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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你要來圖書館,我就來了啊?!?/br>楚謹朝拿過習題冊在舒臨安對面的位置坐下,確認無誤后,又拉開了書包,正好把裝在里面的書和筆拿出來。舒臨安看見了,嘀咕道:“謹朝你又在背著我學習?!?/br>“才不是?!背敵_習題冊,“這是周一要交的,我忘記帶回去寫了?!?/br>舒臨安哦了聲,把自己放在一旁的書包也打開了來,“我就猜到你到了圖書館就不會走了,我也把作業帶過來了?!?/br>“你還沒把周末的作業做完嗎?”舒臨安把卷子推到楚謹朝面前,“我沒有謹朝這么聰明,好多題都不會做?!?/br>楚謹朝往他卷子上看了一眼,除了選擇題寫過了,最后的幾道大題都是空白一片。舒臨安自發的換了位置又坐到楚謹朝旁邊,“謹朝,我是不是太笨了?”以之前他們學習的情況來看,舒臨安并不是屬于基礎不好的類型,有很多題楚謹朝只需要耐心的給舒臨安講一次,舒臨安就學會了。他不覺得舒臨安笨,反而覺得對方很聰明,現在成績沒提上來,很大一部分應該是對方之前上課極少聽講的原因。“沒有,我們安安還是很聰明的?!背敵丫碜油鶅扇酥虚g一放,“先講哪道?”舒臨安目不轉睛的盯著他看,“你叫我什么?”“安安啊?!背敵瘜κ媾R安笑了一下,“我不能這么叫?”舒臨安喉結滾動,“……不是?!?/br>開完玩笑,楚謹朝很快進入正題,掃了一下題目后,先從步驟比較少的一道題講起。楚謹朝很有耐心,講的過程仔細又認真。舒臨安邊聽邊在楚謹朝的注視下寫,寫完后對方又會翻出一道相似的題,讓他自己做一遍,加深印象。一張卷子講完,舒臨安正低頭按楚謹朝給的順序寫同類型的題,花了點時間做完后,正想把寫的題交給對方檢查,一側目,卻發現楚謹朝手撐著頭趴在桌子上,睡著了。今天清晨時候飄過一會兒雨,現在又出了太陽,空氣里夾雜著濕漉的涼又帶有一點陽光的暖,折射出的顏色溫和極了。楚謹朝正對著他,那些光罩在楚謹朝的臉上,眉眼是明媚的,輪廓卻是柔和的。他甚至能看清對方皮膚上細小的絨毛,溫和的可愛。他試探著伸出指尖,碰了碰楚謹朝眼瞼下的青黑,像是被他碰的癢了,楚謹朝的睫毛動了動,他收回手,剛好挨到那一點煽動的眼睫,好似一根綿軟纖細的針,無端讓他似疼般的癢了一下。“舒臨安……”楚謹朝在夢囈,“好好學習……”舒臨安愣了一下,忽而揚唇笑開,拿過他睡著了手里還不忘握著的筆,“嗯,聽你的?!?/br>落日黃昏,四下靜極了。楚謹朝醒來的時候,圖書館里只剩下他和舒臨安兩個人。舒臨安的視線從手里的卷子移到他的臉上,“睡得好嗎?”楚謹朝迷糊了一會兒,坐直身體,“你怎么不叫醒我?”“謹朝看上去好像很累?!笔媾R安放了筆,“我們回去吧?”楚謹朝點頭,和舒臨安收拾了書包后一起離開學校。他們的回家路上有一條共同經過的下坡道,這條道緊鄰校區,來往的車輛都很少發出聲音。正值秋末,道路的兩邊種滿了銀杏樹,白天的時候金燦明亮,現在被夕陽的顏色覆蓋,橙紅中透著淡淡的黃,另一番不同的絢爛。楚謹朝和舒臨安并肩走著,影子落在銀杏葉鋪就的地面上,遠遠看上去,像是依偎著。到了分岔路口,兩個影子分開,楚謹朝向舒臨安揮了揮手,“明天見?!?/br>舒臨安站在原地沒動,直到楚謹朝用背影對著他,轉身要離開時,他喊了一聲:“謹朝?!?/br>楚謹朝半側頭,“還有事?”舒臨安笑了一下,“你知道蝴蝶嗎?”“知道啊?!?/br>舒臨安走上前,楚謹朝面向他轉了回來,有些迷惑,“怎么了?”“幼蟲變成蝴蝶之前,會先織一個繭把自己包裹起來?!笔媾R安聲音放的低,沙啞中透著柔和,“在外人眼里,他們覺得他只是在一聲不響的沉睡。但事實卻是他在外人看不見的地方,一直拼命努力?!?/br>“因為他想要破開那層繭,從里面飛出來,成蝶?!?/br>秋風吹的路旁的樹葉沙沙的響,幾片銀杏葉擦著楚謹朝的鞋尖飛過,躍上遠方的天。楚謹朝捏緊了肩上的書包帶,半晌,低聲說:“我不是毛毛蟲?!?/br>“你當然不是?!背敵佳坌﹂_,“謹朝是蝴蝶,一直都是?!?/br>“你只是翅膀被沾濕了水,在等著上面的水跡干透?!?/br>而后,振翅欲飛。楚謹朝的喉嚨里忽然涌起一種前所未有的情緒,讓他有些干澀,有些難受。他問:“如果蝴蝶,全身濕透再也飛不起來了怎么辦?”舒臨安拉過他的手,握在掌心里,“那我就,幫他把身上的水珠一顆一顆擦拭干凈?!彼麑χ敵?,眼睛的弧度彎成了溫柔的月牙,“然后,再用雙手捧著他,飛過世界任何的角落?!?/br>舒臨安的手掌比他大些,指腹上長有繭,他此刻被舒臨安撰著手,繭上粗糙的觸感擦著他手背的皮膚,卻莫名的讓楚謹朝感到心安,恍惚這只手真的能捧著他,飛過世界任何的角落。好一會兒,楚謹朝有些不好意思的別過臉,“蝴蝶……太脆弱了?!?/br>舒臨安耐心的問他:“那謹朝想成為什么?”楚謹朝咳了聲:“不知道,反正不能是毛毛蟲?!?/br>舒臨安無辜的眨了眨眼,卻是很快附和:“好?!?/br>楚謹朝抽回手,末了在他手背上敲了一下,“傻瓜?!?/br>“我是傻瓜?!笔媾R安認真的說:“謹朝是最聰明的?!?/br>楚謹朝終于被他逗笑,“傻瓜!”舒臨安應聲答:“我是?!?/br>晚霞灑落的街道上,一低一高的影子在分岔路口,暫時重新挨在了一起。舒臨安遠遠的看見楚謹朝上了公交車,眼里的笑瞬間淡了許多。他拿出之前一直在包里震動不停的手機,解鎖界面,給對方回撥了過去。沒幾秒,賀皿一貫不著調的聲音從里面傳來,“老地方?!?/br>簡短的拋出這三個字,掛斷了電話。舒臨安沿途打了車去往市中心一家名為“鴉”的俱樂部,這家俱樂部建在繁華地段,寸土寸金,里面的設施幾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