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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耐吃飯,他不虧心。商細蕊拿出一只醬rou餅咬了一口,就聽見遠遠的賣餅的大爺在嚷:“正宗老牛家油餅嘞!皮脆餡兒多的老牛油餅嘞!商郎吃了也說好嘞!”商細蕊愣了一下,唇角還沾著點兒餅渣子,茫然道:“我沒這么說?!?/br>小來噗地一聲就樂了,昂著頭,拿手絹給他地擦著嘴,目光里有種很痛惜的神情。商細蕊一會兒聰明一會兒傻的,聰明的時候一點即透,什么都難不倒他;傻起來連個孩子都不如,腦子里缺根筋兒。這么個人,可讓她怎么放心。小來真是一輩子都不想嫁人了,就愿意守著他。程鳳臺站在門檻兒上,抻長了胳膊伸懶腰打哈欠,那哈欠打得動靜極大,像要咬人。小來立即把臉繃得緊緊的,一絲表情都不露,眼睛里冷下來,把紙包塞進商細蕊手里走掉了。商細蕊捧著油餅到程鳳臺跟前獻寶:“二爺,你起床啦?給你吃!”程鳳臺揀了一只紅豆餡兒的,無精打采地吃著:“就是死人也給你嚷嚷醒了!”商細蕊很不服氣:“這油餅就是我吆喝換來的!”程鳳臺眉毛一抬,看了看手里的油餅,咬一口,笑道:“哦?那真不錯,以后不用登臺唱戲都餓不死了。去,商老板,去給二爺倒杯水?!?/br>程鳳臺用平時在家指使兒子的口氣來指使商細蕊。商細蕊清脆地答應一聲,蹬蹬蹬跑進房去弄來一杯熱茶,雙手捧著茶杯,蹬蹬蹬跑回來,唯恐跑慢了點兒,他二爺就要被油餅噎死了。程鳳臺看他那蹦蹦跳跳的活潑勁兒,與兩個兒子也是沒啥差別。吃了早點,困勁兒又上來了,蹬掉鞋子坐床上,沖商細蕊招手:“商老板,陪我再躺會兒?”商細蕊一點兒也不困,但還是乖乖脫了衣裳躺倒程鳳臺身邊。程鳳臺一手搭在他腰上,鼻尖抵著他的胸膛,轉眼就睡著了。商細蕊無聊得數他頭發絲玩兒,玩兒了一會兒,在程鳳臺輕微的鼾聲之下也睡去了。他倆這一個回籠覺一直睡到午后,小來做完中飯自己先在廚房吃了,也不叫他們。倒是老葛貼心,跟著程鳳臺十來年,對他的生活習慣了如指掌,簡直是踏著點兒來的。程鳳臺一睜眼,就聽見老葛在門外道:“二爺,給您帶了換洗衣裳?!?/br>程鳳臺哼哼一聲表示聽見了,然后開始長時間的賴床,商細蕊也跟著他一起賴床。老葛等久了不見開門,便在檐下與小來沒話找話。小來厭惡程鳳臺,連同程鳳臺的隨從也厭惡??蠢细疬@準時準點有備而來的,顯然是程鳳臺經常在外嫖宿,他跟在身邊伺候得多了,才能夠這樣訓練有素。因此完全不搭理他,弄得老葛很尷尬。床上商細蕊一拍程鳳臺的胸膛:“二爺起來吧。我餓了?!?/br>程鳳臺手伸到他下面去揉了揉他肚子:“恩。是扁了?!比缓竽鞘衷饺嘣酵?。商細蕊捂住褲襠,翻身叫道:“哎呀,你干嘛!”程鳳臺壞笑道:“早上是它頂我來著,對吧?我要教訓教訓它?!闭f著,手在商細蕊下頭亂抓亂撓。商細蕊一面閃躲,一面笑得大叫:“沒有沒有沒有!不是它真的不是它!哎喲!你快放開!”他沒能逃脫程鳳臺的魔爪,反而在魔爪之下有一種欲拒還迎的心理。小來在外聽他叫喊,十分心焦,一著急把老葛推進去了。