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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流都不會,剛醒來的時候他先是抓傷了守著照顧他的風雨殿弟子,接著又砸了房間里的名貴瓷器,咬人抓人這種事情不下少數,整整三天的時間里將整個風雨殿鬧得烏煙瘴氣,最后還是方微回來安撫了他,才令他漸漸平靜下來。方微已經記不清自己當時是如何安撫陸曜的了,反正從那之后,他替陸曜起了名字,陸曜也就跟在了他的身邊,開始幫他做事。不過就算是這樣,陸曜依舊是個難馴的家伙,這人在很長的時間里只聽從方微的吩咐,其余根本不肯和任何人好好交流,而且就算是聽從方微的吩咐辦事,他也只會選擇最簡單粗暴的方式完成任務,在許多人的眼中,他根本就是個完全不通任何處事規則的野獸,只憑著獸類的直覺做事,將自己隔絕在人群之外的封閉世界里,只允許方微稍稍踏足其中。那時候的陸曜根本不懂什么叫做妥協,也根本不會依循任何規則,他莽撞沖動,不講道理,誰也沒有辦法束縛他。但誰也無法想到,當年的陸曜竟會變成現在這副唯唯諾諾的模樣。如果不是從些許細微的動作和神態確認此人的確就是陸曜,方微甚至無法確定他真的是當年跟在自己身邊的那名少年。方微心中有著太多的詫異與困惑,以至于在聽到華恃的問話時,沒能夠立即做出反應,等到華恃又喊了幾次,方微才終于收回心神,“嗯”了聲后淡淡應道:“是他?!?/br>說出這話之后,方微已經不知道華恃究竟回應了什么,只知道對方的語氣很是驚訝,甚至帶著點不肯相信的意思。不必說只是聽過昔日風雨殿方微和陸曜故事的華恃,就連方微本人也很難相信眼前的陸曜就是當年的陸曜,雖然關于風雨殿的故事,到現在已經有不少夸張的地方,但大家對于陸曜此人的評價大多都是正確的。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現在大堂里這群人提起陸曜才是這種反應。一個曾經無法無天的家伙,現在變成這副唯唯諾諾的模樣,看在他們眼里自然是可憐又可笑至極。方微再度沉默下來,而華恃在經過了最初的驚訝之后,慢慢也不再出聲,他與周鯉吃過了東西,很快各自回到了各自的房間。風雨殿的閑事沒有在他心上留下太多影響,畢竟他也沒有管閑事的習慣。在吃飽喝足又出去逛了會兒之后,華恃漸漸有了困意,收拾收拾去床上躺下很快沉入了夢境。而也是直到華恃進入睡夢之后,一縷金色的光芒自他的身上緩緩飄出,它繞著華恃旋繞半圈,接著靈活地自窗口飄出,拖曳著流光往這酒樓的其他房間探去。·同時,酒樓最里側的房間之內,幾名風雨殿的少年正圍坐在一起低聲商量著什么,臉色沉肅帶著nongnong的怒意,似乎正說到最關鍵的地方。而就在這時候,房間的門忽地被人推開,有人慢慢踱步進屋,手里拿著酒葫蘆倚在了門邊。少年們臉色難看,抬頭看向門口的男子,瞬間收了聲。拿著酒葫蘆的男子正是陸曜,他松松散散靠在門邊,眼皮耷拉著似乎隨時都能睡著,眼見幾名少年朝他看來,他沒什么情緒的笑了聲,往嘴里倒了口酒道:“怎么?別怪我沒告訴過你們,你們要是現在跑去找那群家伙生事,那你們這輩子也別想再參加化靈大會,也別想進入靈域和靈物結契?!?/br>幾名少年情緒顯然十分不悅,但卻應該已經習慣了陸曜的說法,其中一名少年道:“可是師父,我們什么都沒有做錯,分明就是那群家伙在找理由欺負我們,憑什么我們要忍……”“憑我們風雨殿現在什么都沒有?!标戧酌鏌o表情,漆黑的瞳仁注視著少年們,冷冷截斷他們的話道,“不想讓風雨殿徹底消失,你們就給我乖乖忍著?!?/br>這番話讓大家都沒了聲音,只其中看起來年齡最大的那名少年緊緊皺起了眉頭,猶豫許久后仍是忍不住壓著嗓音道:“可是你守著的根本就不是風雨殿,只是個空殼而已!”話音落下,房間里瞬間寂然。那名出聲的少年感覺到所有人向自己身上投來的視線,眼神微黯似乎有些后悔,但轉瞬間他又仰起了臉,迎上陸曜的目光。陸曜目光沉冷,手中舉著的酒葫蘆不知何時已經放了下來,他捏著葫蘆的手微微用力,指尖已經微微泛白。眾人眼看著他朝那名少年走了過來,腳步很輕,但鞋底接觸地面發出的聲音在這片寂靜中卻尤其分明。就在陸曜靠近之前,其余幾名少年紛紛撲了上來,幾個人攔在陸曜的面前,幾個人使勁給說話的少年使眼色,少年沉默片刻,梗著脖子看了陸曜許久,到底還是沒有繼續將話說下去,只是垂著眼半晌輕聲道:“是我多言了,請師父責罰?!?/br>陸曜依舊緊盯著少年,沒有立即出聲。大家于是接著求情,因為聲音太雜聽起來嘰嘰喳喳的。陸曜下頜緊繃,聽著眾人的聲音,許久才再度垂下眼皮,恢復平常沒什么精神的樣子:“就算那樣又如何?!?/br>他背轉過身,重新離開了房間,只在離開前輕飄飄落下一句話道:“就算它只剩下個空殼子,只要這殼子還在就夠了?!?/br>說完這話,他已經推開另一處房門,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合上房門,陸曜舉起酒葫蘆猛灌了一口酒,接著他隨手將葫蘆扔開,來到床邊正打算合衣躺下。回身之時,他視線掃過房中桌椅,視線忽地凝住。第16章酒樓的房間里東西很少,所以只要稍有不同都會十分顯眼,因此陸曜在回頭的剎那就已經察覺到了房間內的不同。就在房間那張原本空蕩的桌上,不知何時已經多了一抹水痕。那水痕就像是有人將桌上的茶杯打翻,所以茶水溢出在了桌上,在旁人看來這或許只是普通的水痕,但看在陸曜的眼里,卻是截然不同的景象。那水痕的輪廓看起來仿佛尋常,但其實卻是有規則的,那是一道雷電般的形狀。別人或許無法認出,但陸曜卻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認錯。這圖案是一道暗號。一道已經棄置許久未曾使用過的暗號,千年之前風雨殿行動所用的暗號。而這暗號之所以會被棄用,是因為它只獨屬于一個人,那個人不在以后,這暗號自然就無人再用。陸曜目光直直落在桌面用茶水畫出的暗號上,仿佛要將其洞穿,他右手習慣性地想要握住腰間的酒葫蘆猛灌上大口,以辨認自己究竟是清醒還是沉醉,然而等發覺腰間空空蕩蕩,他才想起來自己已經將酒葫蘆扔在了一旁。他臉頰的肌rou緊緊繃著,仿佛只消松懈片刻眼前的一切便會化作夢境消失,他飛快來到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