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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看到兒子又穿上了戰袍鐵甲,心中不免錯愕,也就放下了先前的芥蒂。“你不都在國公府養老了么?怎么又要出征?”“皇上派我去南荒剿匪?!?/br>“什么?南荒?”池月挖了挖耳朵,皺起長眉,“豆芽是不是活膩了?”燕重錦嘴角抽了抽:“爹,我真的不是中原人???”這倆人居然瞞了他這么久。池燕二人一個是魔道頭子,一個是正道臥底,相戀育子的過程并不光彩,也不為世人所容,所以從未與晚輩細言過往。見兒子已經知曉,池月便解釋了一番,讓燕重錦對自己的身世有了詳盡的認知。燕重錦一直以為自己是燕不離生的,事實上也的確如此。燕不離生他的時候,靈魂寄宿在一個亡故的女魔頭體內。由于當時身陷冰窟,危在旦夕,隨時可能一尸兩命,燕不離被迫剖腹產子。而在女體軀殼死亡之后,他的靈魂又穿回了自己一直冰凍的身體。這一切都是機緣巧合,若非燕不離練的功法特殊,燕重錦出生之日就是他的死期。而那個早已死去的女魔頭,才是燕重錦血緣上的生母。江莫愁是東瀛人,池月是圣族人,所以燕重錦身上的確沒有一分中原血統。“等一下,東瀛?”那個被自己一個月碾平的東瀛?池月點了點頭。燕重錦心中震撼。他打完東瀛再去打南荒,不等于把父母的家鄉一鍋端了么?“如果只是剿山匪還好說,但看豆芽的意思,是想讓你把魔教也平了?!背卦吕湫Φ?,“估計他也不知道,你真正的爺爺,是魔教的第三十四任教主——赫連淵?!?/br>燕重錦哭笑不得,合著他是去掘自家祖墳了......“魔教現任教主桑曼是巫族大祭司,也是圣族人的后裔?!背卦逻f給他一支布滿銀色細鱗的匕首,“拿著這個信物去找那小丫頭,她應該會幫你一二。但是切記,進入巫族的村落不要露臉,不然容易引起麻煩?!?/br>“謝謝爹?!毖嘀劐\攥著匕首,有些愧疚地道。父親這個時候還愿意幫他,自己卻抱著必死的決心遠征,實在太過不孝。他向池月保證道:“爹,我一定會小心,也一定會活著回來?!睙o論梁焓打的什么主意,他絕不要重復前世的命運。“怎么著?你還玩真的???”池月怒道,“我不都說過了么?和桑曼給朝廷演場戲就好。南荒的毒瘤不能除,一旦讓皇帝高枕無憂,燕家的地位和你的小命都難保!”“可我答應了他,除去南荒的匪患?!毖嘀劐\苦笑道,“如果魔教不肯放棄打劫的營生,我只能來硬的?!?/br>他不想演戲,不想欺君,何況有監軍在,他也耍不了花招。再者,南荒的境況也該變變了。窮不是作惡的原因,巫族人總不能世代為寇,終要有些正經營生?!?/br>“你這么替他賣命,就不怕鳥盡弓藏?”池月恨不能掰開某人的腦殼,看看里面是不是長滿了豆芽。燕重錦眼神發怔,沉默下來。這兩世的命運軌跡太過相像,讓他開始懼怕自己會重蹈覆轍,甚至懷疑兩個梁焓是同一人。在御書房的時候,他動過弒君復仇的念頭,可終究下不去手。前世的梁焓是仇人,這世的梁焓是愛人,如果錯殺,自己要如何承受?更何況,五萬人是人,天下人就不是人了?殺了皇帝,燕家就算造反也鎮不住局勢,到時候藩鎮作亂,邊疆sao動,太平日子一去不復,燕重錦豈非成了社稷的罪人?他報不了私仇,但至少可以避免悲劇。如今楚清和秋荻在塞北生活安樂,金眼雕也不會死在南荒。自己已經把五萬人削減到三千,再盡力保住這些人的命......那么這次重生,就不算白走一遭。“爹......萬一兒子真的沒能回來,請您別為難皇上?!毖嘀劐\嘆了口氣,“他坐在那個位置上,注定要為江山考慮。在皇權面前,道義、感情、恩德都是可笑的東西。沒有人比梁焓更適合做皇帝,這天下可以沒有燕重錦,但不能沒有他?!?/br>“說的很有道理?!背卦侣龡l斯理地喝了口茶,“可老子為什么要聽你的?”燕重錦:“......”“天下人與我何干?為父的天下,誰都可以沒有,但就是不能沒有...”“我?”“你爹?!?/br>燕重錦:“......”池月:“和你?!?/br>向父親再三保證會小心行事后,燕重錦離開燕府去了白虎營。在軍營里動員了一陣,休整一夜,于清晨點集人馬,披著霏霏小雨,率軍南下。南荒地域偏遠,再加上夏季多雨,道路泥濘,大軍出發兩個月后才看到茫茫山影。燕重錦曾在南荒戰場作戰過,對幾個大山寨的位置很熟悉。如果帶兵奇襲,可以一連端下幾個山頭。然而想想池月的囑托,他決定先和當地的流官接觸一下,起碼做到先禮后兵,而不是一開始就兵戎相見。匪患嚴重到這個地步,要么是流官不作為,要么是和當地的土官沆瀣一氣。如果不是貢鏢被劫捂不住了,只怕遠在東都的天子還要被蒙在鼓里。燕重錦先帶兵圍了流官的府衙,將那個叫相里涂白的老頭兒請了出來,美其名曰需要向導。言外之意就是把對方和軍隊困在了一起,他們要是倒了霉,這老兒也別想跑。相里涂白哆哆嗦嗦地騎在馬上,顫巍巍道:“燕帥,這魔教中人向來神出鬼沒,下官也不知道他們的總壇藏在何處......”“那巫族的村落你總知道幾個吧?”“知道是知道......”對方摸了摸干癟的脖子,捏著胡子道,“可大帥要是帶著這么多男人去巫寨,只怕會出事啊?!?/br>“相里大人不必擔憂,本帥治軍從嚴,絕不會發生擾民之事?!?/br>相里涂白苦笑道:“不是怕眾將士擾民,而是怕她們擾你們??!”燕重錦前世只和幾個大山寨對戰過,那時候的巫族根本不成氣候,也沒去過巫族的寨子,所以不大清楚詳情。他思量了片刻,決定只帶親衛前去,大軍暫由副帥壓陣在后方。一到地方,燕重錦就明白相里涂白的意思了。南荒眾族中,巫族是最為神奇的古老部落。在巫寨之中,男人養家,女人養蠱,保留著男卑女尊的母系氏族制度。巫族的男子地位低下,在巫女眼中都是配種的工具。所以燕重錦一行的到來,就成了搶手的良種......稽正志風流慣了,被女人圍觀也不覺得不自在,還時不時向人群里飛幾個媚眼。其他親兵就嫩了些,個個面紅耳赤,被大膽的巫女摸一把屁股都會尖叫。“大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