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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徐文省的書童墨意下去,謝棠為徐文省到了一杯茶:“嘗嘗,這是今年新下的龍井,明前茶?!毙煳氖『土艘豢?,稱贊不已。謝棠笑道:“我離京不到一載,你就和我生疏客套到如此地步?” 徐文省是徐溥的孫子,是徐家二房的嫡幼子,因與謝棠年紀相仿,所以玩得還算不錯。雖稱不上是頂頂的知己,卻也能稱得上一句知心的朋友。如今謝棠來了國子監,他自然是開心得很。但是自從謝棠救了太子的駕后父親總是訓斥自己不要再謝棠面前過于放誕,因此徐文省拘謹了不少,才有了現在的這一幕。 “你這么說就好!還是我認識的那個大郎!我都快被我爹訓斥的要鉆到地縫里去了!”徐文省笑道。說著,他興致勃勃地道:“我帶你出去吃飯,國子學里有一戶給學生做飯的人家,他家的糟雞是一絕……” 半個月后,國子學的月考又一次開始。謝棠這次的成績讓人肯定了他的才學。批文章的國子博士們在糊名的前提之下給謝棠的成績都是圈。這代表他的成績的確好,輕輕松松就拿了一分。那文章的確寫得好,文理通明,遣詞老辣??胺Q佳作。雖稱不上國子學第一,但也的確是極好的文章了。若再加上對方的年齡加以評判??峙逻@個分數還會再高一點。 時光匆匆而逝,轉眼間年假就已經過完了。早春的風還很凜冽,國子學的監生們就要前來讀書了。今年是會試年,準備應考的舉子們都很忙碌地學習。三更燈火,五更雞鳴,日夜不輟。 謝棠過的還算悠閑,因他今年并不參加會試。如今他已經十二歲了,轉眼間他已經來到了這個世界十二年。 韓文最終只是把攤丁入畝的方法寫了一道密折給弘治帝,但卻沒有說出謝棠的名字。這不是想要吞沒謝棠的功勞,像韓文這樣官居一品的老大人沒必要盯著這點兒扎手的功勞不放。而是此事若要實行牽涉過多,得罪的利益集團也極多,這些老大人對年輕子侄關心愛護,不愿意讓少年人站在風口浪尖。就連著到密折都是韓文由左手書寫,而且沒有署名。只是獻策,不想沾手的意思已經是非常明顯。 不過弘治帝掌握著東廠和錦衣衛。他雖然厭惡權監,卻知道特務機構對于皇室集權的總要性。因此很快,這個點子最初主人的名字就被擺在了弘治帝的桌子上。 “這幫老狐貍!”弘治帝笑罵道。就你們怕謝家小子折了?!那是朕要培養起來留給兒子輔弼良臣,朕怎么可能不看顧對方,讓對方去沖鋒陷陣?! 弘治帝想要把謝棠扶起來的原因很簡單。他不能讓現在掌權的大臣到了照兒登基后還全都手握大權,那會助長對方架空皇帝野心。必須有年輕的臣子來做照兒的心腹,輔佐照兒為圣明君主。謝家書香世家,沒有攝政奪權的野心。且謝棠文武雙全,才干優長。又是他的老臣謝遷的孫子。當年謝遷、劉健、李東陽陪伴他走過那段最黑暗的日子,他這一輩子都不敢忘。 無論是從理智上,還是從情感上。謝棠都是最好的選擇。 36、第 36 章 會試年, 雖然還未出正月,但是各地準備趕考的學子也早早來到了京城。 此時京中聲名最盛的就是南京舉子唐寅。他在江南名氣很大,大到才名已經傳到了京城。他是吳中四大才子之一, 又是弘治十一年的應天府解元。是會元的熱門人選。 謝棠也很關心這次科舉, 畢竟他小叔祖和鄉試座師王華的兒子、他的好友王守仁都是這一科科舉。并且他的老師李東陽是主考官之一。 不過這科科舉的舉子倒是不能夠入他謝家門下了。 此次主考官程敏政是南直隸人, 和他們余姚一脈沒什么關系。倒是老師的兩湖,說不定能夠得到不少不錯的門人。 自科舉興辦以來,師生, 同年,同窗, 同榜都是極其親近的政治盟友。其中師生關系最為緊密。是官員在官場上的天然聯系。 這一天, 徐文省拉著謝棠去了太白樓。 “你干嘛???”謝棠被徐文省拉著衣袖往馬車那邊兒走, 疑惑不解地問他道。 “我的三清??!謝大公子,謝大郎君,謝大解元!人家都去太白樓參加清談會了。您怎么還能坐得住在這兒寫文章呢?” 謝棠疑惑道:“不就是沈三屏舉辦的那個清談會嗎!我去作甚?” 徐文省道:“人家都在那里爭取一鳴驚人,博些名望。就你在這里, 沒長心一樣地在這個看書、看書!” 謝棠逗他:“圣賢書哪里不好了?” 徐文省道:“你還記不記得你是解元?弘治十一年的順天府解元?!?/br> 謝棠道:“知道啊??墒俏医衲暌膊粎⒓訒?,去太白樓和他們周旋作甚?我在這里抄錄一個集子給陽明兄和我小叔祖, 望他們能夠科舉順利?!?/br> 徐文省道:“算了,我是與你說不通了??偠灾?,這一次清談你必須去!” 謝棠面露出無奈道:“好吧, 好吧??墒且デ逭? 我總得換身衣裳再拿上玉拂塵吧?” 徐文省想了想, 覺得還真是這樣。于是喊住了馬夫,吩咐道:“我們先去謝府?!?/br> 太白樓 謝棠進去后才發現今天太白樓已經被人包下了。此時在臺上辯論的正是他們國子學的沈安洲和一位他并不認識的一位風流倜儻的青年人。 “那人是誰?”謝棠問道。 徐文省道:“那不就是應天府的解元?我為何要叫你來。你們兩個,一個世家子弟,一個寒門貴子。一個應天解元, 一個順天解元。一個才子風流,一個少年成名。難免有人那你們兩個對比。那唐寅又是自詡天下第一的,這些天京中文會頗多,你一個都不來,也不怕旁人說你怕了這江南第一?” 徐文省說這些的時候頗有些不屑地意思在里面。倒不是文人相輕,也不是嫉妒人家應天解元。這里面自有緣故在。 這緣故謝棠知道。這還是自家祖父和自己講的。內閣輔臣徐公徐溥,年輕的時候曾被一個風流才子言語侮辱過。當時那位風流才子飲了酒還服了散,說話頗為放誕。徐公素有心疾,又是敏于行而訥于言的。被那個牙尖嘴利的才子氣暈了過去。因此徐家之人上下皆不喜歡放誕不羈的才子。偏偏這位唐寅唐解元就是如此性格。 此時,沈安洲和唐寅已經下臺。沈安洲看到謝棠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