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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將她轉過身來,盯著她的眼睛說道:“我錯了,你打我罵我都好,不要再以這樣的方式懲罰我,好不好?你做我的皇后,唯一的皇后,宮里的女人,我會放她們離去,以后這宮里,就只有我和你,好不好?” 他眼眶發紅,里頭盈盈淚水,可沈虞此時卻被他的話嚇得心撲通直跳。 他口中的“這樣的方式”到底是何意? 難道他發現了什么? 沈虞覺得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她強制鎮定的笑了笑,“裴義之,我們回不到過去了,若是強行綁在一起,只會讓兩個人都痛苦?!?/br> 他眼角忍著的淚水,因為這句話,又緩緩流了出來,卻又不想被她看見這般狼狽的模樣,又將她轉過去,然后將臉埋在她肩頭,哭得顫抖。 沈虞抬頭仰望著星空,努力將眼淚憋回心里。 她們是真的回不去了啊。 錯過的,已經錯過了。失去的,就是失去了。 兩人互相緩了許久,裴義之才又抬起頭來,歉然道:“我適才的話,你無需在意?!?/br> “好?!?/br> “今夜星空很美?!?/br> “嗯?!?/br> “你喜歡看星星嗎?” “我更喜歡看雪,但從來沒有見過,可見,人生的遺憾真的很多?!?/br> 裴義之沉默半晌,才說道:“不會,至少最后一個愿望,我會替你達成?!?/br> 沈虞側過頭看他,覺得他話中有話,不知他所說的最后一個愿望是指什么。 難道是看雪嗎? 裴義之與她對視,繼而一笑,“莫要多想,你想要的,想做的,我會讓你達成?!?/br> 驀地,沈虞的心怦然一跳。 第55章 最后的瘋狂 會河之戰, 裴義之還是帶著沈虞去了,大軍行了整整十日到達會河。 會河地處南方,是個風景極其優美之地, 此時正值秋季, 放眼望去,滿山偏野的野菊, 煞是好看。但是,因為此地即將有一場大戰, 百姓遷移, 顯得蕭瑟荒蕪。 只不過, 行人匆匆, 無人有閑情欣賞這路邊風景。 沈虞一行人到達營地時,已經是傍晚。為出入方便, 她身著男裝,單獨分了一個營帳,正打算帶著佩秋去歇息, 不經意聽見幾個兵卒在討論戰事。 沈虞駐足聽了一會兒,得知大軍整頓三日后即將與司馬曙琰開戰, 她心里焦慮。 沒想到時間這么趕。 回到營帳, 她坐在床沿思忖了一會兒后, 問佩秋道:“我們帶來的糕點還有嗎?” “還有許多呢, 御膳房做了好幾種口味, 小姐現在餓了?” “給我裝一些進食盒, 現在就裝, 我有用?!彼愿赖?。 裴義之風塵仆仆來不及歇息,就立馬召集謀臣們商議戰事,正商討著, 隱隱約約聽見外頭有交涉聲傳來。他趕緊停下,走出營帳一看,見沈虞拿著個食盒想要進來,卻被侍衛們攔住了。 沈虞之前好說歹說,侍衛都沒讓她進來,她臉上有些尷尬。 裴義之解釋道:“是我吩咐的,阿虞這會兒過來有何事?” 沈虞揚了揚手上的食盒,笑道:“怕你吃不慣營中的飯食,我想著給你送些糕點過來?!?/br> 她演戲拙劣,六年前從來不懂掩飾臉上的情緒,六年后依舊無太大長進。但她自以為表現很鎮定,毫無破綻,可裴義之熟悉她一舉一動,當然清楚她這個時候過來是何目的。 裴義之也笑了,笑意苦澀。 但他不忍拒絕她。 “好,先進來等我?!?/br> 將士們見裴義之帶個女人進來,心里有些不滿,擔又不敢說什么,只是時不時怒瞪沈虞,覺得她像個禍水妖姬,竟纏著他們的皇上來軍營。 沈虞坐在角落裝死,權當看不見他們尖銳的目光,規規矩矩的抱著食盒,側耳聽他們議事。 會河之戰,朝野內外都在關注,此戰,裴義之和司馬曙琰各自集結了最精銳的兵馬,養精蓄銳多年,皆鉚足了勁要在三日后的戰場上將對手擊敗。 謀臣們紛紛討論了各種排兵布陣之策,但裴義之卻堅持自己守在陣前,將主要兵力集中在敵軍后方,呈包圍之事。 此舉,有點像唱空城計的意思,或許敵軍也很難想到,裴義之膽敢拿自己的生命冒險,只帶一小部分兵馬鎮守在此。 此策略雖說不錯,但卻十分冒險,萬一君主被擒,將全盤皆輸,但萬一得勝,也將會大獲全勝。眾人因此激烈討論,大多數人反對此舉,只因太過冒險。 但裴義之執意,看了看天色,一錘定音,“就這么定了,眾位先回,好生準備戰事即可?!?/br> 在一旁默默聽著的沈虞,暗暗心驚。她手指敲打食盒,心下糾結這個消息要不要告知司馬曙琰。 若是不告知,司馬曙琰極有可能戰敗,可若是告知,等待裴義之的不止是戰敗,更有可能是死亡。 畢竟自古以來,君主落在敵軍手中,必然會死。 而她只想讓裴義之戰敗,并不想要他的命。 “在想什么?”裴義之走過來問道。 沈虞回神,這才發現那些將士已經走了,此時營帳內就只剩他們兩人。 裴義之在她身邊坐下來,接過食盒,問道:“累不累?行了這么多天的路,想必身子難受吧?” 沈虞確實很累了,但為了打探消息,她還是強打精神來這里,這會兒得了消息卻又猶豫了。 裴義之見她的神色,低頭笑了笑,從食盒里拿出糕點,捏了一塊送入口中。 他就是故意的出此策略的,他要看看,她的心到底狠到什么地步。 但他心里有隱隱帶著僥幸的期盼,期盼她不會做到最后一步。 “味道很好?!彼f道。 “???”沈虞神色不安,她此刻滿腦子想的是裴義之戰敗,倒在血泊之中的模樣。 “阿虞怎么了?是不是身子不適?”裴義之問道。 沈虞突然站起來,順著他的話說道:“確實不適,那我先回去歇息了,你也早點歇息?!?/br> 說完,她逃避似的趕緊奔出營帳。 沈虞回到自己的營帳,發愣了許久,佩秋端了飯食進來,她才甩了甩頭,將腦海中那人倒在血泊中的畫面甩開。 吃過飯后,她沐浴一番便躺倒在床榻上,盡管身體疲憊,可卻怎么也睡不著。 佩秋睡在小榻上,見她輾轉反則,便問道:“小姐睡不著?” “佩秋,你說,他會死嗎?” 這個他指的是誰佩秋當然清楚,她詫異道:“小姐為何要想這個?他是皇上,皇上身邊有無數侍衛保護,又怎么會輕易死?” 佩秋一言點醒夢中人,沈虞恍然大悟,覺得自己糾結這么久實在可笑。 佩秋說的對,他是皇上,皇上哪能那么容易死呢,她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