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后，王琦連忙見禮，“末將見過……”

    “老將軍不用多禮?！睕]等王琦說完，姜暖就出聲阻攔，“正事要緊，不用如此計較虛禮?！?/br>
    “謝夫人體諒?！?/br>
    王老將軍順勢起身，并沒有拒絕這番好意。

    即使是武將，能做到大將軍這個位置，也不可能是沒腦子的莽夫，僅從姬瑄一句似是而非的介紹中，就已經覺察到護國夫人的特殊。

    “王卿，事情如何？”

    “千字營暫時沒有異動，末將已經讓程副將拿著老臣的軍令去千字營試探，不出意外，應該就要回來?！?/br>
    王琦是不相信秦春敢造反的。

    這是株連九族的大罪，沒必要為別人把自己的親族全都葬送。

    “這樣豈不是打草驚蛇？”祁庸很不贊同。

    若是讓他來，直接派暗衛探底，若是有異心，先想辦法讓內部混亂，再趁機渾水摸魚。

    費腦子，卻省功夫，還非常有效，節省人力物力。

    聞言，王琦抿緊嘴唇，“祁公公，千字營的將士們，為大周出生入死這么多年，不是敵人?！?/br>
    身為武將，沒有人比他更明白其中的艱險。

    聞言，姜暖頓時暗叫糟糕，下意識的把目光投向姬瑄。

    果然發現，他的臉色一樣黑了下來。

    祁庸被這話氣的不行，心里不住地暗罵王琦沒腦子。

    “王將軍，你該知道的，戰場上只有敵人，沒有兄弟?！?/br>
    “祁公公放心，”王琦不以為意，“本將沒有那么沒腦子，軍令只說讓他們待在駐地待命，并沒有說別的?！?/br>
    聞言，姜暖有些發愁。

    她感覺這位老將軍有些糊涂。

    “執迷不悟，雜家懶得跟你說?！?/br>
    祁庸氣的臉紅，跺跺腳，去找了暗衛，準備讓他們去看看情況。

    姬瑄的心情很糟糕。

    他明明已經做好安排，王琦卻擅作主張行動破壞計劃。

    明明戰功赫赫的老將軍，幾十年的風風雨雨都走了過，卻偏偏在今天犯糊涂，真的讓人又失望又氣。

    第787章 糟糕

    然而，這種情緒，姬瑄還不能表現出來。

    首先，大敵當前、不易生事，其次便是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

    戰事上，他還真的不能過多插手。

    王琦感受到了姬瑄的不滿，心里有點緊張，隨即便釋然。

    圣上雖尊貴，卻不懂行軍打仗，不理解自己的行為也能理解。

    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

    千字營與蠻夷不同，他們是大周的百姓，若是能不戰而屈人之兵最好。

    這樣開解自己后，王老將軍腰板都挺得筆直。

    “王將軍，”姜暖擠出一個很勉強的笑容，“您老有沒有想過，若是千字營真的造反，您這樣打草驚蛇會怎樣？”

    “那也不怕，”王琦指指身后，氣定神閑地開口，“末將帶軍三十萬，三倍的兵力，已經立于不敗之地?！?/br>
    這怕不是個智障吧？

    姜暖深吸一口氣，才平復心情。

    一般情況下，三對一妥妥的贏，可萬一呢？

    姜暖覺得這個萬一的可能性相當高，京師各營一直都有聯系，彼此都相當熟悉，若是有人針對性的下黑手，結果還真的說不準。

    意識到這個，下意識的從空間拿出早就備著的各種注滿靈氣的玉石，緊緊的握在手里，隨時準備布陣自保。

    她感覺，這老將軍有些不大靠的住。

    姬瑄并沒有想這么多，反而覺得王琦的話很有道理，“如此，接下來的事，勞煩老將軍費心了?！?/br>
    “這是末將應盡的本分?！?/br>
    當著本人的面，姜暖并沒有說什么，卻一直給姬瑄遞眼色，想找個地方私聊。

    “姜娘子，”姬瑄很疑惑，“你眼睛不舒服？”

    “沒有，”姜暖扶額，“只是有些頭疼?！?/br>
    “后面有馬車，身體不舒服就先休息下，若是有事，朕派人叫你?！?/br>
    “嗯！”

    姬瑄這走不通，姜暖只能給祁庸打手勢，示意他跟過來。

    “王琦這個蠢貨，自作聰明，若是這次出事，雜家把他皮扒了刮油點燈！”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姜暖認真開口，“被王老將軍這樣折騰，局勢已經不可估測，趕緊想想對策?！?/br>
    “夫人，”祁庸很為難，“若是陰謀詭計算計人雜家當仁不讓，可行軍打仗，雜家真的不行?！?/br>
    “就是要陰謀詭計，”姜暖嘆息一聲，“只有這樣才能出奇制勝?！?/br>
    老將軍的做法，姜暖理解，卻非常不贊同。

    無論什么時候，都要把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里，不要太想當然。

    “殺一個人行，成百上千也沒有問題，”祁庸緊緊的鎖起眉頭，“可十萬大軍，雜家真的做不到?！?/br>
    他若有這本事，京軍的大都督早成了囊中之物，怎么可能到現在還空著。

    想了想，姜暖認真地問，“千字營統領的底細，你讓暗衛調查過沒？”

    “當然調查過，這么重要的位置，怎么可能交給不放心的人，”祁庸沉思后開口，“暗衛把秦春的從小到大全查了一遍，還往上扒了五代，并沒有哪里值得懷疑?！?/br>
    祁庸也覺得秦春造反的可能性并不大。

    只是多年的習慣，讓他對這種超出掌控的不穩定因素極其不放心，才對王琦的擅作主張格外敵視。

    “所有經歷都正常？”

    “差不多吧，”祁庸邊回憶邊解釋，“秦春是養子，本家姓馬，翼北人，遭了災一路討飯過來，被開茶館的秦家二老所救，因聰慧懂事養在跟前，后來為了吃飽飯主動入伍，三跪九叩求娶崔家旁支庶女后，在世家的幫扶下走到現在的位置。

    出身雖然低，卻有真本事，圣上當時只想讓他暫時過度一下好好尋人，卻被他坐穩位置，徹底掌控了千字營?！?/br>
    “近期可有盯梢？”

    “一直都有人盯，他以前與世家打得火熱，做了統領后與世家漸漸疏遠，這次兩方湊到一起，說實話，咱家很意外?！?/br>
    “為何？”

    “兩方嫌隙很深，”輕咳一聲，祁庸解釋，“秦春雖是武將，卻不像別人般那么粗魯，反而儀表堂堂，很是威武?！?/br>
    “然后呢？”姜暖不解，“難不成還是樣貌惹禍？”

    “差不多吧，”祁庸解釋，“幾年前，秦春去給崔家老太爺過壽，因吃醉酒，不小心唐突崔明浩的一個庶女，雖然連連賠不是，依舊被打罵一頓?！?/br>
    “后來呢，”姜暖皺眉，“崔家把這個也嫁了過去？”

    “如有這樣也不會有兩家的嫌隙，”祁庸搖搖頭，“崔明浩恨女兒不守婦道，直接把人打死了?！?/br>
    聞言，姜暖愣住，“這樣一來，秦春豈不是把崔家恨死？”

    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