣沖沖,表現出一副被背叛的樣子來給人看。 雖然是政治作秀,卻也著實有些惺惺作態。 “張則之和壽寧侯與韃靼細作勾結, 走私精良軍械裝備于韃靼瓦剌。寧國將軍府是雙方的中人,同時在下官檢查軍械庫之時, 寧國將軍把后軍裝備運到軍械庫,為張則之掩蓋?!?/br> “證據確鑿, 認證物證俱在?!敝x棠道:“難道還有什么好辯駁的嗎?” 楊廷和沉寂不語,寧國將軍府和張鶴齡、張松齡的嫡系卻是出列直接道謝棠勾結廠衛,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說他為了打壓異己,不擇手段。 甚至還有人怒發沖冠,痛哭流涕道要除了謝棠這個陰險小人。而謝棠只是平靜地道:“還請陛下允許臣,請證人上殿?!?/br> 朱厚照看著供詞上面張鶴齡、張松齡的名字就覺得頭痛。這些年他也沒少給舅舅們賞銀子,更是沒少在母后的眼淚下給他們擦屁股。今日這件事情這么大, 到時候不知道母后又會來自己這兒哭多久。 “允了?!敝旌裾赵谏鲜椎?。 一道道太監尖細的傳喚聲從奉天殿內傳到了宮門之外,而在宮門口,一位青衣的女子眉目嬌俏,眼中卻露出堅毅來。 想到已經在謝家別院被安置好的母親,她的心中就又有了幾分柔軟。聽著太監的通傳之聲,她邁開了堅定的步伐,往那她本以為一輩子都不會見到的宮城之內走去。 而此時,張府眾人才發現昨日托病沒有伺候大人的柔姨娘不見了蹤影。正為了擔心老爺回來大發雷霆而憂心忡忡。哪里知道,那個素來被他們認為是嬌弱柔媚的狐貍精的柔姨娘,已經成了一道催命符咒,前往奉天大殿來索他們老爺的命來。 柔姨娘往殿內走,路上時小黃門千叮萬囑地吩咐她許多紛雜的面君禮儀。 即將要進入奉天殿,柔姨娘從發上撥下了一根流光溢彩的株釵,她把那珠釵放到那小黃門手里道 :“妾身多謝公公?!?/br> 小黃門見了,果然面色都好看了三分,接過珠釵后,他對柔姨娘提點道:“這位娘子且記住了,一會兒萬萬要謹言慎行?!?/br> 柔姨娘點頭道謝,然后挺直脊背,昂首挺胸地走進奉天大殿。 張則之見到一抹綠色走進大殿,抬頭一看,竟是柔姨娘。 她來做什么? 證人? 她是謝伯安那個兔崽子說的證人? 這個賤婦,居然敢背叛主君? 張則之看著柔姨娘那張柔美的臉,心里完全沒有了往日的柔情蜜意。他恨不得立刻上去,直接去把這個女子給掐死。 但在他深深的怒氣之后,張則之 的臉色直接發青。她知道多少消息她為何要背叛自己 三跪九叩之后,柔表娘直直地跪在明堂之中。張鶴齡陰冷地道:“王氏,你要做什么事也要想想自己的家人 !” 當庭去威脅百姓,這等囂張氣焰,果真不愧是國舅爺! 王柔此時卻是為了報仇心有死志。如今母親已經被謝氏救出。她已經了無牽掛?,F在便是君王神仙,勾魂閻羅站在自己面前都不怕的,又怎么會怕他張國舅! 王柔抬頭,她的眼睛中好似是有著熊熊烈火,盡是復仇的火焰。她道:“兵部待郎張則之的幕僚姓沈名羅,但原名卻是喚沈羅之!想來壽寧侯爺,應是知道這是誰吧” 當年沈羅之落榜,被壽寧候利用,白白地被耍了一把。但他素來心機深沉。張鶴齡最后被竟被他找上頭來! 而那時,張鶴齡正被卷入晉王案,正是焦頭爛顏之時。他被沈羅之威脅,不答應他的條件,他就把陷害謝棠的事情全部告訴謝家。 那時張鶴齡本就在為保住自己的性命而到處奔走。哪里會想讓謝家知曉當年之事,平白又招惹來一個仇敵落井下石?無奈之下,只好答應沈羅之的條件,先招攬他作自家幕僚,又給對方拿出千兩白銀,允諾未來給對方一個前程。 張鶴齡還未開口,卻聽到謝伯安那清朗的聲音。那聲音說著張鶴齡不想聽到的話:“這個人,伯安認識的?!?/br> 上首的朱厚照意味不明地看向了謝棠。不是在講走私軍械嗎?怎么又扯到了什么沈羅之身上了? “當時是弘治十一年,伯安回鄉科舉。正要參加鄉試,伯安尚是個怒馬鮮衣的少年?!?/br> 朱厚照聽到那年份,銳利的目光逐漸變得柔軟。當日夫子救他的時候,也是怒馬鮮衣的青蔥少年。 “沈兄當時在靈隱寺附近的小桃林里舉辦文會,正是春風得意,君子如玉時。而伯安卻在考試前被人陷害,有人將伯安的筆換成了有著中空筆桿的竹筆。而那竹筆之中,夾帶著一份陷害伯安的小抄?!?/br> 此語一出,一時嘩然。 “幸虧家里祖父常叮囑伯安考試之前要再三檢查考籃,伯安的書童平安素來細心,查出此物。這才保全謝家滿門名聲?!?/br> 謝棠拿出一管竹筆,又從筆桿中拿出一張薄如蟬翼的紙,紙上寫著一行行的小抄。 “那一年科舉,不知為何,檢查地格外嚴格。若非伯安謹慎,恐怕我早己為人所害?!?/br> “后來伯安高中頭名,沈兄的消息,伯安卻沒聽到過了?!?/br> “伯安自那之后,便時時拿著這只竹筆。提醒伯安,要始終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小心小人構陷?!?/br> 他好似什么都沒說,只是隨口追憶了一下往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