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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日本人。坂田與程美心寒暄之后,也看見了商細蕊。商細蕊進屋來,二奶奶與商細蕊相處幾天,已能辨別商細蕊的神情顏色,見著商細蕊的臉,她心里一驚,忙打發說:“你去看看參湯好了沒有!”商細蕊充耳不聞,只朝里廂走,二奶奶厲色叫道:“商老板!”坂田重新看向商細蕊。商細蕊走到床前,眼眸子陰暗下去,悄悄把二奶奶做針線的金剪子捏在手里,等他眼睛看向程鳳臺的睡容,眸子里那陰暗一掃而空,變成一種深沉的溫馨,含著留戀的,商細蕊伸手摸了摸程鳳臺的臉頰,他的臉燙得像火炭,又摸了摸他的眉毛,眉毛是偷了戲子的墨筆勾的。商細蕊把這張臉記在心里,保準下輩子也忘不掉,然后轉過身,朝坂田走過去。二奶奶忙著把坂田送走,坂田還沒跨出門,商細蕊從后面攆上來,她心提到嗓子眼了,直拽程美心的袖子。程美心也激動得不得了,她可太知道商細蕊是什么樣的貨了,剛才句句點在火藥上,商細蕊要不炸,他就不是商細蕊!商細蕊快步緊逼,坂田察覺不妙,來不及回頭,根據直覺便去解腰帶的槍扣,已經遲了。商細蕊反手一剪子,在坂田背后扎出一個血窟窿。做針線的剪子肚大嘴小,實在不是殺人的利器。坂田往前狂奔,跑到院子里,用日本話朝外面喊衛兵,一手摸出手槍,商細蕊飛起就是一腳,手槍斜飛出去落在遠處。商細蕊撂倒了坂田,翻身而上,一手掐著他脖子,一手就要拿剪刀扎他喉嚨!這一剪子下去,坂田就沒命了。蔣夢萍在門口發出尖叫:“細伢兒!你可不能??!”撲上來便奪剪刀。剪刀劃破了蔣夢萍的手,熱血滑膩膩的,商細蕊殺紅了眼,隨手一推,就把蔣夢萍推倒在地。蔣夢萍一只血手捂著肚子起不來,滿額頭的汗,竭力喊道:“細伢兒!你殺他,你殺了他!你還活得了嗎!”商細蕊沒想活,程鳳臺眼看活不成了,他還活個什么勁!在這之前,更該死的,就是日本人!他的好日子,就是從這群水鬼上了岸以后化為烏有,害他吃盡冤枉還不夠,現在又要來奪程鳳臺的命!索性大家都別活,閻王殿里再論恩怨!商細蕊再次發起力量將坂田打倒在地,坂田醒過悶來,與商細蕊近身rou搏。三拳兩腳打死一個大活人都是里的情節,就是力氣武功如商細蕊,徒手殺人也是不易,何況坂田行伍多年,也有著些格斗底子。就在糾纏之中,外頭衛兵趕到了,槍托子照著商細蕊腦袋就是一杵,把他打得趴下,另一個衛兵用軍靴跺他握剪子的手,跺了好幾下,商細蕊痛的失去知覺,顫抖著緩緩松開了。其他幾支槍霎時上膛,瞄準著,只等坂田下令,他們就把商細蕊當刺客擊斃。坂田受了幾剪子的皮rou傷,未有性命之憂。蔣夢萍哭著喊著哀求道:“這位長官!你行行好,饒了他,他不是有意的呀!他是個病人!他神志不清!”二奶奶要說話,程美心截在她前頭說:“商老板!我們把你當客人招待,你無緣無故的在我們家動刀子,存心連累人嗎!”坂田的后背還在往外滋血,他懶得和女人們廢話??纯催@個商老板,再想想屋子橫躺的程鳳臺,坂田對要員名人的態度向來慎重,上面的意思也是籠絡為主,在這殺了商細蕊,中國人會怎么說?