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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舒窈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你體內的無情根早就和心脈連在了一起,表面上是無情根開裂,實際上也損壞了心脈。那段時日你動輒心痛嘔血,我說的可是事實?”這件事林夜北確實沒有料到,可回憶起當日傅含璋對自己說的種種錐心惡語,他依舊忍不住蹙起眉:“那他當時為何要說那些話……”“無情根,當以真情動搖之,若不是陛下用言語刺.激,它的根系又怎么會松動?”溫舒窈正色道:“只有趁你心神最為激蕩的剎那,才能夠用靈力或者魔氣將無情根拔出,否則等到你的心脈隨著無情根一起裂開,就是太真神也救不了你了?!?/br>“不僅如此,陛下牽掛你的身體,還不遠千里前往魔域南境為你尋覓靈藥。昨夜也是這樣,明明魔龍丹的魔氣已經壓制不住了,還堅持守在你身邊,直到實在支撐不住才離開……”“你方才不是說他去處理政務了么?”林夜北很快發現了不對勁,“魔氣怎么會突然失控?”“這……”溫舒窈這才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原本想胡亂找個由頭遮掩過去,可在對方清凌凌的眼波注視下,腦中忽然一片空白,只能如實道來:“……嘛,陛下之所以失控吸了你的血,就是因為境界精進時,他體內的魔龍丹會瀕臨沸騰,需要蘊含冰雪靈力的血液來壓制。往常這些都是由重華殿的藥鼎來完成的,這次不知怎么回事,竟然在你面前失去了理智?!?/br>“那他現在在哪?”心頭不受控制地揪緊,林夜北明白,突破境界的兇險非同小可,對于魔氣強橫的魔族來說尤其如此。他為了救自己消耗了藥鼎的血液,僅靠本身的力量突破,會不會有危險?溫舒窈見林夜北神情緊張,更加肯定了自己心底的猜測。在他看來,傅林二人之間不過是橫陳著些誤會,彼此又不愿說清楚。只需多制造些獨處的機會,就能解決矛盾。于是他樂見其成地道:“就在長岐宮御虛殿,那里有一處隔絕魔氣的秘境,陛下往往在那里破鏡?!?/br>“長岐宮內除了魔君,都不能使用瞬移類的術法,”一只暗紅靈蝶從溫舒窈指尖飛出,“我一時抽不開身,好在御虛殿并不遠,它會帶領著你找到魔君的?!?/br>他又將林夜北穿過的雪白長袍放在床腳:“這是陛下為你準備的雪蟬衣,質地輕暖水火不侵,也能抵抗洞虛以下境界的攻擊。侍從們知道你魔妃的身份,你大可以通行無阻?!?/br>“多謝?!绷忠贡迸涎┫s衣,習慣性地去找束發的明砂,卻摸了個空。最后一次佩戴它,似乎正是傅含璋拔出無情根的那日……難道是被他取走了?暗嘆一聲,他索性披散著發,跟隨靈蝶走出了藥廬。長岐宮的裝飾風格極盡奢華,用料也格外講究,他赤腳踏著墨玉筑成的地面,感到涼意從足心傳來,混亂的思緒才恢復了一絲清明。不知內情者,只怕都和溫舒窈一樣,認為他和傅含璋的癥結所在,不過是沒能打開心扉。可那些橫陳了前世今生的深情、背叛、殺戮、痛苦,又哪里是三言兩語能夠解釋清楚的?或許司曦確實有難言的苦衷,可他對傅含璋一劍穿心,又將其打落墮神臺也是事實,于情于理,傅含璋都應該恨他。話雖如此,心底卻到底是意難平。額角傳來一陣抽痛,他臉色蒼白,蹙眉隱忍。自從剛才溫舒窈提到無情根的剝離方式,他就一陣緊似一陣地頭疼,除此之外還莫名地感到熟悉,似乎在某一時刻,自己也做過同樣的事。沿途巡邏的魔兵魔將見到他都恭敬行禮,靈蝶則在身前悠哉翩飛,不時停下來讓他稍事休息。連日以來傷病交加,兼之失了修為,幾百米的路程就讓林夜北眼前泛花,冷汗也浸出了一層。御虛殿比起其他宮殿顯得更加幽暗空寂,越是靠近,越能感受到殿門后強大的魔氣涌動。他不自覺地瑟縮了一下,攏著衣襟往里走,面前卻忽然伸出一只手,攔住了去路:“抱歉,您不能進去?!?/br>這低沉雄厚的聲線很是熟悉,林夜北想起此人正是朝堂上有過一面之緣的右護法秦語蒼,一時有些不解:“我只是想見見……魔君?!?/br>最后兩個字他咬得很輕,似乎說出那人的名字是件極為困難的事。秦語蒼尚且沒說什么,他身后卻有另外一人裊裊婷婷地踱了出來:“喲,這是哪里來的風,竟然把魔妃大人吹來了?”林夜北微微訝異。眼前這人雖然生得雪發翠眸,看起來并不像人族,身上透出的卻是實打實的靈力氣息。他的目光從對方纏著繃帶的手臂上掠過,聯想起溫舒窈的說法,很快確定了來人的身份:“閣下是重華殿的那位藥鼎?”“藥鼎”兩個詞無疑踩到了洛清琰的痛腳,他臉上嬌柔的笑容僵硬了一剎,眼中閃過怨毒的神采:“魔妃真是好眼力,想必修為不凡,身上的冰雪靈力也菁純得很吧?”他早已從秦語蒼那里聽說了傅含璋毀了林夜北修為的事,卻假裝不知,甚至裝出一副不勝羨慕的模樣。林夜北心中抽痛,他苦修十余年達到金丹后期,原本大有可為,卻因為無情根徹底失去了所有可能性。自以為已經將傷痛壓下,卻又被毫不留情地撕裂,他喉頭發苦,臉色泛白,一時居然不知如何應答。這副模樣正中洛清琰的下懷,他有意無意地摩挲著臂彎處的繃帶,勾起嘴角:“看來還是魔妃的靈力更誘人,以往魔君吸食我的血液時,都能冷靜自持,從不留下較大傷口,沒想到這次卻險些將您……嘖嘖嘖?!?/br>“需不需要清琰向魔君求求情?”他紅唇撅起,無辜地眨著眼,“陛下鐘愛冰雪靈力確實不假,卻也不能這樣作踐魔妃您的身體……”“魔君他在哪里?我有重要的話告訴他?!?/br>林夜北皺起眉,不愿再與洛清琰糾纏下去。雖然對方所說的看上去都是些體己話,他心中卻本能地覺得別扭不適,胸膛中仿佛燃著了一把無名火,灼燒得五臟六腑生疼。“但是魔君陛下吩咐過,他閉關時不允許任何人打擾,”洛清琰掩唇微笑,“難不成魔妃要做這抗旨的第一人?”他說話時刻意偏了偏頭,如雪銀絲滑落一邊,露出束發的金簪來。林夜北瞳孔倏地一縮,聲音發顫:“這是……明砂?為何會在你這里?”盡管失去了靈力,作為本命法寶的明砂依然與他存在著強烈的感應。藏在袖中的手指蜷起,他費了好大力氣,才按捺住將它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