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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與他說道。 裴義之輕輕應了聲,“好?!?/br> 夏夜涼風徐徐,沈虞坐在楹窗下,杵著下巴望著外頭的皎潔月色。蟲鳴吱吱作響,可她卻能清晰的聽見凈室里頭撩水的聲音,有些急切。 沒過多久,那撩水的聲音停了,她驟然緊張起來。片刻后,余光瞥見那個身影朝這邊走來,坐在她身后。 “在想什么?”他靠得有點近,近到說話的氣息打在她脖頸上,令她皮膚發癢。 沈虞正想著如何回答,腰間就突然被一雙大手攬住,頓時令她身子一僵。 裴義之也感受到了,他動作輕柔,試圖將她攬進懷中。 可沈虞被他的氣息包裹,覺得窒息難受得很,努力忍了忍,任由他將自己摟著。 “小魚?!彼诙夏剜?,聲音沙啞。 原本已經閉上眼睛的她,因著這個名字突然睜開眼睛,心底涌起一陣陣寒涼。 小魚已經死了,他不配喊這個名字。 就在裴義之沉迷于她發香之際,沈虞突然掙開他,眼底一片冷漠,往日那股疏離的氣息又漸漸蔓延開來。 裴義之還伸著半截手臂,正是適才摟著她的模樣,而懷中,早已空空蕩蕩。 “我不喜歡,你走吧?!鄙蛴菡f道。 “為何?你以前不是很” “那是以前,”沈虞迅速打斷他的話,“現在我嫌你臟!” 嫌他臟 裴義之滯了幾息,隨后苦笑。 沈虞轉身出了門,見嬤嬤站在門外愁苦的看著她,她胸口悶得如揣著一團化不開的濃云,也不等她開口勸阻,兀自出了湘宜院。 湖邊水榭,清風陣陣,總算令她呼吸舒暢了些,她依傍廊柱邊微微出神。 佩秋拿了件薄衫追出來。 “他走了嗎?”沈虞問。 “已經走了,不過才出了院門,芷瓊院的丫鬟就在那候著呢,說是宋姨娘頭疼得厲害讓他過去看看?!?/br> 沈虞扯了扯嘴角,厭惡的笑了。 翌日,天光瀲滟,晴芳正好。 沈虞坐在廊下的矮凳上,啃瓜。 不遠處佩青領著幾個小丫鬟正在曬被褥,拿著根長長的竹竿在陽光下敲敲打打,揚起了紛紛灑灑的棉絮。沈虞身邊一個小矮桌,放著一盤切好的甜瓜,三兩口一個,沒幾下就只剩下半盤。徐嬤嬤過來將剩下的甜瓜拿走,她鼓著腮幫子反抗。 “井水泡了一夜的甜瓜寒涼,你小日子快來了,吃太多屆時你又得受罪?!?/br> 沈虞想起每回來癸水都要疼個半死不活,悻悻然的將手上那半截瓜也放下,之后站起身矜持的伸了個懶腰。 “你們好了沒?” “好了好了,這就來?!迸迩嗪团迩飸暤?。 沈虞今日打算去明軒書肆將那批定好的書帶回來。她回屋子草草換了一身輕薄的水紅長裙,隨后領著兩個丫鬟出門。 好巧不巧,在大門口冤家路窄,遇上了宋姨娘。宋姨娘休養了幾日,額頭已經消腫恢復如初,這一恢復便又開始折騰起來。與沈虞的簡單利落不同,她打扮的花枝招展,扭著腰肢從壁影處走出來,看見她正站在門口,也愣了下。 沈虞站在臺階上等小廝牽馬過來,聽見聲音轉身看去,斜睨她一眼又收回視線。 宋姨娘顯然被她這不屑的眼神激怒了,但又不敢對她如何。想起這幾日公子一直未曾踏入正院,昨晚上還來了她那里,心里就得意。 這一得意,便忍不住要炫耀一番。