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琢磨著有點遠,搖首道:“陛下今日也休息夠了,該批折子了吧?!?/br>立丞相后,梁焓手頭的工作就清閑了許多,又時常遛馬看球,這人都有點玩物喪志了。燕重錦呆在后宮也知道朝中對自己頗有微詞,畢竟梁焓的多數時間都在陪他這個貴妃。雖然沒耽誤朝政,但皇帝整日泡在后宮,再加上先前的馬震傳聞,多少讓言官們往荒yin無度的方向想。梁焓不在意地一揮手:“明日再批也一樣,反正十本里沒一本正經事?!?/br>大淳如今四境安平,國內亦無大事,一班臣子閑得蛋疼,沒事就八卦皇帝的私生活。呈上來的折子大多以問安開篇,以催生結尾,都他媽水成套路了。梁焓對此頗感苦惱。梁睿聰明穩重,但也躲不過身有殘缺的硬傷,做儲君難以服眾。況且為了社稷穩固,皇室自然是多子多孫的好??缮⒆佑植皇前l豆芽,今日種下去明天就有效果。那群老不死的一邊對他寵幸貴妃有意見,一邊又組團催生,也不想想皇帝不多和貴妃交♂流上哪兒生去?!好吧,雖然他這位貴妃比較全能,十八般武藝和十八種姿勢都精通,但生孩子的事上還是有點困難。見這人神思飛了,燕重錦也不再多勸。他相信梁焓對朝局有清醒的把握,自己作為侍奉帝王的后妃,沒必要跟督工似地催對方干活。兩人回了寢宮,各自換上常服,帶著幾個太監和暗衛出了宮。民間沒人識得自己,燕重錦便穿回了男裝。胸前不再悶沉,襠下不再漏風,他心情格外舒暢,在街市里買了一堆零嘴兒。梁焓打了兩壺啤酒,身后的隨從還抱著彩旗和吹龍,一行人掐著點來到蹴鞠的賽場。自從朝廷建了球場,民間的蹴鞠熱情就被激發了,東都百姓每月都有球賽可看。朝廷為了招商引資,將球場按天出租,而每一場賽事都有大戶壟斷。這些富商賺的花樣就多了,賣票、賭球、拉廣告贊助......在短短一年的時間里,就發展出一個頗具規模的蹴鞠市場。望著涌動的人頭,梁焓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他沒買票。今日是兩國決賽,包廂和貴賓席早訂滿了,場外都圍著三圈人,這要如何擠進去?“秋實,你去看看有沒有黃牛黨,找人買兩張?!?/br>“是?!?/br>倒票的人倒是有,但手里的票也沒剩幾張了。普通座位的價格暴漲了五倍,還竟是犄角旮旯的位置。梁焓挑了半天,都不太滿意“萬...老爺,要不咱們亮出大內的腰牌,和主辦的通融通融?”夏榮哈著腰道,“里面的好座兒現在拿銀子都買不到?!?/br>梁焓不想利用權勢走后門,而且也怕暴露身份。他猶豫了一下,問道:“這次主辦的是哪家?”夏榮去售票處打聽了一下,回來應道:“回老爺,這次包場的是燕家?!?/br>燕重錦嘴角一抽。梁焓也知道他為入宮和家里鬧過矛盾,窺了眼愛妃的臉色,干咳一聲道:“算了,咱們去聽相聲吧,聽說茶曲社最近有個胖子挺紅?!?/br>“沒關系,我去想辦法?!毖嘀劐\扯住他的袖子,“來都來了,還是看球吧?!?/br>池月和燕不離正坐在首席等比賽開場,乍見到燕重錦,兩人都有些驚訝。燕不離不想看到這個兒子,便扭過頭沒搭理。池月搖著扇子,涼涼問道:“你怎么來了?”“爹......”“別叫爹,我們當不起,您現在可是陳貴妃娘娘?!?/br>思及一心看球的梁焓,燕重錦抿了抿唇,澀然道:“陛下想來觀賽,但上座的票買完了,不知二老可否通融一下?”這小子可以啊,秀恩愛都秀到他們眼皮子底下了!池月心里賭著口氣,冷聲道:“不能?!?/br>“那算了......打擾?!?/br>燕重錦苦笑著走出來,對梁焓歉意地道:“抱歉,陛下??赡?.....讓別人去求還好點?!彼某霈F,反而礙了兩位父親的眼。“不就是場球么,不看也罷......回頭朕把東瀛隊叫到宮里踢一場,看小日本敢不敢進球?!绷红薀o所謂地笑笑,勾著他的肩膀往外走,“走走走,擼串去!”“街上的東西不干凈,陛下還是少吃為好?!?/br>“那你買這么多炒貨點心做什么?”“那是我吃的?!?/br>“......”兩人沒走幾步,被一個黃牛黨叫住。“二位公子,你們還要票嗎?剛有人退了貴賓席......”梁焓聞言立馬回過頭:“真的?”“對啊,也是巧了?!睂Ψ叫Φ?,“你們還要不要?不要我可賣給別人了?!?/br>“要要要!”貴賓席位置高,視野良好,距離其他球迷也不算太遠。梁焓耳邊都是振奮人心的吶喊,連空氣里都彌漫著強烈的雄性荷爾蒙氣息,讓他仿佛回到了為國安和人約架的少年時代。男人無論多少歲,都會在競技體育中變成熱血沸騰的孩子。燕重錦開始還驚愕于皇帝畫風突變,后來發現大家都在歡呼揮旗,高舉雙手旋體式撒瘋......他很快也被周遭的氣氛感染,一邊灌啤酒,一邊將嘴里的吹龍吹爆了三支.......距離貴賓席遙遠的角落里,有兩個人正默默注視著他們。池月撇了撇嘴,碎碎念道:“我可從沒見過他瘋成這副德行?!?/br>燕不離贊同地點點頭:“用彈弓全殲老王家的雞也沒這么高興過?!?/br>“如果他在豆芽身邊,天天都能這么樂呵,倒也沒什么不行?!背卦聡@了口氣,“就怕......好景不長啊?!?/br>“你倒挺心疼那小子?!毖嗖浑x鼻子里哼了一聲,“cao心那么多干嘛?人家都不姓燕了?!?/br>“呵呵,你不疼,那是誰把票送出去的?”“......”池月收回目光,緩緩道:“不離,你我都老了,拗不過年輕人。無論重錦還能不能跨進這個家門,他都是咱們的兒子。打斷骨頭連著筋,兩頭都是傷,你還要疼到什么時候?倔到入土的那天嗎?”“堅持到死?你也太瞧得起我了,這一年多已經夠我受的了?!毖嗖浑x苦笑道,“只是他現在過得不錯,咱們沒必要打擾,保持現狀就挺好。如果有一天,粑粑到了無處可去,無路可走的地步,燕府的大門自然還為他開著?!?/br>恩斷義絕說得容易,可到底血濃于水。自己的骨rou,哪會真的不聞不問、不管不顧?燕不離遙望著兩人的背影,佇立良久,最終也只發出一聲深長的嘆息。鳥倦飛而知還。燕兒飛得再遠,也終有還巢的一日。粑粑,別讓為父等太久。比賽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