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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楚謹朝站著,個子卻比楚謹朝高出了很多,根本無法讓人把他和弱小之類的詞語聯想到一起。可舒臨安又的確很瘦,他高大的身軀只是剛好夠把身上的校服撐起來,就像一架空蕩蕩的枝干,上面殘留著幾片僅剩的枯葉,比凋零過后的樹樁,更加頹然。楚謹朝出神幾秒,搖了搖頭。舒臨安從桌洞里拿出一個兩層的飯盒,放到楚謹朝的桌面后,重新坐下,拿起面前的細紅繩,又開始一個人埋頭玩翻繩。“你這是干什么?”楚謹朝看著飯盒發問。舒臨安有些不敢看他,頭埋得更低,“你沒吃飯……”他說這話時的音腔比之前還要啞上幾分,落進楚謹朝的耳朵里,就像是哭過一樣。楚謹朝默了半晌,反手關緊窗戶,“我自己會買?!?/br>舒臨安悶頭不語,像是把全身心都灌注到手里的翻繩上。楚謹朝也再沒說話,從書包里拿了飯卡,出了教室。下午的課過的很快,中午發生在他們兩人之間的小插曲像是沒出現過一樣,兩張桌縫之間依舊擺放著一本教科書,楚謹朝和舒臨安的頭挨的不遠也不近,看起來毫無芥蒂。放學之后,楚謹朝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醫院。在醫院進行了例行檢查之后,他跟隨護士到了主治醫師的辦公室。醫生拿著他的片子看了一會兒,說:“恢復的比之前好了很多?!?/br>楚謹朝想起在數學測驗時產生的狀況,將其說給了對方聽。醫生聽完不贊成的搖了搖頭,“你太cao之過急了,神經方面的修復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你現在還不能強迫自己的大腦去進行高強度的勞動,那樣只會適得其反。我還是建議你適當進行體力運動,讓大腦充分得到休息,保持放空是最好的狀態?!?/br>和主治醫師交流過后,楚謹朝拿了處方去開了藥,打車又去了另一家私人心理診所。接待楚謹朝的是位三十出頭的青年,姓蒙,是診所的股東,為人十分和善,和心理疾病患者很容易拉近距離,所以也是診所的招牌。蒙醫生臨時收到楚謹朝的預約有些詫異,見人到了診所,說:“真意外?!?/br>楚謹朝放下書包,在沙發上坐下。蒙醫生在里間問他:“喝什么?”“水?!?/br>蒙醫生卻倒了杯熱牛奶給他,“多喝奶,有助于提高免疫力,補充大腦營養?!?/br>他在楚謹朝對面坐下,不像普通的心理醫生一樣進行例行詢問,反而很隨意的開口道:“又是為了恢復記憶的事?”楚謹朝不置可否,蒙醫生在他臉上看了一圈,攤手道:“恢復記憶這事可真不是我能說了算的,不過我是按小時計費,也不能白收你家里人的錢。不如講講你重返校園生活,感覺怎么樣?”楚謹朝面無波瀾,“沒感覺?!?/br>“還是和之前一樣,對人事情緒都感知的很模糊?”“是?!?/br>“我能否把這一現象歸結于——”蒙醫生指了指自己的腦子,“你現在處于恢復期,按你主治醫師的建議,應該是讓你的大腦最好長期處于放空狀態,所以你對周圍的一切感知模糊,也屬于正?,F象?!?/br>楚謹朝輕點了一下頭,“大概?!?/br>蒙醫生比了個“ok”的手勢,“那我們再來聊聊別的?比如有沒有遇到新朋友,發生讓你在意的事情?”楚謹朝聞言頓了一下,搖頭說:“沒有?!?/br>蒙醫生無奈的笑道:“那我還是應該給你提提建議,維持適當的人際關系對現在的你來說有益無害。敞開心扉與人交往,說不定能改善你現在對周圍漠不關心的態度。當然,我知道這并非你本意?!?/br>翌日上學仍舊是雨天,學校前門密密麻麻的擠滿了一群進校的學生,楚謹朝看了一眼,就轉身繞到了學校后門,人減少了很多。離早自習還有四十分鐘,教學樓下停著幾輛垃圾車。清潔工人從樓梯間提著垃圾下樓。垃圾袋口沒封,清潔工人下樓顛簸時,里面的垃圾也跟著翻滾。楚謹朝側身給人讓了路,視野中陡然出現一個兩層的飯盒,黑白相間的格紋,在清潔工人下一次的顛簸之后,又被其他的垃圾淹沒。楚謹朝面無表情的移開了視線,往教室里走了。一周平靜乏味的過去,天氣也終于放了晴。cao場上還彌漫著上周雨后濕熱的水氣,但這并不影響每周一節體育課上學生們高昂的熱情。善人高中有為學生專門配備的運動服,六班的人早在午休的時候都全部換上了。佟暉除了第一天上課遭受過楚謹朝的冷遇后,后面又主動幾次邀請過對方吃飯干別的,雖然還是被拒絕,但絲毫沒影響到他對楚謹朝熱情的態度。他抱著籃球走到楚謹朝面前,下巴往籃球場的方向揚了揚,“那個,一起打籃球?”六個挨著的籃球場,有三個已經被其他班的學生占領。六班的幾個男生守著一個球場,眼神直挺挺的往楚謹朝和佟暉這邊看來,樣子迫切的很。還沒打上課鈴,楚謹朝說:“老師不集合?”“我清點一遍人數就行了,這節課是下午最后一節課,老師的習慣是最下課前的五分鐘集合點名?!辟熋嗣亲?,笑著說:“以防同學全跑去食堂偷懶吃飯了?!?/br>楚謹朝很快答了好,倒讓佟暉有些意外。楚謹朝跟著佟暉一路小跑去籃球場,和六班的幾個同學聚首后,楚謹朝還是說了句:“我不怎么會打?!?/br>佟暉毫不在意,“我們也不會,就打著玩玩!”楚謹朝點了點頭。高二(一)班的教室即使是在課間,依舊安靜的只有筆觸紙的沙沙聲。坐在靠窗位的不知道是誰先小聲嘀咕了一句:“那是楚謹朝?”莫裊停了筆,往窗邊看過去,夏協和幾個人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圍到了窗外,有人笑罵了句:“cao,楚哥球技怎么還是這么爛!跟小學生一樣!”夏協抱著肩,也笑:“誰都有不擅長的領域,謹朝又不是神?!?/br>“哈哈哈哈……”笑的最兇的是秦科,“老夏說得對,人楚哥又不是神!都是你們幾個平時把楚哥當神一樣供著,現在見到神跌落神壇都受不了了吧哈哈哈!”秦科的手扶在窗沿上笑到快直不起來腰,夏協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