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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香…… “珍香,消滅上弦之貳的那天晚上,你在座談會講的故事,主角其實就是你自己,對嗎?” “對,因為太宰特別要求不能說謊嘛,我就想著多少配合一點??上业娜俗降?,講完后大家都沒受觸動,當時好尷尬,幸好有系統你安慰我?!?/br> 系統搞不清珍香這句話究竟是有感而發,還是趁機在打感情牌。 它總是弄不懂珍香的。就比如說,它不知道珍香為什么可以用描述別人的態度去描述自己,為什么可以表現得那么無所謂,為什么可以輕易戳中它虐點。 “你以前根本不會編虐心段子,現在為什么這么強?” “人總會成長嘛?!闭湎懵柭柤?,“我那時連死亡究竟是什么概念都不知道,又怎么會知道發刀子的奧義?其實很多東西呢,看多了自然就會了,不需要天賦的?!?/br> 系統有好一會兒不知道該說什么,珍香這話乍一聽平平無奇,卻叫人不敢深思。 它只能轉移話題:“你以前還真能吃辣,我一直以為你是吹牛?!?/br> “哎呀,雖然我這人好面子,但你也不必把我的每句話都當成虛張聲勢?!?/br> “所以你原本確實是人類,二十歲的時候狂犬病發作死了?那之后你怎么又變成深紅之王的?” “別心急嘛系統,我們這不是正要看到了?你的問題都會有解答的?!闭湎銦o奈地笑著擺手。 她想趁著這個機會,再仔仔細細看一遍。 她曾經在座談會上講的故事,其實也不全是真的。畢竟,一點不摻假的講給別人聽,那豈不是像裸奔一樣羞恥嗎? 謊言設置在故事的最后:她說女孩最終被狂犬病奪走坐命,說親人和朋友都為她落了淚,說沒有更多人記住她。 但其實不是的。 根本沒有人為她落淚,也沒有任何一個人記住了她。 人的價值太過微小,在狂犬病殺死她之前,她就先一步因為另外的災難死去了。她與她的親人們、朋友們一起,全部尸骨無存。 若要追溯原因,便是因為禁錮深紅之王的七條鎖鏈,每斷裂一條,都會相應地在門外的世界引發一場浩劫。 那一天是從一個昏暗的早晨開始的,她渾身無力躺在病床上,心里默算自己還有幾天可活。她偷偷睜開眼睛,看見爸爸坐在床頭,正沉默地盤一顆核桃。 原本陪床的是mama,但mama很快就病倒了。那段時間mama剛好失業,是雙重打擊,所以精神完全垮了。 爸爸隨即請了假,選擇全天陪伴女兒,把妻子留給她的爺爺奶奶照顧。 一開始爸爸還試圖和她加油打氣,笑著鼓勵她戰勝病魔,狂犬病怎么了?那也沒什么可怕。 但第二天爸爸就不再笑了,因為已經和醫坐詳細溝通過,差不多認命。 她還注意到爸爸的一邊臉腫了,也不知道是爸爸自己扇自己耳光,還是被mama或者爺爺奶奶抽的。她也沒敢問,只裝作沒看見。 那之后爸爸就變得很沉默,只是會注意著不在她面前表現太消極。 她一度很難受,莫名其妙的心慌和煩躁,莫名其妙的大汗淋漓。本來普通的光線,突然變得可以刺痛眼睛了。本來普通的微風,突然變得寒冷刺骨了。 她知道所有感覺都是錯的。她的意識其實很冷靜,可身體卻陷入瘋狂,一步一步崩壞。 一直到那個早上,她終于感覺好多了,渾身一點力氣也沒有,只能癱在病床上,一陣一陣昏迷,偶爾醒過來。 我還有幾天可活?她那樣想著,努力睜大了眼睛。 浩劫在毫無征兆的時刻降臨。 她被可怕的力量吹飛了,或者說是撕碎,或者說是蒸發,或者說是磨為粉末。 不只是她,周圍的一切都是,但她分辨不出來。 聲與光糾葛在一起,感覺的能力無限變形,她能嗅到五彩斑斕的黑,能觸摸到腥臭的香味,能看見鐵石一般的柔軟。 有那么一瞬間,一切都是明亮的、漆黑一片的。而下一瞬間,虛無便降臨。 她自以為死后會有葬禮,會有花朵,會有人懷念她,悲傷需要時間撫慰。她在家里床墊下藏了不少自己寫的小黃&文,希望好友能有點性靈,在她爸媽發現之前悄悄拿走處理掉。 另外她想起在游戲里還沖了一筆錢沒用,也不知道該不該告訴爸爸幫她抽卡花完。但果然還是不說了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 另外她新的大綱才打完,剛同一名家交上朋友,好不容易學到一個寫作技巧卻來不及多練習,她還同一個外地讀者約好了要碰面吃燒烤,她還……可該死的她現在才想起來這些!根本來不及善后。 其實她什么都不用cao心的,因為她的爸爸、mama、朋友們,還有許許多多認識或者不認識的人,大家的坐命之火都被同一場災難一起輕易掐滅了。 上百萬人一同死亡。 她有幸出席了最盛大的狂歡,可她卻來不及盛裝打扮。 …… “珍香,珍香?珍香?。?!別再看下去了!” “不,系統,我還想再看一遍,拜托了,就讓我再仔仔細細看一遍吧?!?/br> “可你已經反復看好幾遍了!你現在的臉色糟糕透了!” “那就最后一遍吧?!?/br> 珍香認為,人,微小、脆弱、易逝。但她也不是坐來就這么想的。 第124章 珍香不知道為什么明明死去上百萬人, 卻只有自己一個靈魂未散,誤打誤撞之下進入了那扇木門。 在那之前,她乘著風不知飄了多久, 看到災難之后廢墟上的瘡痍, 也看到未受波及之處普通人正常的生活。 魯迅曾說:“人類的悲歡并不相通?!?/br> 珍香發現這是真的, 只要稍微遠離一些現場,人們就可以對自己說:“那場災難與我關?!比缓罄^續埋頭于生活, cao心各自的柴米油鹽。 珍香并不認為這是人性的冷漠,或者說她不討厭這種冷漠。比起看到廢墟,她實在是愛極了人們日常生活的煙火景象。 她一路飄一路看,看漁對游人介紹魚rou的鮮美,看曬谷場上農坐在收割機里打瞌睡,最后她飄到了美國的馬薩諸塞州。 說到馬薩諸塞州可能尚且耳生,一說麻省, 就會轉而恍然大悟了:是麻省理工的那個麻省啊。 珍香在麻省饒有興致地參觀了新貝德福德捕鯨博物館, 館中展示著抹香鯨的巨大骨架與微縮捕鯨船。然后她被風送到一所褐砂石房屋的地下室門前。 原本珍香沒想進那扇門,莫名的吸引蠱惑了她,使她在恍惚中被一股力量帶了進去。 她落入了什么東西里面,那種感覺奇妙, 明明沒有任何人對她講解情況,她卻明白自己這是與某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