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峙聽見了,慌忙間大吼道。 屋檐上,龔飛白和的段峙已經漸漸體力不支,沒過已一會兒,便從屋檐上掉下來,隨即立馬被人用劍齊齊抵住。 沈虞心口砰砰直跳,提著裙子奔過去,卻被侍衛攔下。她突然奪過那人的劍,隨后抵在自己脖頸上。 “裴義之,他們死,我也死,他們生,我便生!” 裴義之看她一身紅衣,提劍擋在別的男人面前,突然低低笑起來,笑得咳嗽,笑得彎下了腰,笑得嘴角緩緩流出了血。 “爹爹!我這輩子只想嫁他,非他不嫁!” “爹爹若是不同意,女兒寧愿去死!” 曾幾何時,她也曾這般,提劍護在他身前,說過決然的話。 他的阿虞??! 那個曾經滿心滿眼喜歡他的姑娘,真的不愛他了! 他踉踉蹌蹌走過去,笑得癲狂。 “好一個君生妾生,君死妾便死!阿虞對我果真絕情得很!”喉中又涌起一股腥甜,他抬起袖子擦拭,卻越擦越多,半邊臉頰以及脖頸都被鮮血染紅。他眼睛猩紅,臉上仍舊肆意的笑著,仿佛地獄里爬出的厲鬼一般,陰森可怖。 “皇上?”裴勝趕緊過來要扶他,卻被他抬手止住。 這一聲皇上倒是令那兩人驚住了。 “你”段峙看了看裴義之又看了看沈虞,不可思議,“你就是” 他驚得合不攏嘴,原本猜想裴義之是從皇宮出來的人,頂多也就是個王爺或其他,卻不曾想,竟然是當今圣上。 龔飛白的驚訝也不亞于他,愣愣的看著她們兩人,也突然收斂了身上的氣勢。 沈虞心里覺得對不住他們,瞞著這么久不說,今日還讓他們陷入了這樣的境地。提著劍的手握得更緊了些。 “裴義之,你要如何才肯放過他們?”她又問道。 “阿虞想救他們?”裴義之眸色一寒,“你越想救,我就越想殺他們!” 沈虞氣得牙齒打顫,將劍直指著他:“裴義之,你是個瘋子!” 裴義之反手握著劍尖,“是!我瘋了!瘋得無藥可救!” 沈虞見他手掌開始流出鮮紅的血,微微別過眼睛,“你到底想怎樣?” “跟我走!”他盯著她的眼睛,三分期待,七分祈求。 沈虞嘴角露出嘲弄的笑意,“裴義之,你覺得我們還能回到從前嗎?” “我們已經不可能了,為何不能放過彼此?我不會跟你回去的,寧死也不會!” 她說完,又把劍移到自己的脖頸上,“我說話算話,今日,他們生我便生!他們死我便一起死!” 她寧愿死也不跟他走.. 他的心仿佛被人掏出來丟在雪茫茫的大地上,被寒風肆虐,被蟲蟻啃食,被冰雪一點一點的冷凍。 真的疼??!疼得快要死了! “阿虞,你為何要這么殘忍?你是希望我死嗎?那我死好了?!?/br> 他突然走近,握著她的手,將劍對準他的胸口,直直的插進去。 “噗嗤——” 是皮rou被割開的聲音。 隨后是無窮無盡的鮮血溢了出來,染紅了他的衣裳,也染紅了她的眼。 “皇上!”裴勝立即跑過來。 沈虞震驚的看著他滿身是血的身子緩緩倒在地上。 第46章 我只要你! 沈虞見裴義之倒在血泊中, 慌了神,還是裴勝提醒,她趕緊讓人騰出屋子來安頓裴義之, 又讓人去庫里取了最好的療傷藥材來給太醫。這般忙活了許久之后, 她精疲力盡的坐在廊下。 “小姐?”佩秋坐過去。 “他怎么樣了?” 適才在屋子里,她看著太醫將他身上的劍拔出, 又流了一地的血。他臉色蒼白,額頭布滿細汗, 原本已經昏迷, 可拔劍的時候, 還是疼得喊出了聲。 這已經是她第二次在他胸口上刺傷了。比起六年前的那次, 她發現這一次,除了震驚, 便只剩下無動于衷的冷然。 或許,對于裴義之,真的已經沒了任何感情。但不能讓他真這么死了, 若是他真死在自己的劍下,恐怕, 整個沈府的人都要給他陪葬。 救他, 只是因為不想事情鬧大, 僅此而已。 她這么堅定的想著。 “太醫正在醫治, 聽說血已經止住了, 就是人還昏迷著?!迸迩飺鷳n道:“小姐, 往后, 咱們該怎么辦?” 她清楚,小姐被那人找到后,定然不會再回到往日的自由自在的生活, 恐怕今后真的只能跟他回宮了??扇羰腔氐侥菢拥牡胤?,小姐該如何自處? 沈虞也知道她指的是什么。她愣愣的搖頭,此時心里一團亂麻,段峙他們還被他的屬下關押著,也不知等那人醒來會是如何發落。 至于往后 她苦笑的望著高墻外的天空,往后,他若是敢逼迫她,她絕不會讓他如意就是了。 “沈沈小姐?!迸釀偌贝掖业呐苓^來,一時間倒不知該如何稱呼她了,若是往日,她是夫人,可如今她又擔著死去元后的位份。這想了想,還是以“沈小姐”稱呼比較妥當。 沈虞故作看不見他臉上尷尬之色,有氣無力的問道:“裴公公找我有何事?” “皇上醒了,正念著您呢?!?/br> 意思就是讓她過去? 沈虞點點頭,起身道:“好,我這就去?!?/br> 她也要好好問一問他,段峙和龔飛白等人是否可以放過。 她進去的時候,屋子里已經沒了其他人,似乎是他特意下的命令,讓那些人退了出去,獨留她在此。 沈虞見他虛弱的躺在床榻上,深藍色的床帳更加顯得他臉色蒼白,唇瓣也毫無血色。 聽見聲音,他微微睜開眼。 “你來了?坐?!?/br> 他聲音有些沙啞。 沈虞緩緩走過去,在床榻前的椅子上坐下,視線關注這被褥上的金絲團紋,并沒有看他。 “阿虞?!彼麣庀⑽⑷?,聲音低迷,似乎說話費了十足的力氣。 “我錯了!” “你原諒我好不好?” 沈虞的手指絞著袖擺,突然覺得氣氛沉悶得難以呼吸。她實在不想再與他說那些陳年舊事。過去的已經過去了,他給她造成的傷害,給沈家造成的傷害,再也無法彌補。 況且,她并不想原諒他! “阿虞,這六年來,我真的很想你!” “阿虞,你離開后,我就再也沒有過別的女人。不,其實一直以來也沒有別的女人,包括曾經在長安之時,我從未碰過她們?!?/br> 沈虞微微驚訝,見他目光真誠不似撒謊。她承認,這件事,曾令她難以忍受,令她痛徹心扉。彼時成親時,他說會一心一意待她好,可后來發現他做不到,失望至極,也心碎一地。 如今,再聽他這般解釋,也說不清心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