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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還是民間,人人都覺得揚眉吐氣。飽受倭寇所擾的濱海地區,百姓自發地上街報喜,不少人敲鑼打鼓地慶賀勝利。甚至還有人給燕重錦立了長生牌,祈求燕字軍長駐東海,以威懾水寇。天子龍心大悅,給東海水師的官兵紛紛封賞晉職。主帥燕重錦授上柱國大將軍,封爵安國侯。梁焓還賜給他一座位置極佳的帥府,以示榮寵。朝中很快又響起嗡嗡作響的流言。老臣們瞅了瞅那座緊鄰皇宮的帥府,總覺得某兩人之間依然藕斷絲連。燕重錦上書奏請皇帝收回帥府,直言自己長駐軍營,又尚未成家,回東都落腳在燕府即可。梁焓原本是有自己的算盤。燕重錦住得近些,自己出宮走訪也方便。若是去了燕府,有池月那個老魔頭和一大家子人在,多少有些不便。然而,他也明白人紅遭嫉。燕重錦想低調,自己就不能把人架在火上烤。又想到對方再有幾個月就能入宮,朝夕相守指日可待,便將府邸收了回去,增加了宣召某人的次數。這就苦了燕重錦。燕府在城西,與皇宮隔著九條街,每次覲見皆要耗時耗♂力。雖然東江水師的兵權交了,但京畿四大營的兵馬還得歸他管。如今公主備嫁,燕重錦必須盡快挑選好送親的兵隊,這又得城里城外來回跑,幾乎忙得腳不沾地。其實勞身費力也不算什么,最讓他勞心費神的還是楚清。這個義妹是九頭牛也拉不回來的脾氣,而梁焓又不希望楚清卸甲歸鄉,故而遲遲不肯同意請辭。燕重錦被兩根硬骨頭夾在中間,當rou餡兒的滋味可不好受。他自知調和的可能不大,卻還是硬著頭皮和楚清談了一回。“大道理我就不說了,長公主肯定給你解釋得夠多了?!毖嘀劐\一把奪過她手里的酒壺,嘆氣道,“但有件事,其他人應該沒和你說過?!?/br>楚清喝得兩眼發直,無精打采地趴在桌上,問道:“什么事?”“如果秋荻長公主不去和親,大淳和達靼很可能在近兩年開戰?!?/br>“你說什么?!”楚清猛地從桌上支起腦袋,“你怎么知道?”燕重錦苦笑一聲:“我怎么知道?因為我是死過一回的人了?!?/br>上一世,達靼王子于宣帝在位時就來求親了。彼時穆蘭年紀尚小,另兩位公主已經出嫁,宮中沒有適齡的皇室女子。宣帝便認了一個宮女做義女,封榮安公主,和親出塞。那一年,秋荻才十五歲。嫁到西域之后,秋荻發現達靼王室從未消弭南下的野心,便將消息悄悄傳遞回淳國。同時,她想盡辦法勸服了巴勒鳩日,憑一己之力制止了至少六次血潮。淳達兩國聯姻之后,相安二十年。中原正是利用這段時間積極備戰,后來才在交戰之時一舉獲勝,將韃子徹底趕出西域,把淳國的版圖擴大了足足一倍。“楚清,你也知道達靼人正在東移。等入了秋,塞北和塞南沒準又會迎來血潮之災。朝廷剛在海上打過仗,如今還沒做好和達靼開戰的準備。長公主正是看到了和親的重要,才甘愿出塞,以免達靼可能以淳國拒婚為由舉兵南侵?!?/br>“秋荻的戰場在達靼王庭,你的呢?”燕重錦忍不住拍了桌子,“她一個弱女子都能擔起間客的重任,你一個將軍還斬不斷兒女情長,天天在皇上跟前耍脾氣鬧致仕!”楚清被震得一抖,如夢初醒地瞪大了琉璃色的眸子:“你說的......都是真的?你是重活了一場?”“我編故事騙你有意思嗎?”楚清眨了眨眼,問道:“那上一次,我和秋荻相識嗎?”“你二人并無交集,但你我相識,你一直是燕字軍的部下?!毖嘀劐\沉聲道,“這一世,很多事都變了,但也有很多事沒變。比如秋荻終究會和親達靼,比如......”比如達靼和大淳終有一戰。“比如你和娘炮皇上也有一腿?”燕重錦眼角一抽:“沒有!”楚清嘿嘿一笑,好奇地問道:“你是怎么死的?”燕重錦沉默了一瞬,答道:“不記得了?!?/br>“這都不記得,你是蠢死的吧?”“......”楚清嘆了口氣:“無論如何,我這一世既然遇上了秋荻,就不想放手?!?/br>合著他說了一大堆,連自己的秘密都兜出來了,全白搭了?!燕重錦正要發火,又聽對方笑道:“所以,我要和她一起去達靼?!?/br>什么???!“你是想當陪嫁的侍女還是護衛?”燕重錦深深憂慮起來,他格外擔心這女人一吃醋就把巴勒鳩日砍了。“當侍女吧,我還沒穿過女裝呢?!?/br>燕重錦腦補了一下某人換上女裝的模樣......胃里一陣翻騰。早知道自己就不來勸,與其讓她一路跟去搗亂,還不如讓這貨滾回家吃沙子呢。“你還是直接請辭回塞北吧,我去和皇上說?!?/br>楚清眨巴著眼望著他,前所未有地撒嬌道:“哥~~~~”“叫哥也不行!”燕重錦抖落一身雞皮疙瘩,冷下臉道,“就你那暴脾氣,指不定整出什么幺蛾子。和親一事非同小可,由不得你胡鬧!”楚清立馬負氣地抹著眼道:“虧我之前幫你和娘炮遮掩那么多,你這點忙都不肯幫,我認你這個小氣鬼義兄有什么用?!”燕重錦看她在那兒干打雷不下雨就樂了:“我兩世為人,加起來都四十多了,你在我身上使激將法又有什么用?”“所以你就這么冷血,一點都不理解我!”楚清這回真的哭了,“你們男人為了國家大義,就讓一個女人嫁到異國他鄉,可你們考慮過秋荻會孤獨無依嗎?萬一丈夫對她不好呢?萬一她被人欺負呢?我什么都不求,只想陪著她也不行嗎?!”“燕重錦,你設身處地地想想。如果皇上有一天也和別人好了,你和他千里相隔,再也見不到面,再也通不了信。生死不知,音訊兩無,你受得了嗎?”他當然受不了。莫說千里之外的異國他鄉,就算梁焓去了天涯海角,他也絕不會放手。既如此......自己有什么資格要求楚清放手?“好吧,我來安排?!毖嘀劐\終于心軟,妥協地嘆息一聲,“但你必須發誓,保證不傷害達靼王子,不做任何有損兩國邦交的事?!?/br>好歹兄妹一場,就破天荒地徇一回私吧。反正就算自己不讓她去,這女人也可能暗地里跟來。與其讓局面變得莫測難控,還不如讓她正大光明地隨行。楚清立馬精神一振,擦了把眼淚,揚起手,干脆利落地發了串毒誓。五月底,領侍衛大臣兼內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