老葛踉蹌幾步,目不斜視站穩了,把手里的東西擱到桌上:“二爺,您慢著來。我外頭等您?!比缓笠话侔耸缺持槂合蚝筠D,大踏步出去了。莫怪程鳳臺到哪兒都帶著他,他確實機靈有眼色。老葛送來了程鳳臺的襯衣領帶手杖雪花膏等等物品,程鳳臺施施然穿衣洗臉打扮自己,整得油光光香噴噴的。商細蕊看他這個做派,真真是個小白臉,很值得被取笑一番。商細蕊一個在臺上扮女人的,下了臺反而沒什么講究,一件長衫穿三年,至今還穿著,頭上臉上也從來不搽油。程鳳臺對著鏡子照了又照,道:“你看我麻煩,我小舅子更麻煩了!頭油非法國貨不用,用了得打噴嚏?!?/br>商細蕊點頭:“你們這些公子哥兒都是這樣,捯飭自己一套一套的,還有臉說男旦是兔兒爺?!?/br>程鳳臺笑道:“往臉上搽點油不能算是兔兒爺?!彼ё∩碳毴锿约和壬弦焕?,商細蕊沒防備就坐上去了,“坐膝蓋頭的才是?!?/br>商細蕊笑著罵了他兩聲,兩人又打鬧了一會兒。程鳳臺發現經過昨夜,自己對商細蕊也隨意很多了,早先他是不敢與商細蕊開這種玩笑的,怕他要羞惱。怪不得人常說枕席之情,原來即便什么都不做,只蓋在一條被子里說說話,感情都會突飛猛進。小來今天中午做了青菜疙瘩湯和蔥油蘿卜紅燒rou。程鳳臺肯定不會吃她這些東西,拿上手杖攬著商細蕊的肩:“走!咱們出去吃!商老板說上哪兒?”商細蕊被他一路帶著走,看都沒看那些菜一眼:“我們去天橋玩兒吧!我帶二爺去吃炸醬面!”回頭道:“小來!晚上五點我直接去戲院,你在那兒等我?!?/br>程鳳臺一經提醒,也很有禮貌地回頭笑道:“??!小來姑娘!多謝招待多謝招待,程某這就告辭了?!?/br>小來氣死他們了。第22章程鳳臺西裝革履風度翩翩地準備去逛天橋,商細蕊覺得他這身打扮很不合適,太惹眼,太挨宰,與天橋的地理人文格格不入,但也沒法兒說,他更不能想象程鳳臺布衣長衫的樣子。程鳳臺讓老葛把車遠遠地停在東邊的巷子口,自己與商細蕊兩條腿溜達過去,才走了十來步,商細蕊猛然奪過程鳳臺的手杖就去劈一個過路人的胳臂。程鳳臺驚叫道:“商老板!”這好端端的怎么就發了瘋呢?商細蕊拿手杖甩了個漂亮的花兒,又給了那人腰背一下,把人就地打趴下了。但是那人手腳并用爬起來不說吵架,反而拔腿就跑,很是可疑。商細蕊怒道:“你還敢跑!”追上去又是幾棍子,而且專挑腕子上的軟筋打,打得那人哭爹喊娘。“哎喲!小爺!別打了!別打了!”商細蕊拿手杖點著他:“快把錢包交出來!”那人以為光天化遇見劫道的了,馬上雙手奉上自己的錢包。商細蕊氣得戳他腦門:“我要你偷的那個!”他都說到這份兒上了,程鳳臺還沒醒悟過來,直到那人從袖子里抖楞出程鳳臺的那只薄薄的牛皮支票簿。程鳳臺一摸口袋,贊嘆道:“喲,神偷??!”商細蕊還覺得不解氣,用力抽了賊兩下,身邊圍觀群眾大快人心給他叫好,這還是商細蕊頭一次在戲臺之外的地方得著人的好,一得意,又打了賊兩下,把賊都打哭了。商細蕊惡狠狠地說:“要不是趕著吃飯,我一定把你抓去巡捕房!二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