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上吊？只能是你們害死她，逼死了她?！?/br>
    ……

    一名老年婦女坐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哭，她的聲音已嘶啞了，她不停的叫道：“紅兒，我的紅兒呀，是娘害了你呀……”

    郭七走上前去沖眾人大吼道：“都住嘴，錦衣衛的柳大人在此?！?/br>
    村民們的爭吵噶然而止，大家轉頭看向柳蕓。他們見一位身著黑長袍的男子帶著兩名穿衙役服的人，站在村口看著他們。

    柳蕓開口問：“里正呢？”

    一名中年男子走了前來，他恭敬地拱了拱手：“回大人，小的程川，為程家村的里正?！?/br>
    柳蕓看向兩隊人馬：“他們差點群毆，你如何不上前阻止？”

    程川搖頭道：“小的阻止了，都不聽，小的正打算前去報官?！?/br>
    “你將事情的整個經過詳細說說?！?/br>
    程川開口道：“前天程江家的兒媳沈氏回了一趟娘家，當天早上去，當天下午歸。當夜她便投繯自盡，早上才被發現。程家昨日前去沈家報喪，沈家不接受沈氏會自盡，沈家帶著人前來程家村討要說法?！?/br>
    柳蕓想，事情的確有問題。她看見女子的娘家人如此不依不饒，可見娘家人很重視她。媳婦回了一趟娘家，回來應該是開心的，怎么可能當夜就自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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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5章 逼媳（二）

    柳蕓看向兩隊人馬，她道：“程家村的村民跟著里正，去村里等本官前來問話?！崩镎卸Y后帶著一隊村民退回到村子里。

    柳蕓走到沈家人面前，看著站在人群最前面的男子。他三十歲左右，微黑的面孔充滿了憤怒，手里緊緊握著鋤頭。

    柳蕓問：“你是沈氏的哥哥？”

    男子嗯了聲：“回大人，草民是沈紅的哥哥沈明?！?/br>
    “說一下你的meimei沈紅的情況。多大年紀，何時成親，與夫家關系如何越詳細越好?！?/br>
    沈明道：“我meimei今年才二十歲，十四歲時為了替我換親，嫁到了程家。十五歲時她的夫君就因病去了?！闭f到此處，他的聲音就變了調。

    柳蕓問：“換親？那你娶是程家的女兒？”

    “是的，我們家在山溝里，條件差，想娶妻只有換親?！彼L長嘆了口氣。

    他繼續說：“我家見程家離應天府近，家境不錯，程家只有這一子，便同意了這門換妻。沒有在意程家的女兒比我大三歲，并且嫁過一次人?！?/br>
    柳蕓想，看來沈家是真疼這個女兒。

    “你meimei有孩子嗎？”

    沈明長嘆道：“程家兒子身體弱，兩人成親時又年小，一個十四，一個十六，哪來的孩子?！?/br>
    “這么說，程家如今斷了子嗣？”

    “是這樣，前天meimei回家還說，想從程家家族里尋一個小男孩子來過繼。我們都勸她，那么年輕不如歸家再嫁。連草民的賤內都如此勸她，她不愿意。她說，歸了家，留下婆婆與公公兩人可憐?！?/br>
    他的眼淚掉了下來：“早知道她當晚回家就出事，我就不讓meimei走了?！?/br>
    柳蕓對郭七道：“她還念著要過繼孩子，擔心公婆，怎么可能突然自殺？”

    郭七點頭：“是有問題?！?/br>
    柳蕓問：“她離家時說下月再回家？”剛才她聽吵架時，這名男子說過。

    “下月是草民母親的生辰，她說會繡一雙鞋給母親帶回。還量了草民兒子的小腳，說給他也做一雙帶回?！彼靡滦洳亮瞬裂蹨I哭著說：“大人，您說，我meimei可能是投繯自盡嗎？”

    那名披頭散發坐在地上的老婦輕泣聲也成了嚎哭：“紅兒，紅兒呀……”

    柳蕓問郭七：“昨兒仵作驗尸如何說？”

    “她還真是自殺。她穿著成親時的大紅色衣服，腳上穿了雙紅色繡花鞋，頭發梳得整整齊齊?！?/br>
    柳蕓深為不解，是何事讓她突然自盡。

    她對郭七與肖五道：“走，我們去問一下程家老夫妻，那夜是不是發生爭吵了?！?/br>
    她邊走邊想，是女子在村有相好被老夫妻發現了，她慚愧自殺？或者是老夫妻因她回娘家責罵了她，她生氣自殺？

    三人走進程家村，見村子的一棟棟青瓦房比鄰而建。也許是此村離應天府較近，村民們時不時拿些東西進城去賣，或者去替人做短工，賺了些銀兩回鄉建了房。

    程家村的村民正聚集在里正的家門外，三三兩兩的或坐或立，輕輕的交頭接耳。

    里正見三位大人前來，忙上前行禮：“大人，村民們都等候在此?！?/br>
    柳蕓打量著人群，村民們面帶各種表情：有難過有驚訝有疑惑有惋惜??

    柳蕓問里正：“沈紅為人如何？”

    “很好的一名小女子。她長得好看，嘴也甜，還勤快。她嫁過來時才十四歲，一年后夫君去世，也沒個孩子傍身。唉，沒想到，她會……”里正嘆息著搖頭。

    “她的公婆待她如何？”

    “沈氏勤快，老夫妻二人待她如女兒?！?/br>
    “沈紅在村里有沒相好，或者有沒有男子看上她？”

    里正擺手：“這個沒有，若有的話，早傳到小的耳里了?！?/br>
    明朝選里正是有條件的，一是要家財比其他人富足，二是與村民關系好，三是人品不錯，四是能對外協調能力。

    柳蕓問：“沈氏的公婆現人在哪？”

    里正道：“他們人在家里，家里還停著靈，他們在守著?！?/br>
    “我們去看看?！?/br>
    里正前面帶路，柳蕓三人在身后跟著。村民們三三兩兩隨便前來看熱鬧。沈家人也遠遠跟在后面。

    柳蕓問：“你聽說沈紅想在村里尋個小孩過繼的事嗎？”

    里正轉頭道：“大人，兩年前小的就曾找沈氏的公婆說了此事。村里有一家生了五個兒子，想過繼出一個。沈氏與她的婆婆愿意，但她的公爹不愿意，為何不愿意，小的就不清楚了?！?/br>
    柳蕓疑惑，家里斷了子嗣，做為一家之主不應更著急嗎？古人的常說：不孝有三，無后為大。難道是他自己想生？想到此處，柳蕓皺起了眉頭。

    柳蕓問：“她公公多大年紀？”

    “前些日子沈氏還同小的賤內提起此事，她說明年給公爹整五十宴席?！?/br>
    這個年紀完全能生個兒子，甚至還能看見兒子娶親。

    肖五見柳蕓皺著眉頭，他輕聲問：“主人發現什么了？”

    “但愿不是我所想的那樣。先去看看吧?！?/br>
    幾人沒還走到程家屋前，就聽見一名婦人在院內哭。里正先進了院內：“有大人前來，別哭了?！?/br>
    程老婆子停住了哭，慌忙從凳子上站在起來。坐在臺階上的程老頭抬頭看向進來的人，打頭是一名著黑長袍角擺處繡著白色祥云的大人，他身后跟著兩位手里拿著官刀的大人。程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