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的方向發展，玄清不由淡淡一笑，俊美出塵的面容之上充滿心滿意足的情態。

“這次……師傅總算可以護你周全了……”

他緩緩闔上雙目，將構筑自己軀體存在的最后一點力量導入顧長離體內，而此時他的身影已經淡至透明。

“對不起啦，徒弟弟，師傅這次又要先走一步了……”玄清顯然對如今自己的模樣有所預料，他的臉上沒有絲毫慌張無措的神色，而是帶著淡淡的遺憾和淺淺的不舍。

“每一次，每一次都是這樣——”

突兀的聲線忽然從屋內響起。

原本正靜靜地閉眼等待消失結局的玄清驚愕地睜開雙眸，傻愣愣地看向不知何時已經從床上翻身坐起，抱著雙臂老大不爽看著他的自家徒弟。

“總是打算丟下徒弟一個人離開，這樣子很好玩嗎？”

“長離……”

“徒弟剛才只不過是在接受原身那些陳芝麻爛谷子的破事，好不容易弄妥了可以睜眼了，結果就看見您老人家又要玩失蹤，這可是你第二次這么耍我了，你不知道徒弟我可是很記仇的嗎？”

“不管是真是假，不過光是看著徒弟你在那里痛苦難耐，身為師傅的我卻無能為力這種事……完全無法忍受啊?！?/br>
眼看就要徹底消失的玄清整了整自己的袖子，歪了歪頭笑得一臉狡黠，“看在師傅這么關心你的份上，說句好聽的話來告別怎么樣？”

“禍害遺萬年，您老人家可沒那么容易走?！?/br>
無奈地輕嘆一口氣，顧長離伸出手朝著玄清的方向輕輕抓了抓——然后順利地把一具頎長的身體抓到了自己懷里。

“……”

玄清和顧長離大眼瞪小眼地呆滯半晌后，后者的臉上猛地露出一道惡意滿滿的微笑，借著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扯著玄清的臉頰——然后重重地往外一扯。

“?。?！”

猝不及防之下被顧長離的巨力弄得淚花都閃出來的玄清在一番掙扎后終于脫離“魔掌”，這才后知后覺，頗有些不可思議地問道，“我竟然沒有……不對，徒弟你是怎么碰到我的？！”

“這算是解決原身那些亂七八糟的記憶后得到的小報酬吧……”

顧長離頗有些無奈地抓了抓自己的臉頰。

“記憶？”

玄清很快便從顧長離的話語中抓住了關鍵詞。

“經過剛才那一番混亂，我總算是知道為什么之前沒有繼承原身的記憶了……”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顧長離一臉劫后余生的小慶幸，“他本來就是接受不了自己的存在，人格崩潰而自我滅亡的，如果那是初來乍到的我當即承受了那些……可以說得上可怕至極的往事，說不定當場就自殺了?！?/br>
回憶起先前顧長離沉浸在夢魘時的脆弱表現，玄清一時默然。

他很清楚眼前這個看上去俊美精致到脆弱的青年有著怎樣鋼鐵般的內心和意志，能把這樣的他折磨成那般的記憶，單單是簡單的設想便讓人感動不寒而栗。

于是，在顧長離還來不及調侃玄清眼下坐在自己懷里的姿勢一點都沒有師傅尊嚴的時候，他便一臉懵逼地被懷中人反抱了回去。

“乖徒弟你受苦了?！毙宀淞瞬淝嗄耆彳浫缇I緞的發絲，既憐惜又欣慰地如是夸獎道。

顧長離：“……”

第164章

“……我不是小孩子了,師傅?！?/br>
被玄清抱在懷里,貼著對方溫暖胸膛的顧長離語塞半晌后，發出有些悶悶的聲音。

以他現在的實力而言，若是當真要掙脫自然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然而在經歷了一段身心俱疲的記憶旅程后,這樣單純不含雜質的關心愛護便顯得彌足珍貴,讓人一時不舍分離。

“我可是活了三百多歲的老人家，再說無論你長到多大,在師傅眼中,都還是當年那個需要保護的小毛頭?！?/br>
對于顧長離的抗議，玄清并不以為忤,反而因為顧長離的不做抗拒而唇角微揚,眼神亮晶晶地輕快回道。

顧長離：“……”

這一點他還當真沒法反駁,雖說自己如今已經輾轉輪回幾世,不過除了崖生那一世勉強活過花甲之年外,其余的都是英年早逝,就沒活過四十歲的。就算是幾次相加起來，也沒玄清的年紀大。

畢竟不得長生又怎可稱為修真。

“能和師傅說說,到底在記憶之中見到了什么嗎……當然,若是你不愿回憶的話也無大礙?！?/br>
半晌之后,玄清忽然輕嘆一聲，雖然并不愿觸痛徒兒內心，然則情況委實特殊，憂心難耐之下還是不由溫言發問。

“無妨，都是陳年往事，初歷時禁不住痛楚才會那般狼狽，現在已經好多了?！?/br>
顧長離舔了舔自己有些干澀的嘴唇，那些充斥著疼痛和絕望的血色碎片似乎依然在腦海之中浮動，讓他的語調都一時低沉不少。

感受到顧長離話語中外泄情緒的玄清下意識地輕輕拍了拍前者的后背。

“我此世的身份，師傅應該也有所了解，雖然并不清楚究竟是什么原因，但確實是見不得光的所謂“武器”?！?/br>
“然而真正得了原身的記憶我才得知，這具身體里流淌的鮮血，最初卻是和正常人一般無二的殷紅?！?/br>
乍聞如此密辛，便是以玄清的心境修為都不免呼吸一滯，“這武器之身，竟然還能夠后天制造？”

顧長離沉著臉默默點了點頭。

他的手在不知不覺間攥緊，指尖發白，眼眸深處依稀跳動著幽幽的火光。

“我不知道他們究竟是從哪里得到其他武器的血液……據他們的話來看，這種血液對于大多數人都是見血封喉的毒藥，僅僅只有極少部分的人可以撐過甚至吸收其中的力量?！?/br>
“那徒兒你……”聽到這里，玄清已經有點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緒，有些突兀地開口打斷——他的內心有種極不詳的預感。

“原身就是那種“幸運兒”……或者說是被命運詛咒之人還更貼切?！?/br>
顧長離的臉上升騰起nongnong的譏諷鄙薄神色，眼前似乎還殘留著當時那些研究人員頂禮膜拜，歡天喜地的景象，心寒齒冷。

“他撐過了第一次的藥劑注射，并沒有立即死亡，但也是氣息奄奄命不久矣的模樣——雖然并沒有成功轉化為血液純白，擁有不可思議力量的武器，可即便如此那也是研究所里的獨一份?！?/br>
“于是從手術臺上下來后，他就被視若珍寶般“收藏”起來，好吃好喝地供養著，直到他再度恢復知覺，能夠對外界刺激稍微做出反應……他先前的狀態除了還有心跳呼吸外，幾乎和尸體沒有任何區別?！?/br>
“那大概是一個多月之后吧，他又一次被送上來手術臺——畢竟之前的轉化并不徹底，他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