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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啊?!奔o北有點受不了對方這個語氣,像是自己做了什么對不起他的事一樣。聞澤曦也不再逗他,收了那一絲調笑,重新認真地重復了一遍他曾經說過的話:“我說過,你很好?!?/br>他說完這句話,略略低頭,牽著紀北的那只手輕輕往上一拽,抬起來湊到自己唇邊,極溫柔地吻了一下他的手背。算了,gay就gay吧。這個柔情蜜意的手背吻,讓紀北在這一刻心軟得很,被gay得心安理得,服服帖帖安安分分。他心里的陰霾終于少了些,勾了勾手指,拽著聞澤曦往站臺跑:“走了走了?!?/br>對方嘴唇溫熱的觸感還留在手背上,紀北還在胡思亂想,心道聞澤曦手這么涼的人,唇卻這么溫軟。他又回想起昨晚自己被他抱著親吻眼淚的時候,好像感覺也一樣的好。紀北的思緒還在亂飄,不經意間一個想法就這么冒了出來。……要是碰到自己的嘴唇上,又是一種什么樣的感覺呢。光這么想著,他的臉就蹭的一下紅了。沒有任何戀愛經驗,甚至從來沒有過心動女生的偽直男紀北同學,在這一刻先是震驚于自己這恐怖的想法,而下一刻……就開始無法欺騙自己的期待了起來。想親他。這三個字的念頭一旦明確了,就再也壓不下去,還越來越明顯,像是身體里有什么頑皮的細胞,在催促著自己去這樣做一樣。想親他。特別想。想碰一碰對方平時總是微微勾起的嘴唇,要是和自己的碰到一起,是不是會不可避免地聞到來自對方的呼吸,又會不會一個不留神撞到他的鼻尖……反正,只是想跟他靠近。他的想法很單純,就是“碰一碰”。這個念頭愈演愈烈,紀北終于沒忍住,抬頭看了正拉著自己手的聞澤曦。對方果然如他所想的那樣微微彎著嘴角,從自己的角度看,聞澤曦的下頜線勾勒著略薄的嘴唇,線條形狀誘人又完美。一定很好親。紀北收回視線,在心里暗暗下了個決定。反正表白也表白了,互通心意自不談羞恥,像聞澤曦這么純的人(紀北語),要是等到他主動吻過來,說不定又得好幾天,不如自己主動出擊,打他個措手不及——紀北充滿斗志地計劃著。-不過沒等他思考什么時候是出手的最佳時機,兩人就到了醫院。算了,先處理正事。紀北方才活絡的心思此刻也冷了下來,他忍了忍,還是決定先去找他的管床醫生問問紀友強的具體情況。等兩人出了醫院電梯,聞澤曦才放開了緊握紀北的手,在松開前還安慰似的捏了捏:“去吧。我在門口等你?!?/br>紀北嘴角繃得很直,但總歸要去面對的。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現在這樣算不算關心,像是在等醫院給一個確切的結果才能定下心似的。他來之前跟醫院打過電話,剛一推開辦公室的門,有過一面之緣的醫生便看了過來:“紀友強的家屬是吧?”紀北應了一聲,走過去。醫生沒有多問紀北的情況,只是從病歷架上取了紀友強的那一床,粗略掃了一遍,然后挑著能給紀北看的報告遞過去:“由于病灶過大,和有遠處轉移的關系,手術治療是不現實的,一般情況我們都是選擇進行姑息化療來緩解病情,等這個周期的治療做完,到時候再評估療效……”“對了,”醫生把病歷夾合上,問道,“他昨天是不是喝酒了?聽值班醫生說他回來的時候一身酒氣。這個問題在他入院的時候就談過了,這么做是非常影響治療效果的,希望你可以勸勸他?!?/br>紀北坐得很直,點了點頭。醫生又跟他深入淺出地交代了幾句,紀北都面無表情地一一應下。由于職業的關系,醫生當然不可能給紀北一個準信,但從對方的話里,他也能聽得出來,“姑息”的含義。等到他要離開辦公室時,紀北站在門口,回頭又問了一句關于費用的事。醫生這才顯露出一點詫異:“上次化療開始時不是剛交過嗎,目前還夠,需要補交的時候會告知你的?!?/br>紀北背脊僵了僵,哦了一聲。管床醫生沒再多問,開始繼續忙自己手里的工作了,只是最后提醒道:“病人的時間其實不算久了,要是可以的話多陪陪他吧?!?/br>紀北渾身一滯,這才離開了辦公室。他想要的“審判”也終于有了結果,與自己想的差不多,病情不容樂觀。說難過,其實算不上,他明白兩人之間的親情可以說是極為淡薄的,可當自己走出來時,心里還是有些復雜。菲菲還不知道,要不要告訴她呢。紀北低頭想著,沒怎么看路,便在一整條走廊的消毒水氣味中,撞上了聞澤曦熟悉又溫暖的懷里。畢竟是公眾場合,對方沒做什么太愈矩的事,只是垂著頭注視著看上去有些恍惚的少年。紀北一瞬間也沒什么動作,只是定定地與他視線相交。過了一會兒,才動了動嘴唇:“他的住院費,你交的吧?!?/br>聞澤曦沒出聲否定,算是默認。“你……”紀北好多話堵在喉嚨里,最后全被自己一一咽了下去。該說什么呢?“謝謝你”“你真好”,還是“給你添麻煩了”?好像無論說什么,都蒼白得很。于是他只是這么看著他,沉默了許久,才輕聲說:“走吧?!?/br>聞澤曦沒多問,剛要帶著他往電梯的方向走,就聽見紀北頓了一下:“……你等等我?!?/br>然后看見他遲疑了一下,往紀友強的病房走過去。聞澤曦了然,只站在原地等他。紀北也不知道被什么驅使著,但最終還是停在了那個曾讓他痛恨無比的男人的病房前。病房門關著,但依舊可以隔著門上的窗戶,大致瞥見里面的光景。紀友強睡著了,也不知昨天他是什么時候回來的,直到現在他才看清,男人的臉上確實出現了憔悴的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