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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修之道有一門法術,可令活人一如往生者走過三生橋、喝下孟婆湯一般,忘卻前塵煩惱,而身不死。這種方法,可以告訴我么?”封雪看向蔣毅,很久以前,她是曾和這個徒弟提起過這么一門法術,此時對方猛然提起此事,令她心頭隱隱升起些不安,“清絕,你這是……”蔣毅:“若是我忘卻一切,這花妖的情毒便也不能奈我何了?!?/br>封雪心頭一震,男人竟是升起了想要抹去自己記憶的念頭!不過蔣毅說的的確沒錯,如果他能夠徹底忘卻一切,包括令他動情的那個人,那么情毒對他來講便是毫無作用。可這抹殺記憶之術,是對被施術者記憶的全面抹殺,并不是只對與某個人或某件事而已,是一種十分極端的邪術,正是因為如此,才有人將它與往生者轉世投胎相比。一個對世間沒有記憶的人,又何嘗算的了一個活人?見蔣毅被凌風害到如此境地,封雪頓時心生殺意,“我要去殺了那個劍修!”當時蔣毅被封千魂囚禁,是她親手將蔣毅帶離了無極魔尊,送到了凌風那里,她原本以為自己是在成全蔣毅,卻沒想到,她竟是做錯了。是她,親手將蔣毅推進了萬劫不復的深淵!封雪一時激動,身上頓時殺氣四溢,蔣毅卻十分平靜,攔住了封雪道:“不關他人的事,是我不自量力,咎由自取?!?/br>封雪的臉上升起一絲痛惜之色,“他究竟有何過人之處,值得你如此?”封雪自幼看著這個徒兒長大,男人從不是個會臨陣逃脫的人,即使刀山火海,他也不曾畏懼絲毫,她心疼這個人,卻不得不看著他的心隨著年月變得愈加硬冷,她以為這世上已經沒有什么再能夠傷到這個人了,卻沒想到他唯一付出一次真心,竟是落得如此下場。他究竟經歷了什么事,竟然苦到難以忍受,以至于他想要徹底抹去一切?蔣毅臉上帶著些苦澀,似是也覺得自己這種逃避的心態實在提不起,“可能他生來就是我的克星吧?!?/br>封雪心中一痛,“抹殺記憶之術,一旦實施,便是不可逆,這些記憶,失去了,便再也找不回來了,你確定要這樣做嗎?”蔣毅點頭,“是?!?/br>封雪心頭微震。他竟連一絲回憶都不肯留下。這個人愛的堅決,決定離開的時候,也同樣決絕,不給自己留任何余地。封雪不肯罷休,又再次問道:“此事非同小可,失去了記憶,你有可能就不再是自己,盡管是這樣,你也愿意嗎?”蔣毅望著遠方淡淡一笑,“能夠忘卻前塵,重頭來過,實在令人羨慕?!?/br>封雪:“……”蔣毅的神色十分平和,沒有絲毫的不甘與怨念,似是已經徹底的服輸認命,“師父,我想好好活著。你可以幫我嗎?”封雪露出了震驚的神色。因為不想死,所以才選擇抹去自己的記憶。蔣毅的言下之意是在說,如果他不能夠忘卻一切,便會選擇徹底離開這個世界。那個劍修究竟做了什么,竟令蔣毅心如死灰?“你……容我想想?!狈庋┳詈笳f道,事關重大,她的確不能貿然做出決定。兩日后,封雪帶著蔣毅一路秘密南下,來到一處偏遠的山地稍作停留。她認真思考了一下如今蔣毅的處境,現在正邪兩道恐怕都已容不下他,與其擔驚受怕的活著,到真不如改頭換面,重新開始,尋一處旁人找不到的地方生活,而這也是唯一能夠緩解蔣毅身上情毒的方法。她似乎已經沒有更好的選擇了。封雪不愿看到蔣毅失去記憶,可卻更接受不了蔣毅連生的念頭都放棄,盡管抹殺他的記憶很殘酷,卻也是她現在唯一能為蔣毅做的一件事了。這日傍晚,封雪在山澗旁的空地上畫下了陣法,最后向蔣毅問道:“我最后再問你一次,這抹殺記憶的法術無法逆轉,我一旦施法,你過去數百年來對塵世的記憶便會隨風消散,再也找不回來,你可想清楚了?蔣毅跪在地上,向封雪行了師徒大禮,叩謝施恩,最后說道:“師父無需再問,我心已決,絕無悔改之意,請師父施法吧?!?/br>封雪眼中盡是痛色,幾乎不忍看向蔣毅。蔣毅走進了陣法,在陣眼處平躺了下來,安然的閉上了眼睛。山間,天光忽暗,風起云涌,一時間鳥獸齊飛,像是一場暴風雨來臨的前兆。封雪凝神聚氣,口中默念著什么,手中幻化出無數法訣,最終將靈力注入了地上的陣法。只見那陣法的圖案隨之發出了明亮熾熱的光芒,最終,所有的光芒都順著地上的紋路匯聚到了蔣毅的身上。半刻后,林間的風漸漸停歇了下來。封雪睜開眼,術成。<10>^第76章^最新更新:2018-05-1211:00:00五年后,肖家漁村。晌午過后,天光正好,一個漁民打扮模樣的男子在湖邊收網,他身修體長,頭上戴著頂漁夫帽,遮住了大半臉龐,只露出了瘦削的下顎。天氣悶熱,他身上的衣服卻裹得嚴嚴實實,從脖子到腳踝,幾乎看不到裸露在外的肌膚。一名女子走過,靦腆的打了聲招呼,道:“水生哥?!?/br>叫水生的男子抬起頭,微微一笑,“小蘭?!?/br>小蘭對上了男子的眼睛,頓時臉上一紅,說道:“阿爹叫你晚上早些回來吃飯呢?!?/br>水生抬起手臂抹了把額頭上的汗,燦然道:“好,知道了,忙完這會就回去?!?/br>小蘭掏出了塊帕子,遞上前去,道:“水生哥,用這個吧?!?/br>水生愣了下,隨后接過帕子,在眼睛周圍沾了沾,吸去了汗水,道:“謝謝你小蘭,帕子我洗干凈后給你送回去?!?/br>小蘭眼底有些許失望的神色,最后咬了咬嘴唇小聲說了句“不用還了”,便跑開了。一旁同在湖里打魚的壯年起了兩聲哄,笑道:“我說水生啊,人家姑娘送你帕子,哪有還回去的道理?你是真傻還是裝傻?”水生將手里的帕子收好,有些無奈的笑道:“借用人家的東西當然要還?!?/br>“哎呦!這些小蘭姑娘要傷心嘍!”說話的漁夫名叫肖鐵,是肖家漁村土生土長的漁民。水生搖了搖頭,將打來的魚收進籮筐,又登上漁船,忙碌起來。肖鐵又不著調的調侃了水生幾句,看著男人的背影嘆了口氣,這個男人什么都好,長得俊,人又老實,可惜就是腦子不太好使,也可憐小蘭姑娘一番心意了。肖鐵又回想起了五年前發生的事。當年小蘭與父親肖老三捕魚回家,在岸邊發現了昏迷不醒的水生,找到他的時候,他的身上沒有任何辨別身份東西,也不知道他是從何而來,肖老三與女兒肖小蘭這便將他救起,帶回了自己家。具說水生醒來后,便什么也記不起來了。男人不知自己從何而來,也不知自己為何會出現在此地,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