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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點兒也早起了,程鳳臺一動,他就一拳搗過去:“今天你怎么那么早起來了?”程鳳臺哈欠連連摸索著褲子穿:“昨晚上沒機會告訴你,常之新出差了,你師姐在我家住著呢。大節里的,不能作客第二天我就失了蹤?!?/br>商細蕊腦子里少有的幾根弦瞬間一緊,坐起來大吼:“她在你家住著!”程鳳臺褲子也不著急穿了,一嘖嘴道:“你看你,喊什么?孤身女人自己住著,出入多不方便。不投奔二奶奶投奔誰去?”商細蕊本來就不準備放他走,如今就更不答應了,恨得聲音低低的:“她怕什么不方便!過去唱戲的時候住破廟睡通鋪!她怎么不說不方便!”聲調一拔,馬上孩子氣道:“你過年也不和我玩兒!你要去陪她!”程鳳臺皺眉笑道:“別鬧騰??!聽見你師姐你就精神了,再鬧就揍你了?!?/br>商細蕊眼睛一轉忽然計上心頭,從床頭摸出一只手電筒,抓過程鳳臺的褲子裹著手電筒卷吧卷吧往窗外一扔。他的門窗也是早就鑲上玻璃了,就聽見哐當一聲,連玻璃帶雕花木窗都被砸出一只大窟窿,呼呼往里灌冷風。程鳳臺一哽,氣道:“嘿!你這小子!杜七學問那么好你不學,這事兒怎么學那么快??!真他媽的,快去給我撿回來!”商細蕊一臉無賴地往被子里一躺,把自己包裹厚實:“我不!我不去撿!你自己去好啦!”程鳳臺也不跟他多廢話,打眼四處在床上找商細蕊的褲子,想先穿一下,出去撿回來再說。商細蕊這時倒很機敏,拿出了使商家棍打小偷的身手,程鳳臺才觸到褲子的邊,商細蕊就嗖地一把奪過來塞進被窩夾在兩腿之間,貼身掖藏著,得意地嬉皮笑臉:“你的褲子沒有啦,我的褲子也沒有啦!”程鳳臺氣極了,同時又覺得這戲子可愛極了,兩種極端矛盾的情緒之下,他很生氣地笑了出來,那也是一種很矛盾的笑聲,嘆氣似的。商細蕊結結實實地裹在被窩里,被子蒙了半張臉,露出一雙水潤潤的眼睛一眨一眨無辜地望著他。程鳳臺拿手點著他,恨恨道:“好樣的,你這小無賴!我非得去拿!”光著屁股下床走了沒兩步,冷風刮在光腿上,實在是很冷。程鳳臺牙關直打顫,心思一橫又踮著腳尖跳回到床上:“媽的,外面車子也沒預備,難道還要我吃冷風回去?!?/br>商細蕊很開心地掀開被子讓他睡進來,程鳳臺很沒骨氣地一把摟了他,乍然溫暖,渾身一顫:“等二爺睡個回籠覺再收拾你。小兔崽子。你還造反了?!?/br>商細蕊嘿嘿笑:“好呀好呀,我等著你??!”他們真的又睡過去了。第55章兩個人照舊睡到中午才醒來,商細蕊一醒就閑不住,在那兒鯉魚打挺被翻紅浪,直到把程鳳臺也鬧醒了,就聽他在喊:“二爺!二爺起來陪我玩!我們來八卦!”程鳳臺閉著眼睛吱唔應道:“起不來,得再躺會兒,你說給我聽吧?!?/br>商細蕊知道程鳳臺一賴床就要好半天,可他又是受不得餓的人,便從床頭摸出巧克力味的曲奇餅干來吃,吃得滿床都是碎屑,然后拿睡衣袖子一抹嘴,嘩啦啦地往下掉糖霜,把程鳳臺給刺應得,拿過罐子強睜開眼來查看。“商老板這是什么牌子的餅干?是不是我上次給你買的?