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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幾縷不間斷地抖動出來。這人穿了件灰綠色的寬松短袖,下/身簡單的黑褲子、黑皮鞋。他正對著窗戶,那陽光順著空氣間隙撒在他的側身,頭發閃閃發光,像是無意間揉上一層磨皮和濾鏡,讓人忍不住駐足。焦丞有點看傻了。又覺得背影分外熟悉。正想著,那人突然停止了跳動。拉了拉頭發上的皮圈,將它扯動下來,隨后攏住耳側的碎發重新扎好。他走到角落,拉開包的拉鏈,掏出一瓶礦泉水,擰開瓶蓋,仰頭咕咚咕咚地灌了好幾口,或許是喝得太急,水順著嘴角一直滾動到肩膀處。此時,他正好側眼。兩人的視線再一次相撞。是他!焦丞差點驚訝出聲。熟悉的藍色眼睛,光斑灑在瞳孔上,像是純凈透亮的玉石,將所有的陽光都吸附過去。他臉頰有汗,淺色的發絲黏在嘴角,唇還貼著瓶口,仰頭的姿勢,油畫里的人,也不過如此了。驚訝到說不出話來,沒想到會遇到他,再一次,明明昨晚還在Costwold。但今天,又見面了。那人也發現了他,擰緊瓶蓋放在地上,隨后推開了排練廳的房間,“進來吧?!?/br>焦丞微愣,很快就調整好自己的表情,“沒想到又見面了?!?/br>“嗯?!?/br>這人似乎并不意外,輕聲應了,笑著又喝了幾口水,順便給他找了個可直接坐的墊子。焦丞:“謝謝?!?/br>“有點巧?!边^了些許沒有說話,焦丞又感慨說。“嗯?!蹦腥诵π?,悠悠地感慨了一句:“是挺巧的?!?/br>焦丞:“不過沒想到你真的跳舞?!?/br>“嗯,很像嗎?”焦丞搖搖頭,“不知道,但是氣質很像?!?/br>他低頭:“是嗎……從小其他人就這么說?!?/br>兩人間又沉默了一會。“你剛才跳的是什么?”男人靠著墻壁靜了靜,反問道:“你覺得像什么?”焦丞沉吟說:“里形容的和你這種很像?!?/br>旁邊的人突然笑了,笑了好一會。焦丞以為自己說的不對,有點不好意思。“它叫攝政舞,很鄉村的一種舞蹈,攝政時期流行,男人會穿古典燕尾服配馬褲?!彼痪o不慢地解釋,語調很慢,像放倒帶電影一樣,“你說的沒錯,里就是仿照的攝政舞?!?/br>還沒等焦丞再說話,他又主動開口了,“你也認識跳舞的人?他跳什么,國標舞?”“嗯?!苯关?。“他是你的朋友?對象?”他嘴里輕輕咬出這兩個詞,像是感慨一樣,輕如薄煙。“算是吧,男朋友?!?/br>“是嗎?”這人突然彎起眼睛看過來,這笑容很干凈,干凈到無法辨別出任何的情緒。“你叫什么?”焦丞看著他的臉不由自主地問起這個問題,隨后又覺得不禮貌,擺擺手,“算了,我隨便問問?!?/br>“嗯……我的名字啊……”他輕輕哼著語調,緩慢拉長,樓梯口響起一陣愈來愈近的腳步聲,交雜在一起。后門被推開了。“viole!”有人喚了一聲,“我叫蒲修云。你好啊,焦丞?!?/br>第78章第八個舞伴空氣中的小分子四處飄散,陽光下一粒一粒,可以洞察到它們之間連接的縫隙。面前的男人對他微笑。他剛才說他叫什么來著?蒲…修云?姓蒲……還有誰喚的一聲“viole”?焦丞錯愕地回了頭,安娜站在他們身后,再往后一些,李飛憚也到了,正拉著透明門的把手。“你剛才叫他什么?”安娜奇怪地掃了眼焦丞,“viole?!?/br>得到了再一次肯定的回應,心里有點混亂,焦丞突然縷不清中間的關聯了,只覺得奇怪,怎么這么奇怪……“這是我跳舞時用的名字,中文名確實叫蒲修云,你叫我后者就行了,歐洲人總是咬不清漢字,所以習慣了?!逼研拊剖紫却蚱屏私┚?。“啊……”腦海中的記憶線索一條接著一條拼接。Viole…蒲修云……小蒲。論壇上提及過的……老布認錯的……以及劉維絲曾無意中暗示過的…viole……他終于想起來了。無意中和李飛憚拿錯手機的那次,支付寶里有筆高額的轉賬,對方…對方的昵稱也叫做——viole。所以才一直覺得熟悉。焦丞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有點古怪,又有點逆流回溯的錯覺。面前這個名叫蒲修云的男人依舊俯視著他,帶著禮貌又不失風度的笑容,好像云淡風輕,又好像一切都在對方的掌控中一樣。他和李飛憚本來就認識?他知道自己?焦丞想了很久都沒有頭緒。于是,他終于徹底地意識到了——這個人的存在,停留在他未出現過的時光軌跡里,與他相去甚遠,也無從知曉。人總是敏銳的動物,不光對光、色、氣味,更是對同類間的那種微妙情愫,而這種感覺,往往是互通的。這個藍眼睛的男人和李飛憚,應該是有故事的,他莫名其妙地想。焦丞沒由來地回頭去望站在一側的李飛憚,張了張口,喉嚨卻沒發出聲音。“你認識他???”安娜打破安靜驚呼了一聲,眼神在焦丞和蒲修云間掃來掃去,顯然在打量他們間的舉動。蒲修云神情未變,抬眼掃了記李飛憚,又悄然壓下眼皮,扯動嘴角:“李飛憚跟我說過?!?/br>安娜恍然大悟,既覺得吃驚,又覺得排練廳內的氣氛有點詭異,尤其是她剛進來喊的那聲之后,焦丞好像都不講話了……“嗯,我提過?!崩铒w憚走近了幾步,站定在焦丞身側。焦丞本想接一句話,可回憶起昨晚和方才的畫面又覺得自己的舉動過于刻意了。對方認識他,他卻不認識對方,甚至傻乎乎地問了些奇怪的問題……“我們剛才隨便聊聊天?!?/br>蒲修云淡淡說了一聲,眼神卻落在焦丞的臉上,陽光太好了,這人的視線似乎也染上了些溫度,盯得人臉不知不覺發燙。不知道是不是對方洞察到了些什么,嘴角突然噙滿一個笑,伸出右腳走了幾步,鞋跟發出“噠噠”兩聲,蒲修云站定,擋住一部分的光。他站在李飛憚身前,咫尺的距離。焦丞微微頷首。陽光被擋住了一半,從他的角度逆著光,面前的兩個男人站得很近。他們差不多的身高,差不多的體型,除此以外眼睛、鼻子、嘴唇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