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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他站在出口冷靜的思考了半分鐘,重新走向提取行李處,拿了自己的行李后到了值機臺,詢問了一下最近時間抵達倫敦機場的航班,被告知那一架航班還要半個小時才能降落。這也就意味著莫裊一行人還在飛機上,手機關機,楚謹朝聯絡不上他們。他打開自己的錢夾,里面有500多英鎊,剩余的幾張人民幣被他全換成了英鎊,正在低頭清點換過來的數額,一個陌生的亞洲面孔走到他面前,神情嚴肅的打量了他幾眼,“你是楚謹朝?”楚謹朝關上錢夾放進背包里,看向這個陌生人,不置可否。面對楚謹朝的防備,他很快道明來意,“你降落錯了機場,我是賀皿少爺派來接你去酒店休息的?!?/br>說完解鎖手機,點開一條視頻,賀皿那張桀驁不馴的臉龐一下子在屏幕里鮮活起來,他朝著楚謹朝揮了揮手,“無傷大雅的惡作劇,先跟你道個歉?!?/br>嘴里說著道歉,但楚謹朝沒從他的語氣里聽出一點歉意,又聽賀皿接著說:“他是我派來接你的人,你放心跟著他走,等我們到倫敦的飛機一落地,我會讓你弟弟準時聯絡你的?!?/br>說到最后,還向楚謹朝做了個致敬的手勢,笑道:“祝你在愛丁堡度過一個美好之夜,Goodluck.”賀皿派來的人主動接過楚謹朝的行李箱,“請跟我來?!?/br>楚謹朝沉默了幾秒,沒說什么,跟著對上出了機場,上了轎車。凌晨的愛丁堡極其安靜,但燈火卻足夠燦爛。城市中的建筑維持著中世紀城堡和喬治王時期的風格,文藝與古典之美的交融,在夜色之中,顯得尤其的靜謐和美麗。車一路前行,身后的都市闌珊逐漸往后隱去,周遭的視野慢慢變黯。楚謹朝望著窗外半晌,冷不丁的發問:“開去什么地方?”開車的人目不斜視的回答:“休息的地方?!?/br>車駛進了郊區,不經修剪的樹生長在公路的兩邊,在窗戶上是不是投下張牙舞爪的影子。夜里的愛丁堡已經不算熱了,車里還打著空調,氣溫恰好,舒適的讓人昏昏欲睡。楚謹朝逐漸瞇上了眼,頭枕在后椅上,慢慢睡了過去。四個多小時的車程,轎車最終停在了一扇鐵門前。鳥站在門尖上,時不時發出幾聲清脆的啼鳴,車上的楚謹朝被吵醒,掀開眼皮,從云層里直射進來的陽光讓他不適的瞇了瞇眼。司機提醒他:“6棟,702?!?/br>楚謹朝揉了揉眉心,看向外邊的鐵門,沒說什么,打開車門下車,進入了鐵門內。三四層高的獨棟建筑,鱗次櫛比的矗立著,每一棟建筑的外層都毫無意外的粉刷著白色,純潔的仿佛能凈化人的心靈。他找到6棟,坐上電梯抵達7層。這一層的值班醫師是個金發碧眼的青年女性,陡然看見楚謹朝這個亞洲面孔,有些驚訝的上前,“Ihelpyou?”“Thanks.”楚謹朝頓了頓,“Ijustcametoseemyfriend.”醫生聞言用怪異的聲調吐出三個字,“術令案?”楚謹朝眼皮顫了下,還是答道:“Yes.”醫生立刻熱情的向楚謹朝指了方位,“Hisditionisveryserious!Now,havingafriendtotalkwithhimmaymakehimbetter……”楚謹朝默然的點頭,順著醫生指的方向走過去,在病房的門口停住,角度剛好可以從門身鑲嵌的一塊玻璃窗口上看進屋內。七月酷暑的天氣,舒臨安坐在病床上,穿著一件高領毛衣。毛衣上的紋路是手工織出的,顏色是酒紅的顏色,單看沒有鮮紅那樣刺眼,但在全白的病床印襯下,那紅卻不亞于鮮紅。上一次見他這樣穿,還是在冬天那時候他的體形已經比從前健康了很多,高高瘦瘦的個子穿著這件酒紅色的毛衣,合身的剛剛好。但現在卻又不一樣了,他似乎變得比從前更瘦,毛衣穿在他身上,仿佛只有一身單薄的骨架支撐著,松垮的料子下,看起來空蕩蕩的。他頭發又長了,劉海遮過眉眼,讓楚謹朝看不清他那雙漆黑明亮的眼。皮膚也更蒼白了,窗外的陽光灑在他的側臉上,甚至能看清他皮膚下的毛細血管,里面有極細微的血色在流淌,印證著他還鮮活的呼吸著,而不是像表面看上去那樣,脆弱的一碰即碎。他似乎察覺到門外的視線,臉往這邊側過來,消瘦的輪廓印入楚謹朝的視野。但楚謹朝還是看不見他的眼睛,他擰開門把拉開門,走進病房。原本躺在舒臨安被窩里打瞌睡的小咩,聽到動靜緩慢的探出頭查看,見到楚謹朝后長長的咩了一聲,從病床上跳到地面,跑到楚謹朝腳下,用毛茸茸的臉親昵的蹭著,“咩——”病床上的舒臨安僵住了身體,下一秒把被子撈起來,從頭到腳將自己包裹住,試圖逃避。楚謹朝彎腰把地上的小咩抱起來,站直身體時,看見床上的人連同身上裹著的被子一起,顫抖不已。剛到嘴邊的惡劣言語,又被楚謹朝吞回了喉嚨里,他走到床邊,扯了扯舒臨安身上的被子,發現紋絲不動后,便坐在了旁邊,盯著這團顫抖的被子看了幾秒,緩聲說:“當欲|望受到壓抑時,神經會變得衰弱。性格隨之陰晴不定,開始自我封閉,夜晚難以入眠,但白天又開始困乏無力,變得嗜睡?!?/br>“這種癥狀發生的概率很高,所以為了不影響日常生活,專業的心理醫生往往會讓患者在病發時采取某種手段來抑制住病發?!?/br>小咩從被子里尋到一個角鉆進去,楚謹朝緊跟著掀開了整床被子,舒臨安身體蜷縮,頭埋得很低,雙臂死死的抱住膝蓋,楚謹朝瞥到他左手腕上纏了好幾圈的紅線,放輕了語調,“玩翻繩的時候,就是你病發的時候,對吧?”舒臨安手背上的青筋浮現,像是耗盡了全身的力氣,極力的想要隱瞞下某個事實。“我早就知道了?!背敵氖指采鲜媾R安的手背,“我在很早之前就知道了,你有焦躁癥?!?/br>秘密公布于眾,那雙手上傳來的顫抖慢慢停歇下來。楚謹朝感受著舒臨安手背上溫熱的溫度,面上浮現出一抹苦笑,“哭什么,不是去法國深造,要繼承你爸媽的產業嗎?!?/br>舒臨安終于有所觸動,抬起頭,臉上早就全都是淚,啞聲說:“只是幌子……”去法國深造是幌子,來英國偏僻的療養院治病,才是真相。對于這個答案,楚謹朝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