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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祠堂出來,已經是半個時辰后。 雨依舊淅瀝瀝的下著,人群挎著籃子打著油紙傘向后山走去。 那里,是先祖安眠的地方。 一路上也沒有閑著,大家與往日一樣說著閑話。 “村長,看你這竹籃,滿滿當當的,想來今年準備不少東西?!?/br> “你不也一樣,”黃四哥斜了一眼黃生,“往年家里沒有余錢,就是想孝敬祖宗也有心無力,今年年景好,我割了十斤的肥rou,還買了一個大豬頭,讓祖宗也跟著過個好年景?!?/br> “可不是這個道理,”黃來生嘆一聲,“沒有祖宗哪來的我們,我現在還時不時夢到小時候,爺爺手把手教我種莊稼,剛開始用鋤頭,十個手指頭全是血泡,他老人家一個一個幫我挑破的,就這樣一代又一代,黃家口才有現在的日子?!?/br> “所以,無論什么時候,”黃石遠眺天空后才開口,“都要敬畏祖宗,不是因為鬼神之說,而是他們一輩又一輩的努力?!?/br> “對!” 另一邊,鎮上藥鋪,清明又逢下雨,一般這個時候,是沒有客人的。 古大夫給自己泡壺茶,躺在定制的躺椅上,手里拿本醫書,悠閑又愜意。 旁邊,小學徒無聊的打瞌睡。 砰一聲,下巴磕到桌子上,頓時疼得直抽氣,“師公,快幫我看看,下巴掉了沒?” “放心,還好好的?!?/br> “毀容了沒?我這英俊瀟灑的相貌還有沒有救?” “戲真多,老實點,別打擾我看醫書?!惫糯蠓驌u搖頭。 到底年紀小,性格跳脫,這才半天就耐不住了。 “師公,你有沒有覺得,少了小五那丫頭,好無聊??!” 沒個人在耳邊師侄師侄的叫著,感覺整個人都不適應。 他都開始懷疑自己是傳說中的賤皮子! “沒大沒小,”古大夫瞇瞇眼睛,“那是你師姑?!?/br> “師公,你欺負人!” 突然多出一個這么小的師姑,他今年都不敢回京城祭祖,生怕自己被笑話死。 “誰有空欺負你,”古大夫嘴角微微勾起,“有那個功夫,還不如想想中午吃什么,今天不可能再有人給咱們送飯了?!?/br> 聞言,小學徒默了。 俏俏摸了摸自己肚子,認命地開口,“吃飯,只有這個能煮熟?!?/br> 最近這段日子,一直沒做飯,手藝越發生疏,以前就算是黑炭,好歹也能煮熟,現在這半生不熟的菜,吃的犯惡心。 若不是今兒日子特殊,他都想干脆去黃家蹭飯了。 “吃飯啊,”古大夫捋捋胡子,眼眸止不住的嫌棄,“你就不會做點別的?” “我敢做,”小學徒撇撇嘴,“您老人家可敢吃?” 聞言,古大夫渾身一滯。 他還真不敢吃。 “算了,白飯就白飯,養胃?!?/br> “可惜了,今兒日子特殊,”小學徒搖搖頭,“好想吃姜嬸子做的紅燒丸子,又香又軟,口齒留香?!?/br> 這話,聽得古大夫也饞了。 他早上吃過飯,拉了半上午肚子,這會兒早就餓了,擺擺手,沒好氣地開口,“有空說這些,還不趕緊做飯?!?/br> “現在就去?會不會太早?” “午時了,不早,往常吃的晚是因為有病人,今兒不需要?!?/br> “成,我這就去做?!?/br> 交談兩人并不知道,有人冒著風雨,策馬行至平安縣,然后,直奔小小的藥鋪。 第442章 來意 兩人的飯其實也沒有那么差勁,雖然小學徒把白飯煮成了粥,就著辣白菜,兩人還是吃的津津有味。 “你早上就該這么做,咱們也不會拉肚子?!?/br> 下雨天寒氣入體,一碗粥下肚,整個人都變得暖洋洋的,在加上酸辣開胃的辣白菜,愜意地很。 “我也想,”小學徒很委屈,“可實力它不允許?!?/br> 他自己都沒有把握,下頓還能這樣好。 “朽木,照著中午的做不就行了?!?/br> 古大夫越看徒孫,越發恨鐵不成鋼,多大點事,偏偏做不好。 幸好學醫不會這樣,不然他老人家要被氣進棺材里。 “這頓就是照著早上做的,還是沒用啊?!?/br> 早上飯熬成了鍋巴,中午卻成了稀粥,他找誰說理去,幸好煮熟了,肚子不用遭罪。 “算了,就知道指望不上你,沒事,堅持一天就好了,明兒就有人給咱們送飯?!?/br> “一定要有rou啊,兩頓沒吃rou,甚是想念?!?/br> “出息!” 兩人一邊聊天一邊吃飯,平淡卻溫馨,一點也沒有看病抓藥時的古板。 突然,一聲馬鳴響起,小學徒放下碗筷,“師公,你繼續吃飯,我去看看?!?/br> 破落的小鎮鮮少有人養的起馬,來者必定不是一般人。 走出院門,小學徒看到人后,頓時驚訝不已,“爹,你怎么來了?” 爹不應該在祭祖?怎么從京城跑到豫南? “過來牽馬,進去再說,”劉之遠從馬上下來,然后走進院子,“給我找身干凈的衣服,順便熬碗姜湯?!?/br> “行,”小學徒下意識點點頭,然后試探地問,“屋里正吃飯,要不爹先湊合吃點?” 小學徒只是說的客氣話。 他爹這個人,對吃的要求很高,各種吹毛求疵,吃飯要用銀筷,只吃藥膳,過午不時,不吃剩飯…… 小學徒以前以為吃飯本來就該如此,跟著師公去鄉下看病,看到許多人家吃飯的陶碗都不夠用,才知道自己錯的多離譜。 那時才意識到,吃飯并不需要這么多講究,只要裹腹便達到了目的。 “嗯!”劉之遠高冷地點點頭,“你準備衣服,我先拜見你師公?!?/br> 古大夫看到徒弟的時候,眼眸抑制不住的驚訝,“你怎么來了?” “師父,”劉之遠對古大夫很恭敬,“徒兒此次前來,想請您老人家回京坐鎮?!?/br> “這就是你清明趕過來的理由?”古大夫難得生氣了,“老夫還沒有作古呢,你就不能換一天?” 這要不是他徒弟,直接一副藥送他歸西。 他老人家這么多事沒做,這么多東西沒學,就指望多活兩年呢,大徒弟卻在清明趕過來。 這是怕他死的不夠快? “師父,”劉之遠很無奈,“徒兒也是沒辦法,不得已為之?!?/br> 如果沒有大事,他怎么可能連自家的祭祖都給耽誤? 實在是逼不得已。 “老夫當年就說過,此生不會再踏足京城,”古大夫搖搖頭,“你走吧,我不會回去?!?/br> 回京城,這輩子都不可能! “師父,”劉之遠苦口婆心的勸說,“現在不是固執的時候,你就跟我回去吧?!?/br> 想偏安一隅,哪有這么容易? 你不去找麻煩麻煩也會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