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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傷。至于為什么好好的路上會出現狗,答案自然不言而喻。張連峰不知道今天是否仍會上映那時的慘劇。可是前面仍需監察,巡邏不可能半途而廢。所以他只能作出決定:“沈榮河,我派你去前方勘探情況,回來向我報告!”“是!”沈榮河握緊了兜里的匕首。如果真的有狗發瘋咬人,他就用這玩意狠狠刺穿它!他只身一人踏進了那片白霧中。手心出了汗,但他一刻也沒有松開那把匕首。響動越來越大,他知道自己離目標原來越近,步伐也越來越謹慎??墒撬牡纂[隱覺察出了不對。就在這時,他看清了眼前的場景:果然——這里只有一只受傷的蘇聯軍犬。沈榮河提著的心終于落了地。那只軍犬大概是狼狗品種,長得很兇,黝黑的雙眼閃著凜冽的危光,張著的嘴里能微微看到尖利的牙齒,發達矯健的四肢和身軀都彰顯著它的主人將它喂養得極好。它粗壯的尾巴在掃雪似地搖著,的確看起來很威風。但是它其中一條后腿不協調的連接形狀,讓沈榮河明白了個大概。這只狗骨折了。他心中一動,這是個為民除害的好機會。趁著這只狗受傷,他可以用匕首把它解決掉。他慢慢地走近那只軍犬,而那只狗明顯感受到了他的靠近,尾巴掃雪掃得更歡了。沈榮河微微一愣,才發現到一個被他忽略的細節。這只狗在對自己搖尾巴示好。難道看出來了自己的意圖,于是在討好自己?可一只狗能有這么聰明?沈榮河被自己荒唐的想法逗樂了。然而心里卻有個聲音說道,幫幫它。沈榮河在部隊待了四年,早不是當初隨便心軟的小伙子了??墒沁@次,他卻狠不下心來拔出那把匕首。他最終還是敗給了自己,半跪在了那狼狗面前。他學過為人接骨,對象換成了狗問題應該也不大。那狗看出他的企圖一樣,沖他低吠了兩聲,卻沒有任何傷害他的跡象。沈榮河小心地用手撫上那條呈兩節狀的腿,狼狗顯得有些不安,腦袋頂了頂他的胸口。“嘎嘣”一聲,沈榮河猛一使勁,那根骨頭就恢復了原位。狼狗很有靈性地試著發力,看見成功了,才完全地站立了起來。沈榮河這時才發現,這只狗不是一般的大,難怪成年男子都不是它的對手。看著它向自己走來,還處于半跪狀態的沈榮河真實地感受到了一種壓迫感。沈榮河心里一涼,不會是農夫與蛇的故事吧?卻見那只狗將頭蹭上沈榮河的手掌,用舌頭輕輕舔了舔他,動作溫順地不像是它個品種該做的事。沈榮河心底驀地一軟,順著摸了摸它的頭。這世界上有些看起來兇險的事物,其實還是有溫柔的一面的,不是嗎?后來沈榮河也才知道,有的人也是一樣。外表冷硬,內心柔軟。誰又說身份對立的人不會有相似的靈魂呢?第3章凌晨三點。雪夜。島上氣溫零下三十度。沈榮河的隊伍已經全副武裝。他們在棉衣外套上了白色的布罩,便于在雪地埋伏。排長給每人發了止咳藥。因為在這樣的冰地上埋伏,稍稍一點動靜,都會被無限放大。他們匍匐著前進,后面的人負責埋蓋前一個人行動的痕跡,如此一來,便隱匿了行蹤。到了位置,沈榮河小心翼翼地趴倒。這姿勢并不舒服,胸前的衣服裹著對講機和軍槍,壓在胸口悶悶的,腳下出了汗,現在一停下來,快要凍得發僵。他的衣服已經結上了一層rou眼可見的薄冰。黑夜還很漫長,但是戰爭,就要打響了。上午八點,另一排人假裝巡邏的隊伍將蘇軍引往沈榮河一排人先前埋伏的地點。眼看著要到了,只聽見中方士兵用喇叭喊話:“你們已經越境了,我軍向你們提出強烈抗議!”這時候氣氛緊張到極點。但是沈榮河他們得等,等到有人開槍那一刻,槍聲就是指令。一秒、兩秒...每一刻都不能放松警惕?!班亍币宦暭饫麆澾^云霄。果然蘇軍沒沉住氣,這時沈榮河他們得了指令,立馬起身攻擊。張連峰機關槍一掃,連連撂倒幾個。潔白的雪地上很快染上一片醒目的血紅。這時候,蘇軍才發現自己上了當,開始反擊,戰火愈發洶涌猛烈。沈榮河什么也顧不上了,瘋狂射擊著。他只覺腦袋嗡嗡作響,各處的槍聲激烈四起,耳膜要炸掉一般。“砰!”他身邊有人中彈了,沈榮河知道是誰。那是宋志濤,前幾天剛給他剪過頭發的宋志濤。他飛快地臥倒測了測對方的鼻息,卻發現,對方的臉還是熱的,可是卻沒了呼吸。死了。重新拿起槍,沈榮河說不上是什么滋味,只覺得前一刻活生生的人,下一秒就可以再站不起來。人,多么脆弱。他心里怒吼一聲,更猛烈地掃射起來。“撤退!撤退!”沈榮河聽見對講機里突然有人在喊:“珍寶島東部發現敵軍增援!”排長臉色一變,急忙下達命令:“從大到小分隊撤退!”撇到一旁的沈榮河,“沈榮河,你負責掩護衛生員!”沈榮河看了看部隊后面那個女衛生員:“跟我走?!?/br>他們匍匐前進著,到了有松林的地方,沈榮河帶她抄了近路。在松林的掩護下,他們一路狂奔起來。“??!”聽到一聲巨大的槍響,女衛生員嚇得驚呼出口,再看向沈榮河時,發現對方的肩部的衣服有鮮紅色的血滲出,頃刻間在白色的外罩下暈染上斑駁的殷紅。冷汗順著沈榮河的額角滑落,他地痛苦地捂住肩膀?! 澳阆茸?。別管我了?!彼恼Z氣很冷靜,絲毫沒有生死攸關間的慌亂。“可是...”女衛生員還想說些什么,卻被沈榮河打斷了:“快走!...我自己會跟上大部隊?!?/br>聽到這話,衛生員才深深看了他一眼,轉身跑向密林更深處。可是女衛生員沒想到,一直到戰爭結束,她再也沒見到過沈榮河。1969年3月2日,珍寶島之戰于預謀之中爆發,沈榮河受傷被俘。第4章疼,火辣辣地疼。沈榮河皺起眉頭。肩膀那處的傷已經被簡單地包扎了,可該有的疼痛不會因此減少。現在的他正被手腳禁錮地站在滿是蘇聯軍官的會議室。對面坐著的一排人高馬大的蘇聯軍官,嘴里吐出連串的俄語,眼里的打量毫不掩飾,銳利傲慢的視線交匯到一起,生生看得沈榮河心里生出幾分寒意。說不慌是假的,沈榮河的后背已經被冷汗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