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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都只有輸這一個下場。銀雀永遠不會告訴殷千秋,他想過兩個人干脆帶著剩下的錢,去西部找他母親的隨侍也好,去北部看漫長的極夜也好,什么都不想地安寧度日。他曾覺得千秋愛著他,無限趨近他想要的那種,不計得失的,不知退讓的愛。丹龍很快端著熱水回來,他微微頷首表示感謝,放下吃了一半的面包,淺淺喝了幾口。暖意順著食道進入體內,確實如丹龍所說,他瞬間好受了很多。忽地有細小的金屬鏈發出響聲,銀雀抬眼看向丹龍,對方又拿出了那塊懷表,揭開表蓋看著時間。在車上他也這么做過幾次,好像在精準計算著時間。銀雀問道:“你很在意時間么,還是有人約好了會在哪里埋伏我?”“不是,”丹龍搖搖頭,看似隨意地將表翻轉過來,嵌著許多碎鉆的表盤映入銀雀的眼里,“我覺得我的表,走得有點慢?!?/br>微妙的眩暈感在這一刻涌上來,銀雀眨了眨眼,盯著秒鐘一格格轉動。仿佛從昨天到現在,所有的疲憊感都被秒針走動的細弱聲響勾了出來,時間在感官里被無限拉長,秒針走出了重影。丹龍的聲音像從很遠的地方飄來,聽不真切:“你看看秒針,是不是走得很慢……”——不,這不是累的感覺。銀雀不自覺地張嘴應答:“是……”“你仔細地看,”丹龍說,“仔細看……”感知越來越飄忽,仿佛他正踩在柔軟的云朵中;大腦對身體的掌控有了延遲,連挪開目光都十分艱難。銀雀恍惚地看著那根秒針緩慢行走,一格、一格、一格……“你是成銀雀,父親因勾連皇子入獄;是殷千秋救了你,他很愛你……你也很愛他?!?/br>在丹龍的話語中,Omega闔上了眼。一句一句杜撰出的故事進入銀雀的腦子,直到對方說“現在你可以安心睡了”,他徹底卸了力,昏睡在餐桌上。【作者有話說】:我最喜歡看你們猜劇情啦~Part.45翌日正午。殷柯正遵循千秋之前給他安排的示意,在港口招工會上看著下面的人一個個審核新來的工人。這種事他在東部都不用親自做,對方到目前為止都沒對他有任何信任可言,這點殷柯很清楚。他的腿撩在旁邊的桌子上,整個人懶散地窩在木質座椅里抽煙,偶爾會伸手拿一張這些工人填寫的個人資料,什么也不說的放回去。旁邊的主事者謹慎地觀察他的臉色,生怕自己有什么做的不對。殷家從沒有寬容一說,他們拿著平民羨慕不已的高額薪水,就必須保證自己永不犯錯。可殷柯的心思根本沒在這無聊的招工會上——他滿腦子都是昨晚,銀雀踉蹌著逃離的背影。他站在暗角里,根本無法看清楚銀雀的面孔;可僅僅是他衣衫凌亂、狼狽可憐的身形,都足以讓殷柯來來回回地品味許久。最初成銀雀在他眼里,不過只是個滿身污點、等著被圈養的爛貨Omega而已。“柯少爺……”驀地,有人在他耳邊叫了句,把他從自我中叫醒。殷柯抬眼看了看,是他從自家帶來的人:“……怎么樣了?!?/br>下人俯身靠近他的耳邊,小聲快速地匯報:“他們走的以前的商道,往西南,在一家旅店落腳了?!?/br>“沒有其他人跟著?”“沒有,”下人接著道,“回來匯報的人說他們在店里待了二十分鐘就折返了,現在馬車已經進了王都,回殷家了?!?/br>“他也回來了?”“是的?!?/br>——就和他猜的一樣,這里面果然不像表面上那么簡單。婚禮上銀雀目不能視、口不能言的模樣他還歷歷在目,像殷千秋那樣的人,怎么想也可能犯下這么低級的錯誤。更別說丹龍原本就是殷千秋的人。只是不知道,可憐的雀鳥是否又毫無察覺,再次被人玩弄于鼓掌。殷柯突兀地將腿放了下來,那動靜嚇得主事人話都停了,還以為自己說錯了什么。殷柯站起來,隨意地將煙扔下地用腳尖碾了碾,斜眼看向他:“沒你的事,忙你的?!?/br>他邁開腿穿過列隊等候面試的工人:“回去看看了?!?/br>——“放心好了,只是點讓他昏睡的藥,不會有任何影響?!?/br>所有的下人都被關在門外,臥室里丹龍和千秋正一站一坐地圍著床上昏睡不醒的Omega。早間已經有人換過了床單被套,現下臥室里又恢復了往常的干凈。丹龍說著話,目光從銀雀臉上挪開,落在了窗臺前的花瓶上。幾只山茶花插在瓶里,開得正盛。千秋的垂著眸,嘴唇緊抿著沒有說話;丹龍自顧自地走向窗臺,低頭聞了聞花香:“……我怕出紕漏,所以他依然是成銀雀,只是成家的覆滅跟我們無關了,是你從監獄里把他撈出來娶了他,然后大概遇上了誰的偷襲……細節上的東西不可能完全通過暗示加給他,剩下的就等你去解釋了?!?/br>“嗯?!?/br>“至于‘鑰匙’……”丹龍猶豫著道,轉過身剛準備再補充兩句,卻又停了嘴。——千秋正撫摸著銀雀的臉頰,手指攏著他細軟的頭發……那副神情是丹龍從來沒見過的。珍視。對,就是珍視。像在對一件千辛萬苦得來的易碎品,就連觸碰都小心翼翼,生怕碰碎了。丹龍改口道:“那你守著吧……我先走了啊?!?/br>“你去哪里?”男人眼也沒抬,隨口問道。“我出去一趟,約了人?!钡垟[了擺手,轉身便出去了,還貼心地替他們合上房門。四周圍變得安靜,男人耳朵里只剩下銀雀平緩的呼吸。他側身坐在床沿,倚著床頭的軟墊;銀雀像小孩似的側身蜷著,額頭抵著他的大腿側邊,睡得很安寧。昨天的宿醉還沒徹底過去,千秋的頭仍隱隱作痛,他微微仰起頭深深呼吸,手就隨意地搭在身側。忽地,床上的Omega在睡夢中皺緊了眉,不安地動了動。正當他以為銀雀要醒時,Omega突兀地抓住了他的手。“……我不想死……”一句朦朧的夢囈冒出來。男人怔在那里,從這句簡短的話中已經能推測出他如今正在怎樣的噩夢中。銀雀被丹龍催眠,這場游戲怎么看都該是他獲得了完全的勝利;可他不覺得痛快,只覺得內心深處有什么堵塞著血脈,沉悶又無處可發泄。而現在,他張開嘴,仿佛他人的話語藉由他的身體說出:“我會永遠保護你……”………………男人不知自己是什么時候睡著的,當他睜開眼時,窗外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