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壓抑到了自己的意識深處,以一種否認、麻木、且合理化的防御形式表現出來。那一瞬間肖染的頭腦里略過了許多片段與細節。許磊是從她妻子出軌以后,患上的性障礙。他直到現在,都沒能與肖染完完整整的做過一次。但這個心結卻不是因為她前妻,否則當他與肖染在一起的時候,他的癥狀就會自然而然的痊愈。他猛地逼近了許磊,直直地盯住他的眼睛問,“是誰?誰還曾經出軌?”——那必定是一個,與許磊牽絆至深,而他卻從未向任何人提及的人。“是……你的家人嗎?是你父親,他曾經出軌嗎?許磊的臉色,在聽到父親這個詞的瞬間,猛然變得蒼白無比。他的眼神開始動搖,身體姿態下意識的向后退縮。肖染的呼吸驟然急促?!啊@件事,和他的死有什么關系?”許磊的瞳孔瞬間渙散開來。那一瞬間,肖染的感知仿佛前所未有的敏銳起來。他突然逼近,緊盯著許磊的眼睛,然后在他耳邊打了個清脆的響指。“叭”的一聲。——看著我,睡著。第47章肖染將許磊的眼睛蓋住了。事實上,并非像大多數或者影視作品所展現的那樣,一個人總是輕輕松松的就可以被催眠。催眠師在真正催眠之前,往往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與被催眠者建立信任關系。并測試他們的暗示感受性,同時削弱對催眠的阻抗。而肖染,早已經在這兩年間,與許磊搭建了遠比此更深刻的聯結。他對許磊的了解,更甚于這世界上的任何一個人。以至于此時此刻,當許磊被肖染突如其來的逼問,本能的激起最原始的戰斗/逃跑反應時。出于對肖染的無條件信任,一個近乎于理想的催眠時機一閃而逝。那扇連接著意識與潛意識的大門,就這樣倏然間露出了一道縫隙。而肖染在剎那間,以一個未經思索般的決斷,緩慢的堅定地推開了那扇沉重的門。他指引著許磊在沙發上坐下。從未有任何一刻,肖染在給別人做催眠的時候,如此緊張過。他開始不安地念著冗長的前導詞,努力壓抑著有些發抖的聲音,神經質般的,一遍又一遍給許磊做著加深。“信任我,許磊,跟著我的聲音,去想象……”“想象你站在安全的臺階上面,旁邊有扶手,扶手很堅固。你一節一節的走下樓梯。當我數到0的時候,允許你自己進入更深的催眠狀態,身體完全放松……”他竭盡所能的,確保男人完全走進了催眠的最深處。直到許磊的呼吸變沉,連眼球都開始在眼皮下顫動。肖染關上了燈,只留下了一盞沙發旁邊孤零零的一盞臺燈。他在捏了捏自己流血的食指,用輕柔的聲音問著。“現在,告訴我,許磊。你看到了什么?……”許磊站在樓梯的盡頭。那是一座老舊大樓的長長走廊,走廊里空無一人。那天的天氣陰沉,窗外烏云壓頂。走廊內灰白色的墻壁上,用紅色的碩大字體,印著些機關工作的口號。有些字的邊角已經掉落,隱約是一句“為黨旗增輝,讓人民滿意”的的話。兩旁的玻璃窗里,掛著破舊的中國地圖,和暗的發舊的國旗??諢o一人的大樓內,似乎只有他一個人。——你在找什么?有人似乎在輕聲問他。許磊的心臟跳動著,小聲的回答,“我在找……我爸……”他的聲音介乎于少年與成年男子之間,略微怪異的腔調,仿佛是另一個人回答。然后他在一扇門前停了下來。在這棟處處老舊斑駁的大樓里,那扇門卻仿佛堅固而沉重。門旁臟兮兮的塑料板上,歪歪扭扭的印著副處長辦公室,許建國幾個字。許磊在門口站住了。他盯著那扇門,像是在意識里不知道該做什么。——那扇門是關著的嗎?那個聲音又問了。許磊說,是。——試著打開它吧。那個聲音說。然后許磊將手按在了門把手上。他看見了自己的胳膊。那是一身有些臟兮兮的藍白色的運動校服。手腕的白布料上,還帶著常年在鉛筆印上摩擦的灰黑污漬。他手上的動作頓住了。他放開把手后退了一步,仿佛門后有著什么洪水猛獸一般。我不敢打開。許磊說。然后那輕緩柔和,卻又莫名讓人安心的聲音又在他的耳邊響起。——打開他。許磊。——別怕,打開那扇門……相信我。于是許磊擰動了把手。門打開的一瞬間,女人叫床的尖細呻吟,與男人風箱般的喘息,如同嘈雜的風,鋪天蓋地的蜂擁而至。許磊被這聲音卷挾著,如同失重一般,掉進了回憶里。對面女人,看到了猝然被打開的門,嚇得一下驚叫了一聲。伏在她身上的男人,仿佛意識到了什么,也立刻有幾分倉惶的提上了褲子。許建國回頭,面然失色的叫了一聲,“磊磊?”十四歲的許磊,這才越過父親,看到了他身下的人。那是一個很年輕的女孩,穿著一條米白色的無袖連衣裙。她看起來很年輕,約莫二十出頭的樣子,扎著一條單馬尾辮子,像是個剛畢業的大學生。然而與那清純的姿態毫不相符的,卻是她微微隆起的小腹。她慌張的扯下被撩起的裙子,然而單薄的衣料貼合在皮膚上,那個無論如何也遮掩不住的弧度,卻明明白白的昭示著,zigong里孕育的生命。許磊突然覺得一陣強烈的惡心。那是他第一次直面意識到“性”的存在。他強忍著被眼前畫面沖擊,而帶來的頭腦中的混亂,與腹部抽搐般的不適感,關上了門。他蒼白著臉,看著自己的父親,叫了一聲,“爸?!?/br>許建國轉身背對著許磊,手忙腳亂的整理著衣服。整理到后來,男人卻發現好似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它們平整如初的時候,許建國放棄般的嘆了口氣。用手拉開了一點窗簾,看了看窗外陰云密布的天色,回頭低著頭問許磊?!胺艑W了,你mama又沒有去接你啊?!?/br>年少的許磊搖了搖頭。然后他掃了一眼被父親護在身后,小心翼翼保護著的那個女孩,看著許建國問,“爸……她是誰?!”許建國又嘆了口氣。他扶著女孩慢慢在沙發上坐下,又用自己的不銹鋼杯子,去飲水機里接了一杯熱水給女孩。他像是終于能夠坦白。又或者,他早就已經,想要將一切都說出來了。“磊磊,這是……婷婷?!?/br>“磊磊還記得嗎,處里幾年前有一個扶貧項目,家庭結對子,資助那些貧困兒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