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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執念太深,今生就容易被心魔牽絆,這件事還要問你自己?!?/br>“什么意思?我不明白?!?/br>“也罷,事到如今,老夫也不瞞你了?!彼久耦佉恍?,“梁焓,其實沒有什么bug,你的前世便是大淳神威圣武皇帝?!?/br>淳武帝十五歲登基,十七歲親政。雖是少年天子,卻工于心計,雄才大略。他在位期間精圖勵治,推陳革新,攘夷拓土。曾削藩平匪,統鎮兩大州府,三度出兵塞外,將淳國版圖疆域擴大了一倍,說是千古一帝也不為過。然而連年征戰,窮兵黷武,終致國力虛耗。梁焓秉性多疑,手腕也過于鐵血,對朝臣宗親打壓嚴厲,對士族商賈橫征暴斂,駕崩時可謂孤家寡人。淳武帝年僅三十三歲便暴斃身亡。既無子嗣,也未留詔立儲?;适腋髦ё谟H陷入奪位之爭,剛剛統一的天下再次分崩離析,各地諸侯勢力重新割據,從此混戰不斷、生靈涂炭,天命線徹底亂了。“人皇有罪,天道誅之。只是幽冥司奏請天庭,直述把你下了煉獄碾作飛灰也于事無補,還不如回爐再造,重理天命線?!彼久鼑@息道,“梁焓,不是誰都能穿成太子,也不要以為做皇帝就是坐享天子之福。累世的冤債,一分一厘都要還清。你這十八年其實是服刑改造,重學治世做人的道理。時間一到,自然要回來贖罪?!?/br>梁焓震驚道:“你怎么不早說?老騙子你之前不是說神仙不騙人的嗎?!”“可你不是人吶,一個戴罪之鬼而已?!彼久λπ渥?,撣出一片21世紀新鮮出爐的霧霾,“再說神仙的事兒能叫騙么?老夫說話算話,托夢的通道已經鑿好,你現在就可以去和父母道別了?!?/br>“等等,燕重錦到底...誒我靠!”梁焓沒能說完,再次被大袖拂了出去。對方的身影消失在黑暗里,司命卻突然反應過來,猛地一跺腳。“完了,又忘告訴他最重要的事了!”第6章查案一過正月,東都天氣開始轉暖。綻放一冬的寒梅漸次凋零,清幽的花香飄滿了整座庭院。檐漏上凝結的冰柱在陽光中墜淚如雨,覆滿積雪的冬青如同蓋了厚厚一層鹽霜,假山后的風亭也銀裝素裹。遠而觀之,仿若一副靜謐的潑墨山水。畫卷的中央卻突兀地擺了一副木制輪椅,上面坐著一個年方弱冠的年輕男子。他面容清矍,神情寡淡。春山秋水般的眉目精致如畫,卻籠罩著一層輕煙淡雨般的憂郁。這是傳說中的男版黛玉?看著裹在雪狐裘里的瘦削男人,梁焓摸了摸鼻子,問道:“二哥最近身體如何?母后讓我來瞧瞧你?!?/br>慶王抬起頭,淡唇微勾,綻開一抹清雅如梅的笑容:“多謝皇后娘娘惦念,我身子已經無恙,等禁令過了便入宮請安?!?/br>為給這個二哥慶祝壽辰,三位皇子前往凌寒山游湖賞雪,太子也因此意外落水?;噬线w怒于慶王,給梁笙下了禁足令,甚至沒有言明期限,搞不好就是幽禁一生的節奏。雖說此事和自己無甚關系,但梁焓瞧著對方委實可憐,開口問道:“二哥,你還記不記得我落水那日發生了什么?”他明明記得有人從后方襲擊了自己,如果不找出幕后真兇,慶王豈不是要一直被禁足于王府?因著廉王的緣故,梁笙對太子落水失憶略有知曉,遂回憶了片刻,答道:“大哥那日醉得厲害,早早睡下了。我因在船頭吹了風,折回艙里喝藥。你當時正同幾個宮女太監在外面嬉鬧。后來有人聽到落水之聲,我們出去尋了一圈,方知你不見了?!?/br>“二哥可知是哪些宮女和太監?”梁笙搖首:“應該都是東宮的侍從。除了你身邊的春生,其他人我也不識得?!?/br>春生......梁焓撇過頭,望向候在風亭外的兩人。梁笙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好奇地指著燕重錦道:“那位戴面具的是何人?”“一個狂悖自大缺德無禮臉比豬丑心比臉丑精神病間歇發作的混賬小人?!?/br>梁笙:“......”梁焓:“我肺活量吼吧?”梁笙:“所以溺水了?”梁焓:“......”燕重錦已經在雪地里等得不耐煩了。他可不是東宮的下人,沒偉大到讓太子和慶王嘮家常,自己當晾衣桿兒喝西北風。跺了跺鞋上的雪沫子,提氣掠身,運起輕功奔向假山上的風亭。誰知剛跳上一塊突巖,耳畔突然捕捉到暗器破空而來的聲音!燕重錦急忙一個鷂子翻身,騰空避過要害,卻在起落間驚動了亭子里的人。梁笙低叱道:“怎么回事?”風亭畔的老黑松忽然下起沙沙雪霧,一道暗影從樹冠中跳了出來。那人相貌平平,一身王府護衛打扮,跪地稟道:“屬下該死,讓宵小驚擾了太子與殿下......”燕重錦瞄了眼深深嵌入青巖的松子,冷笑道:“慶王殿下的護衛好生了得,出手就是殺招,幸虧我這個宵小躲得及時?!?/br>護衛駁斥道:“你蒙著面,又擅自接近兩位殿下,誰知道是不是刺客?”梁焓樂了:“這你就錯了。燕少爺摘了面具才是刺客,能直接嚇死本宮......”梁笙揮退護衛,含笑望向燕重錦:“這位便是三弟的伴讀燕公子吧?久聞不如一見,沒想到你小小年紀就能避過高手的暗器,果然英雄出少年?!?/br>燕重錦聲音淡淡:“慶王殿下謬贊了。我方才不過踩中一截枯枝,也沒能逃過您的耳朵。英雄二字,愧不敢當?!?/br>梁笙眸光一滯:“本王病廢之身,不過自小修習禮樂,耳力靈敏些罷了?!?/br>慶王的生母是教坊司出身的伶人,喜吹笙,善歌舞,嬌姿艷絕卻身份低賤。梁笙是宸王酒后亂性的產物,雖是樂籍女子所生,卻是盼了十多年的第二個兒子。梁笙幼時遠比長子梁昱受寵,焱妃也在宮中壓了容妃一籌。可惜天有不測風云。梁笙九歲時東都爆發了一場瘟疫,不少宮人罹患怪病。焱妃久治不愈,香消玉殞。梁笙雖然小命得保,兩條腿卻就此廢了。若非這檔子事,儲君之位很可能輪不到梁焓。梁笙遭此橫禍,整個人仿佛失了魂魄,病愈后更是頹廢如泥。近幾年不知著了什么魔,活成了一個文人雅士,終日寄情于詩書酒樂,再不碰觸政事?;实哿R了幾年也沒了心思。病龍也好,僵蟲也罷,全由他去。聽出慶王弦外之音,梁焓對燕重錦愈加不滿,絞眉問道:“本宮正和二哥議事,你究竟有何事求見?”“自是人生最重要的事?!毖嘀劐\一本正經地道,“殿下出來得太久,該回宮用膳了?!?/br>梁焓白他一眼。你是我媽啊急著叫老子回家吃飯?梁笙掩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