怎么淅淅瀝瀝那么多渣呢?”商細蕊剛要開口,程鳳臺止住他:“得得得,咽下去再說,噴我一臉……”商細蕊咽了咽:“是你買的。因為不夠甜,我讓小來倒了半罐子綿白糖進去,果然就好吃多了?!?/br>程鳳臺沒有話講,捏著他的下巴:“商老板,你張嘴,讓我看看你的牙?!?/br>商細蕊把嘴里的餅干咽干凈,像一只打哈欠的大貓,“啊”地張大了嘴巴,讓程鳳臺掰著他的臉沖亮檢查他的牙。他整個人都是上天精心雕琢的一件藝術品,這一副皮rou可以入了美術教科書。不是那么好看的人,也出不了那么好聽的聲兒。只看見上下兩排牙齒小巧玲瓏質若冰玉,正應了“齒如編貝”四個字,一點兒瑕疵污漬都沒有的。程鳳臺點點頭:“行了,你……接著吃吧?!毙睦镎嫦氩幻靼?,自己從來不吃甜食的人,后槽牙倒蛀了好幾顆。商細蕊成天泡在糖缸子里,牙齒還能那么漂亮。真有這樣得天獨厚的人,什么好事兒都給他占著了。商細蕊哼哧哼哧吃著甜餅干,一面說八卦,告訴程鳳臺關于俞青的故事。他凡是知道點什么,程鳳臺不出幾天也一定會知道,因為程鳳臺是“他的人”,沒有保密之說。不過別人要是知道他原來是這樣的,恐怕再也不會把秘密告訴他了。程鳳臺聽完這一出娜拉出走,稱贊道:“俞青可真烈性?!?/br>商細蕊點頭:“她這脾氣我喜歡!是一個有想法的人!”程鳳臺瞅準了時機,胳膊環著他的腰,循循善誘:“你可看到了,俞青這樣有學問有見識的女人,遇見喜歡的男人,那也是拋父棄母,六親不認的?!?/br>商細蕊嚼著餅干噴渣子:“是呢!多痛快!”程鳳臺想要抽個煙,煙卻老遠地落在大衣口袋里,便從商細蕊的餅干罐子里拿了餅干抖掉上面的糖霜吃起來:“商老板,從這個例子,能看出一個什么道理?”商細蕊一歪頭:“恩?……什么道理?我不知道啊?!?/br>程鳳臺也沒打算他會知道,慢悠悠給他說:“這世上大部分的女人啊,為情生為情死,這一輩子最要緊的理想還是愛情。別的都是虛的,假的,再輝煌也填不滿她們的心。能有個疼惜她們的丈夫,養個孩子,過過平淡恩愛的小日子,也就別無所求了?!?/br>商細蕊插嘴道:“說得對!所以水云樓的女戲子嫁了人就不唱戲了,還天天巴望著要嫁人!花那么大力氣學戲,受了那么大罪,難道是為著給人當姨太太做準備的?”程鳳臺笑道:“是吧?奔著愛情不要父母的你都看到了,別的什么親朋好友唱戲前程,跟心尖子上的戀人比較起來一取舍,那些簡直……嗨,兩個檔次的感情,根本就沒法兒比!就比如師弟這玩意兒,說破天了也就算個發小吧。為了發小不要愛情的光棍兒雖然也不多,我倒還見過幾個。為了發小不要愛情的女人,我從南到北見了大半個中國的人了,嘿,還真沒有!愛情就是女人的道義,就是女人的前途!懂吧?你再看看你戲里的王寶釧,杜麗娘,霍小玉,李香君……???還有好些個千古稱頌的女子,不都是?怎么你唱著戲就夸她們,下了戲,自己遇見了就要罵娘?”程鳳臺緊了緊摟著他腰的胳膊,打量著他:“戲里戲外,擱誰都會這么干的事兒,還能叫錯事兒嗎?咱們是講理的人,不能拿一句承諾來摁死一個青春少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