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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上肖五,隨著那名衙役走出了錦衣衛。衙役走到洪武門的角落馬棚處,解下一匹馬先行而去。 柳蕓問:“遠不遠?” “半個時辰?!?/br> 柳蕓撫了一下額:這樣靠腳走,得耽誤多少事。 “看能不能尋到輛馬車?!毙の逅南聫埻?。 朱守林待徐增壽離開后,進了柳蕓的偵刑室。他在桌前拿起她寫的字看著,點點頭:進步很大,有悟性。他再往下一翻便見了那一頁寫著我在想你的字,不是詩不是詞,對白直接而深情。他將紙放進了自己的懷里。 肖五沒尋到馬車,柳蕓走路匆匆趕到順天府衙,程大人等得有些不耐煩了。肖五悄悄提示柳蕓道:“他是三品官,主人要自稱下官?!?/br> 柳蕓拱手向程大人行禮:“程大人,下官來晚了?!?/br> 程大人嘴里客氣地道:“無妨,柳大人。咱們有的是時間?!毖劾锿赋霾恍嫉纳裆?。 柳蕓見此,告訴自己一定要謹言慎行,此人心口不一,城府頗深。 “柳大人請坐?!?/br> “謝謝程大人賜座?!绷|在下首輕輕坐了下來。 柳蕓拱拱手道:“程大人,請問案子是什么情況?” 程大人慢慢將案子道來:“上元縣有一戶人家姓沈,家有兄弟二人,二人不為同母所生,因此自小關系就差。一年前的一天,沈父整五旬壽酒,家里來客眾多。沈父讓兄弟二人接待客人,怎么也尋不到大兒子,他在家中突然失蹤了。 第二日,沈父去牛棚撈干草喂牛,他看見大兒子被人殺后用干草掩蓋著尸體。報案后,經查詢兄弟二人關系不睦,時有吵架甚至動手。其父也認為,小兒子有殺兄動機,殺了兄長,他可得全部家產。 本官認為弟弟沈二有殺兄動機:一,兩弟二人關系從小不睦;二,弟殺兄后可獨吞家產。 府衙將他抓捕歸案,他并不認罪,嚴刑拷打下他又招了供。哪知復審時,他又翻供。一年來他就如此這般招了又翻,翻了又招,實無辦法最后定罪。 這快到秋后問斬的時日,案子還無法定下。姑而請來錦衣衛一同審此案,盡快定下?!?/br> 柳蕓問:“死者是被何兇器所殺?” “被牛棚里捆干草的麻繩所勒死?!?/br> 柳蕓沉默著想此案。程大人沉默等著,他對面前這些身材瘦小的小白臉沒報什么希望。錦衣衛是由圣上直管,誰知道面前此人有何關系,得罪不起,就敬而遠之。 柳蕓想了一會拱手道:“大人,下官想見見疑犯?!?/br> “行,本官讓郭七帶你去監獄見人犯?!背檀笕藳_外揚聲喊道:“郭七,帶柳大人去牢里見沈二?!?/br> 一名衙役打扮的男子應聲入內,他拱手道:“是,大人?!?/br> 柳蕓站起來行禮:“下官先告退?!?/br> 程大人端茶嗯了一聲。 郭七佩著一把刀,走起路來挺胸抬頭,頗有些官差的氣勢。柳蕓與肖五跟在他身后,三人往應天府衙后院的監獄行去。 走到一處灰磚黑瓦房,郭七在外喊了一聲:“開門,大人查看犯人?!币幻乙陋z卒跑著來將門打開。他恭敬地行禮:“各位大人,又來查殺兄那位人犯?” 郭七道:“是的?!?/br> “哎喲,趕緊將他該殺,殺!誰刮,刮!小的在此多年,從沒見過哪個人犯如他這般折騰,鬧得我們日夜不得安寧?!?/br> 三人都不吭聲,默默向牢里走去。進了大門后,里面是一間一間的小房間,透過木柱子可看見每間房里的犯人戴著鐵鎖鏈,披頭散發地坐在地上或者躺在地上。 監牢陰暗潮濕,汗味、尿味、腐臭味各種各樣的味道混在一處,讓人的呼吸變得困難起來。柳蕓從懷里掏出手帕將鼻子捂住。 他們走到牢里最后一間房,見一名渾身是傷的男子,躺在地上哼哼叫個不停。郭七叫道:“沈二起來,有大人見你?!?/br> 那名男子聞聲一下從地上爬了起來,他撲到木欄邊,雙手緊緊握著木欄,哀嚎道:“大人,草民真的沒殺兄呀,冤枉呀?!?/br> 柳蕓見他披頭散發,全身被打得皮開rou綻,散身上下都是傷。他的眼神充滿了恐懼、絕望和不甘心。 柳蕓放下手,開口問:“你是沈二?” “回大人,草民是沈二?!?/br> “你說說你父親壽辰那日的事,越詳細越好?!?/br> 沈二開口慢慢講道:“那日早食后家里便陸陸續續來了很多客人,都是親朋好友、左鄰右舍。之前父親就交待兄長與草民各管其事。兄長負責席座、后廚、接收賀禮。草民負責接客,安客,跑腿。 后廚請的有兩名廚子,母親與長嫂打雜。開席時還見著長兄在忙來忙去,宴席中途父親叫我們倆兄弟給客人敬酒,我四處沒尋著長兄。直到客散,也沒見長兄出現。父親還暗自生氣,怪他此時離開,還不打聲招呼。兄長一夜沒歸,全家都不知他去了何處。第二日早上,父親抱草喂牛才發現,兄長被人勒死在牛棚里。 大人,相信草民,草民真的沒有殺兄呀。平時,草民是與他關系不睦,時有爭吵。但他是我的兄長,我們骨血相連,我怎么可能做出殺兄長的畜生不如之舉來?……” 第76章 殺兄(二) 柳蕓見他述事清楚,眼神并無躲閃,神情不似作假。心里想著,他雖然有殺兄的動機,但是殺兄的時機并不對。他想殺兄得家財,何必選在眾目睽睽之下,青天白日所為?那么多客人在他家,在牛棚這個地方殺兄,隨時可能被人發現。 柳蕓問:“你知曉兄長有無仇人?” 沈二搖頭:“兄長沒有仇人,他與人關系都好,只與我時有爭吵。說來,還是我平日里任性妄為。從小我倆爭吵動手,父親都幫著我教訓兄長,時間一長,兄長不滿,兄弟關系就越來越惡劣。唉,我好后悔呀,真不應該那么對兄長……” 柳蕓搖頭,一人死一人入獄才換來此悔恨,代價實在太大。 柳蕓問:“你看見席座上中途有人離開嗎?” 他想了想:“人太多,記不得了?!?/br> 柳蕓想,此案還得要去現場,問問其他在場的人。事情已過了一年,想查到蛛絲馬跡實在困難重重。 她開口對沈二道:“你在此安靜一些,不要吵得大家不得安寧。本官會去你家里再尋真相?!?/br> 沈二撲通就跪了下來:“大人,救救草民?!?/br> 柳蕓轉身帶著肖五離開,郭七跟隨其后。出了監獄后,柳蕓在外深深吸了幾口空氣,將肚內的污濁之氣吐了出來。 她轉頭問郭七:“沈二家遠是不遠?” 郭七看了她一眼:“那倒是不遠,車馬一個時辰就到了。大人,事情都過了一年,恐怕去也是白去?!?/br> 柳蕓道:“可萬一有收獲呢,本官還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