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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太監。 一個太監竟然被皇帝寵信到這般地步,以至于一手遮天,權力大得驚人。他說的話,就連高高在上的內閣王綏福王大人都要顧慮。 那王綏福是誰?王綏??墒钱敵跖阒鹊坶_國的角色,是當初與女真談判調停、最終換得了十幾年時間,讓先帝的繼承人莊徹能有足夠時間養兵養民的大功臣! 而紀直一坐穩位置,立刻揮兵抵御女真。贏是贏了,但那也是一場險勝。 這仗能隨便打么? 元嘉艾沒有與紀直交過手,也未曾在戰場上見過紀直,他料想一個太監是不會用劍的。 而元嘉艾第二重恨他的緣由,就復雜一些了。 他如約到了御花園的亭子里。往日他也是沒這資格進來的,不過這回由對方打通關系,元嘉艾還是順利地進來了。 那女人平日出席總是好大的排場,今日卻一反常理,只帶著幾個親近的丫鬟。 不過,他們也并不是什么郎情妾意見不得人的私會。 畢竟,他們是姐弟。 元貴妃信步走來時輕聲呼喚了一句:“嘉兒?!?/br> 元嘉艾轉背,小狗似的笑容立刻泛上臉頰:“長姐!” “聽你身邊的人說,”元貴妃的臉色卻不怎么好看,“你又在宮墻邊同人動手打架了?” 元嘉艾頓時一愣,回頭便給了身邊的叛徒奴才們一個眼刀。下一步,他猛然回頭,對著jiejie又純真無邪地笑起來:“jiejie!莫聽這些狗東西胡說!我打的不過是那個閹人身邊的下人罷了?!?/br> “嘉兒!”元貴妃坐下,猛地將帕子拍在案上,“長姐說了多少次了!不要去招惹紀直!你次次都這般與他過不去,究竟是為了什么?!” 還不是為了你—— 這話,元嘉艾是萬萬不能吐露的。他靜靜地笑著,回頭時嘴角竟然有幾分苦澀。少年輕聲道:“知道了。下回不會了?!?/br> 那時候他還沒當上都尉,頭一次經長姐打點,扮作侍衛入宮來。 進到她的昭德宮來時,原本元嘉艾滿心歡喜,但是在門口時卻看到了一個男子的背影。 那人穿著鼠灰色的蟒袍,元貴妃正在與他說著話。那是元嘉艾頭一次在jiejie的臉上看到那種笑容。 他不知道她對著皇帝莊徹時會不會這么笑。元嘉艾只知道,jiejie是絕無可能對著他這么笑的。 他癡癡地站在原地,紀直卻覺察到異動回過頭來。 這個男子生著一張漂亮到陰柔的面孔,令元嘉艾一時間也不由得回過頭去躲閃。紀直忽地抬起唇角,繼而側身朝元貴妃告辭。 他離開時與元嘉艾擦肩而過,身上過于茂盛的香氣鉆進元嘉艾的鼻子。他打了個噴嚏,抬頭望見jiejie對著這人背影戀戀不舍的表情。 這人不是皇帝。 光是這一點,就叫元嘉艾覺得心情復雜了。然而讓他真正憤怒的,是紀直竟然是個太監。 當下對著長姐的斥責服軟說了自己下次不會再犯,元貴妃顯然心也有幾分軟了。她說:“罷了。長姐知道嘉兒不是壞心腸?!?/br> “是?!痹伟氐?,“長姐,嘉兒還是不明白,你為何對著一個太監——” 下邊的話已經到了嘴邊,卻又說不下去了。 他能說元貴妃對紀直怎樣呢?紀直到底是個太監。他是不能為人夫的。 元貴妃臉上的神色霍然一變,她淡淡地回道:“可別胡說了。這話可不好聽?!?/br> 她知道他要說什么。元貴妃側過頭,忽地想到什么,說:“嘉兒南邊當差的這些日子似乎是黑了。說起來,我們嘉兒也長大了,到了娶妻的年紀了?!?/br> 談起此事,元嘉艾臉色驟然大亂。他道:“我……我不娶妻!長姐可別硬塞給我!” “怎么能不娶妻?”元貴妃笑,隨口扯道,“要知道紀直都娶了——” 她霎時停下話茬,意識到自己又牽扯了他。 元嘉艾不可置信地抬頭,瞧著自家長姐瞇起眼睛,他問:“太監娶妻?” 他前些日子在海南戍邊,對京城的事自然還是不清楚的。 “我們姐弟倆好不容易見面,就不說無關緊要的人了?!痹F妃適時地開口,“與長姐說說母親如何吧。海南怎么樣?難熬么?” 元嘉艾知道jiejie不想說,于是順著她問的話聊了下去。這一次會面也就完了。 等到他出宮,騎著馬慢悠悠地走在路上。他突然問身邊的小廝:“紀公公娶妻是怎么一回事?” 那小廝答:“紀公公逼降女真有功,那女真人送了個斷了手腳的女俘來。不知道皇上是不是為了打壓紀公公氣焰,便賞給他做了妻。這事情鬧得滿城風雨,大家都當做笑話看。 “不過,聽聞紀公公待那妻還不錯,前些日子太子叛亂,為了救那女人,紀公公直接殺進敵營了呢?!?/br> “哦?”元嘉艾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他心里忽地做了打算。 而話說另一頭,紀直披星戴月地歸了家。他還未進天元館,就隨口問一旁的奴才:“托托睡了沒?” “回爺的話,三三齋還亮著燈呢。今日夫人裝了義肢,高興得很,一時半會恐怕是歇不下來了?!迸艂兛峙陆駛€兒是在家里看了趣事,個個都一副歡喜的樣子,笑臉藏都藏不住。 “那就先去看她?!彼f。 幾日沒回家,紀直直接拐去三三齋。剛進院子,便聽到里頭傳來笑。他竟然一時間停下了腳步。 不想立刻進去。這窗子里頭的燈太過暖和了。紀直站在門前合上眼睛,他輕輕地吐息。已經忘了多久沒被這樣暖和的燈光映照過。 那時候紀直被母親與其他家人賣去宮里,最后一日,母親忽然對他極其溫柔。在此之前,紀直印象里的母親總是兇惡而暴躁的。 原本她從來不讓他睡床上,那一日卻把他抱上床,哄著他睡覺。母親的手一下一下輕拍著他的嵴背。 她最后對他溫柔,竟然是為了把他推進深宮。 對家的記憶,早就被攪成一池渾水。 “爺?”一邊的尖子試探著問,“是否要通報一聲?” 紀直抬手制止,他直接走了進去。 掀開門見到的第一幕景色就是托托撐著木做的拐在走路。她忽地高了不少,畢竟底下多了雙腿。忒鄰和小齋子都被她學走路的樣子逗得直不起身,一面擔心她受傷,一面又覺得太好笑。 托托自己也笑。 她走路需要拎著義肢起來,因控制不了膝蓋,故而很是滑稽。她被自己的模樣折騰得大笑不止,紀直進來得太突然了,忒鄰和小齋子都吃了一驚。 奴才們都還沒反應過來,托托忽地就帶著笑朝他揚手:“夫君,你回來啦!” 紀直挑眉,抱起手臂靠到門邊。他嘴上說的是抱怨“你們又在瞎鬧什么”,臉上疲憊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