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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珍香覺得自己應該表示氣憤,或者諷刺地笑一聲,但她懶得做這些表情了,所以只是冷眼看著狛治,希望對方能理解她的不耐煩,適可而止。 狛治完全無視了珍香的抗拒態度,認真講述著:“我一生都在追求強大,我以為足夠強大的話,就能像狛犬一樣做個守護神,去守護我珍視的人。事實證明我錯了,世界上沒有那樣的神,我也不過是個失敗的弱者而已?!?/br> “哦,所以呢?” “所以你同樣不必勉強自己當個強者。就算你最后失敗了,那也沒什么?!?/br> “別胡說八道了!那怎么可能沒什么!那根本不可原諒!” 珍香眼中忽然迸發出火星一樣的憤怒,那雙總是溫溫柔柔的紫色眼眸極為罕有的、染上了熔巖般灼熱的溫度。 就算是好脾氣如產屋敷,也會有發怒的時刻,只不過平常的事務還不至于引出這股火來。 也不知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僅僅一兩個人的命運已經不足以動搖珍香的信念了。她的“憤怒”被“壓抑”禁錮起來,變成最深層的隱秘,直到這一刻才重新沸騰。 狛治恍然明悟:“所以你果然是打算拯救世界啊,怪不得當時和我說了那樣的話?!?/br> 他發現自己并不覺得驚訝,從很久之前起他就知道珍香是個怪人了,怪人無論想做什么都是理所當然的。 但他又確有些驚訝了,因為他從沒想過珍香會有這么明顯的情緒波動,這實在是太…… 太過有情。 原來他一直都搞錯了,珍香不是沒有心,珍香只是太懂得如何把心藏起來,令他不敢去信。 “既然是拯救世界這么重大的事情,失敗就更沒什么了,也完全可以原諒?!睜雾斨湎愕呐?,平靜地說道,“你與我都必須要承認自身的弱小。因為弱者總有出錯的時候,你一個人負擔不起世界存亡的責任?!?/br> “世界存亡就是我的責任?!闭湎汶y得展現出了倔強到偏執的一面。 對于這樣的人,語言是無法進行說服的。狛治明白自己不必再多廢話:“好吧,但你要清楚,這個責任并不只屬于你,我們同你一起承擔?!?/br> 所以,別再獨自一人了。 狛治從來不覺得這個世界有什么拯救的必要,但既然這就是珍香的愿望,那么他希望珍香與這世界都能好好的。 在狛治也變成引路光點進入濃霧之后,珍香摸到了自己身上攜帶的最后一樣物品,是一件黑色斗篷。 推開門,她看到了繼國兄弟。 巖勝和緣一用同樣的復雜眼神望著她,并異口同聲地問:“小靈?還是該叫你帷帽先生?” 可惜了。 珍香本以為當初自己溜得足夠快,就不必面對兩個身份穿幫之后的質問場面。結果躲過了初一,沒躲過十五,終究在“念境”里被逮個正著。 所以不是自己不努力,全怪命運太弄人啊。 珍香已經在開門前做足心理建設,所以尷尬之類的情緒都提前擯棄掉了,現在她超勇的,完全可以淡定自若地露出微笑:“兩個稱呼都可以哦,那都是我。正如你們所想,我騙了你們?!?/br> “嘖?!睅r勝發出失禮的聲音。他向來行止得體,難得如此。 “所以生氣了嗎?”珍香笑問。 于是巖勝也笑了:“你就想看我們生氣?省省吧,還當我們是十幾歲的孩子嗎?” 這話在珍香預料之外,因此她進行了本能般的回答:“我永遠記得你們剛出生時候的樣子?!?/br> 兩個嬰兒,小小的,丑丑的,沒人能預料到長大之后是如何的驚才絕艷。 巖勝沉默下來。他可是同緣一一起衰老之后辭世的,現在卻被模樣青春年少的家伙感慨剛降生時的畫面,實在是滋味莫名,微妙的羞恥。 緣一就不會想這么多,所以能保持自己原本的思路,很認真地說:“小靈,其實我們一直欠你一聲謝謝。那個時候你離開的太匆忙了?!?/br> 歲月是把殺豬刀,在珍香推動大家彼此敞開心扉之后,她簡單講明已經完成了守護的任務,之后就果斷消失不見。雖然算不上不告而別,但實在過于匆匆。 離別這種事情,永遠不會準備充足。就像后勁兒很大的酒水,喝下時不覺得如何,卻能讓人醉很久很久。 珍香也不免感慨,當時真是太難了,為了給繼國兄弟做好帶頭表率,她甚至說了不少自己的過去,要知道她對系統都沒那么坦白過。 不過當時她那么坦白之后,第一次感覺到了心靈的輕松。雖然只有片刻,也足夠回味了。 當騙子的幸福指數根本比不上做個誠實的人,珍香也是因此才大徹大悟,切斷和系統的聯系,打定主意要與這個絕望世界做出了斷。 “謝我做什么呢?我只是做了我應該做的事情而已。如果真想回報我,就為我指引方向吧?!?/br> “好啊?!本壱稽c頭,隨后又想到了什么,“對了,有句話一定要告訴小靈:請放心吧,你之后會一直交好運的?!?/br> 珍香驚訝:“緣一居然也會說吉祥話了嗎?” “是兄長教我說的?!?/br> 珍香頓時看向巖勝,巖勝臉上有點掛不住了,扭頭瞪視緣一:“不是讓你別提我嗎?” 緣一平靜地回答:“兄長,說謊不好,而且我覺得說實話小靈會更高興?!?/br> 珍香忍住笑,嚴肅地點頭:“沒錯,我更加感動了,非常感謝巖勝和緣一對我的祝福。說起來我以前沒少騙你們,你們事后發覺,心里不介意嗎?” 巖勝:“很介意,所以你能道歉嗎?” 珍香:“誒~我才不要?!?/br> 巖勝:“嘴硬。我們都知道,對于說謊這件事,明明最介意的人就是你自己?!?/br> 在珍香為自己狡辯之前,繼國兄弟就化作引路光點,果斷結束交流。 “啊,沒辦法,看樣子只能默認下來了?!闭湎銦o奈一笑,隨著光點前行。 她已經收回所有分散在“念境”的意識,成功補全“自我”,可她依然沒有抵達終點。光點升入濃霧之后,她仍然停留在和之前別無二致的環境里。 她原地沉默了一會兒,低聲道:“雖然我不肯對繼國兄弟道歉,但你不同。不管你能不能原諒我,我都要對你說一聲對不起。以及,我請求你,系統,求你不要和我解除綁定?!?/br> 說到后面,珍香差點沒忍住聲音發顫,她緊張極了。 “念境”里出現了一圈一圈細微的漣漪,珍香主動結束了和系統的分隔,恢復雙方通信。 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女孩出現在珍香身邊,那女孩正處在換牙期,上牙缺了一顆犬齒,又黑又瘦,梳著雙馬尾,穿著身不知道哪所學校的校服。 珍香看得倒吸一口冷氣。 在“念境”當中,“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