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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動?!?/br>“很快就會到,你先別睡?!便y雀說。“沒睡,只是累了?!蹦腥说统恋?,“我來之前,丹龍和你說了什么?!?/br>“沒說什么?!便y雀如實道,“昨天介紹了一下殷家培養下一代的手段?!?/br>“哦?有意思嗎?”“沒什么意思?!?/br>男人嗅著他的甘草味,嘴角微微上翹:“那什么你覺得比較有意思?譬如報復我之類的?”“是啊,那確實很有意思?!?/br>千秋約莫是真的累了,當晚沒再和他多說什么,早早地洗過澡后摟著他睡過去。夜半時銀雀毫無理由的驚醒,腰間男人的手仍然摟著他,像是怕他趁睡夢中逃離。耳邊均勻的呼吸聲正說明男人還睡得很沉,銀雀緩緩轉過頭,借著窗外透進來的月光依稀能看清楚男人的輪廓。即便是在睡夢中,千秋的神情依然很緊繃。印象中在成家的時候,千秋幾乎不怎么睡覺。原因自是在他,他身邊的隨從最基本上都要遵從他的意愿,哪怕是睡覺。如果他沒有讓千秋去休息,千秋無論如何也會在他的房門外守著,非常的聽話,非常的……忠誠。想到這里,銀雀突然覺得異常反胃。明明已經知道所有讓他覺得舒心的相處,都是源自演技,他卻仍舊對那時的感覺戀戀不忘。Omega輕輕抬起腰間的手,小心翼翼地將它挪開,免得吵醒男人。他想去抽根煙,或者一個人在窗邊站一會兒都可以。誰知他才開始動作,男人便驀地出聲:“你要去哪里?!?/br>“……”“門外守著人,樓下也有人看著?!鼻镩]著眼,沙啞道,“你能去哪里?”“我……”銀雀沒來得及回答,剛才為止還在睡夢中的男人忽地爆發,準確無誤地抓住他兩只手,扯過他的頭頂,摁在枕頭上。男人看著他,表情里有隱隱怒氣。他的質問并沒有下文,只是保持著控制住他的姿勢,呼吸沉重。月色柔和地勾勒出銀雀漂亮的輪廓,義眼在光亮中毫無神采,反而襯得他此時此刻無比的無辜。他們對視良久,銀雀才說:“我只是睡不著,想去拿煙?!?/br>“成銀雀,你騙不了我?!鼻锏?,“我知道你另有目的,你不可能真心順服我;這兩天是你最好的機會,你敢說你沒有想過逃走嗎?”他的話里藏著焦躁。Omega沉默了片刻,在回答之前先揚起了下巴,親吻上男人的嘴角。這個吻一沾即走,銀雀說:“除了你這里,我還能去哪兒呢?!?/br>千秋明顯地錯愕了一瞬,接著親吻如同呼嘯的海浪襲向銀雀。然而這個親吻對于銀雀來說,還有更深的含義。它既可以是情熱的浪潮,也可以時魚兒咬鉤時在水面泛起的漣漪。那么現在,魚咬鉤了。Part.32“太太除了在中庭里看書,就只去過兩次龍少爺的診療所?!鼻锫耦^在處理他根本處理不完的工作,止玉在他身邊替他換上一杯熱茶,“再有就是西海港,太太常去西海港,一呆便是兩個小時?!?/br>“沒接觸過其他人?”“沒有?!?/br>“嗯,”千秋頭也不抬的端起茶水,眼睛一刻都沒從文件上挪開,“你可以去休息了?!?/br>“是,二少爺也請早點休息?!?/br>止玉微微頷首施禮,隨后便退了出去。夜半時分,他的書房里靜謐如墓地,只有時不時翻動書頁的聲響。千秋沒太多時間看著銀雀,他只能把事情都交給止玉;不過銀雀暫時沒有任何要逃走的苗頭。他太安分了。安分于被止玉貼身監視,安分于無所事事的生活,更安分于在他的床榻上扮演好一個服從命運的Omega。這反倒讓千秋惴惴不安——他比任何人都更清楚,成銀雀的本性。他批完手里的那批文件,轉手又拿起旁邊需要他過目的內容。人員的調任,來往船只的調配……即便許多事并不需要他做決定,但他和殷千歲卻不得不時時刻刻掌握這些數據資料。老爺子幾乎完全放權,偌大的殷家被拆分成兩份,在他和殷千歲的手下運轉。在這些堆積著的瑣事把他的精力完全耗盡后,千秋驀地放下手里的資料,轉而看向外面。近來這段時間,月色總很好。好像成不韙被抓走的那天夜里,月色也是這么好。銀雀蜷著腿在落地窗旁的躺椅上抽煙,半張臉被月色照亮。男人回過神,忽地拉開手邊的抽屜,翻開上面繁雜的文件,露出下面牛皮紙信封的顏色。他緩緩抽出來,小心謹慎地揭開,將里面的轉讓合同打開。成家的家業里,獨獨這一份,是銀雀送給千秋的。是那個他曾經待過數日的馬場。男人想起涼師傅曾和他說過,以前銀雀偶爾會去馬場騎馬散心,后來隨著年齡漸長,事情越來越多,也不再去了。千秋審視良久,才把轉讓書重新順著折痕疊回原狀,放回信封中。——車里,銀雀縮在座椅上,支著下巴看外面的平民熙來攘往。止玉坐在副駕駛,時時刻刻觀察著銀雀的臉色,試圖從中揣摩出銀雀的意圖。可她什么也看不出來——銀雀多數時候都顯得懶散,不太說話,也沒過多的表情。他的情緒仿佛和世間一切喜怒哀樂都不相通,比起有血有rou的人,他更像是個殼子。一個漂亮卻毫無生氣的殼子。“……那邊,”車在開過轉角時,銀雀倏忽開口,“那是花市嗎?!?/br>“是的太太?!?/br>“我可以去逛么?!?/br>“當然可以?!敝褂顸c頭說著,用眼神示意司機掉轉回頭。花市在開一條狹長的道路上,車在附近停下后,銀雀便自顧自地拉開車門。他的腳剛踩上石板鋪的路,止玉便匆忙地替他披上披風,一邊系上繩結一邊道:“今天風大,太太請穿上?!?/br>“我看起來有那么孱弱嗎?!便y雀嗤笑了聲,“算了,你覺得要穿就穿吧?!?/br>“照顧好太太是我的責任?!?/br>“司機就在這兒等著吧,我們倆去逛逛?!?/br>兩旁經營的花店大都開著門,綠植和當季的花精神奕奕地綻放著。道路上的泥水沾上銀雀的長靴,但他不怎么在意,只悠閑地欣賞著那些花,同樣悠閑地開口:“殷千歲花粉過敏,要是我買些花回去,會不會很麻煩?!?/br>止玉想了想:“……如果只是在西院的話,應該不會有影響?!?/br>“你知道千秋喜歡什么花嗎?!?/br>“據我所知,二少爺對花不感興趣?!?/br>“也是,他看起來也不像懂得欣賞的人?!便y雀說著,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