她將本就輕薄的衣襟往下拉了一些,脖頸處露出了一片紅痕,凡是經過事的女人都清楚這是什么。 沈虞也不例外,她瞧見了,面上努力鎮定,可袖中拿著馬鞭的手卻止不住發抖。往常沒看見倒沒什么,如今親眼見到他在其他女人身上弄出這般痕跡,饒是已經鐵了心冷了血也覺得氣得不行。 女人的直覺最是敏銳,對于沈虞的表現宋姨娘很滿意,覺得自己不動聲色的搬回一成。她跟婢女一唱一和,問道:“蓮瑩,公子今早幾時走的?” 幾時走的,其實蓮瑩也不清楚,反正每次天沒亮就不見人了,她都從來沒見過。不過此時她明白自家姨娘是故意說給夫人聽的呢,于是回道:“卯時就起了,走時還說姨娘累著了,不讓打擾您歇息呢?!?/br> 宋姨娘故作嬌羞,“公子對我這般體貼,得這樣的夫君作伴,真是婉娘之幸?!?/br> “公子待姨娘真是沒的說,奴婢看了都感動,知道姨娘這幾日心情不佳,還特地遣人送姨娘去妙珍閣挑選衣裳首飾?!?/br> “對了,”宋姨娘似乎想起一事,柳眉輕皺,困擾的道:“公子說他新得了十顆南海珍珠要賞我,你覺得用來做些什么首飾比較好?” 蓮瑩回道:“既然是十顆,自然是姨娘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奴婢聽聞這南海珍珠極其難得,乃珍珠之上品。公子竟然一送就是十顆,心里果然是裝著姨娘的,真真令人羨慕?!?/br> 佩秋在一旁聽得惡心得不行,“嘁”了一聲,嘀咕道:“真是一群沒見過世面的土鱉?!?/br> 什么南海粉珍珠黑珍珠,她家小姐要多少有多少,小時候都用這些當彈珠彈著玩的。十顆珠子罷了,也值得這般?這副窮酸相,簡直沒眼看。 這聲音雖小,但被宋姨娘聽到了,她立馬斗志昂揚,“哎呀!你是何意,莫不是覺得公子也是沒見過世面的人?一個下人膽敢嘲弄主子,誰給你的膽子?” 宋姨娘這人有點小聰明,喜歡拿著雞毛當令箭,瞬間就給佩秋按了個罪名,拿腔作調的說了一大通。 沈虞聽得很窩火,適才懶得搭理宋姨娘,無非是覺得跟一個妾室計較實在跌份。但她不知死活拿她婢女出氣,那就不能忍。 佩秋嘴皮子沒宋姨娘利索,被按了罪名也不懂如何回嘴辯解。事實上,沈虞身邊的人都不是嘴皮子利索的人,向來是能動手就不動口的做事風格。因此,見佩秋吃癟,她二話不說一鞭子就抽過去,疼的宋姨娘厲聲尖叫。 “你、你為何動手打人?” “打你還需要理由嗎?” 沈虞又一鞭子揮過去,宋姨娘身上的薄紗立馬破了道口子。 沈虞小時候身子不好被送上山跟著師傅練過一段時間,會些簡單的拳腳功夫,平日里對付一兩個流氓都不在話下,更別說是收拾個弱柳扶風姨娘。 只見宋姨娘一個不防跌下臺階,翻滾在地,摔得一臉泥。但沈虞沒放過她,她覺得今日揮鞭子還挺順手的,正好,逮著宋姨娘就使勁抽,直抽得她嗷嗷叫。過路的人不知發生了何事,紛紛過來瞧熱鬧,又被佩秋插著腰站在一旁驅趕,“看什么看?快走!” 沈虞一連抽了十數下,直抽的宋姨娘發髻蓬亂,哭天喊地。臉上也不慎被抽了一鞭,血痕明顯。 徐嬤嬤也聽說了大門這邊的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