中國人會說他是行刺的義士,他就真成了梁紅玉!必須斟酌之后再做決定。坂田一揮手,示意士兵把商細蕊帶走。蔣夢萍掙扎著要從地上起來,要去哀求坂田,可是肚子忽然劇痛,恐怕要生了。商細蕊腦子腦子昏昏沉沉,被架著走,他聽見蔣夢萍的呼痛,艱難的扭頭看過去,蔣夢萍的淚盈盈的目光正看過來,姐弟兩個這么樣遙遙互望了一眼。多少年了,她的眼睛還和商細蕊的記憶中的一模一樣,總是浸在淚水里。九條將軍葬身遠方,坂田沉淪在悲痛與憤怒中,竟比雪之丞這個親弟弟更盡哀。雪之丞少去九條的壓力,坂田騰不出空拾捯他,他人也開朗了,臉色也紅潤了,連背脊骨也挺起來了,大概過一陣子,九條家會甄選其他優秀的子弟進入中國戰場,不死不休。但是在那之前,雪之丞已經做好逃跑的準備。現在,坂田在軍醫這里接受包扎,身邊醫生在匯報程鳳臺的病情,說程鳳臺除去后續醫療不利,導致感染的問題,起初的傷也著實不輕,骨頭斷了好幾根,扎傷了內臟,死里逃生不是作偽作得出來的。坂田聽了半晌無語,軍醫問:“真的給他藥嗎?”坂田多么不甘心,九條橫死在留仙洞,這個中國人卻活了下來!權衡之后,他氣餒地一揮手,軍醫退下去,他抬頭問雪之丞:“什么事?”九條一死,雪之丞膽子大多了,坂田雖然軍階在他之上,論身份,不過是一個家臣,不信他敢像哥哥那樣打他嘴巴。雪之丞昂著腦袋替商細蕊求情,說商細蕊在中國民間地位很高,如果傷害他,會使中國人產生抵抗情緒,并且商細蕊有許多名流朋友,連他們一起得罪,弄得人心惶惶,很不值得。雪之丞四五歲上離開日本,日語說得不甚流利,帶著洋腔,聽得頭疼。坂田一直不肯承認雪之丞也是九條家的一員,九條將軍殉國,不見雪之丞有什么表示,一個中國戲子被羈押,雪之丞倒是傷心傷肝振振有詞的。坂田心里替九條難受,拔高嗓門,讓雪之丞立刻滾出去。雪之丞不敢不滾,滾出去之后,想了想,決定帶一點吃的到大牢見商細蕊。這時候已經是凌晨,商細蕊進來的時候,本來與其他犯人關在一起,趕上耳朵不好,別的犯人與他搭訕,他沒有理,所以人緣就不好,不到半天就與找茬子的人打了一架,衣服叫人撕爛了不算,身上值錢些的戒指手表也叫搶走了。到夜深人靜,商細蕊殺坂田的義憤勁兒過去,開始后悔了。他不在,誰給程鳳臺喂湯喂水?程鳳臺目前命若懸絲,萬一就在此時咽氣,他連最后一面都見不著了。坂田沒有殺成,又見不著程鳳臺,商細蕊恨極了自己的暴躁性格,扒著欄桿發出痛苦的狂嘯。商細蕊的嗓子狂嘯起來是怎樣的動靜,可以想見,整座牢都驚動了!同室的獄友被他叫的耳朵眼疼,擼袖子要打他,不勞他們動手,獄卒率先打開牢門將商細蕊提出來。商細蕊剛才還在反省自己性格暴躁,但顯然沒有反省出成果,一出牢獄,他如同魚入汪洋,活絡起來,居然企圖在重重把守的日本監獄中逃出去,施展了一套飛檐走壁的功夫,引得獄友們給他鼓掌叫好。獄卒見多了這種不識相的貨色,圍攏了捉住他,也不向上級匯報,直接按在地上一頓痛揍,揍完了扔到單間去,不給水不給飯,只有一只尿桶,腌臜他。商細蕊其實已經無所謂在哪里,如果不是在程鳳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