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誰家服個徭役還要村子里準備東西？

    “話是這樣說沒錯，”姜暖解釋，“但是家家戶戶條件不一樣，準備的東西也不一樣。

    就說鐵鍬吧，村里不少人家的鐵鍬用了好多年，根本不好用，連帶干活也慢了下來，把村里最好的鐵鍬集中起來，給服徭役的后生用，就不用擔心工具拖徭役進度?！?/br>
    她剛過來時，黃家有個全是豁口的鐵鍬，挖土跟挖石頭似的，用那種鐵鍬服徭役，活沒干完自己先累死了。

    “恐怕不成，”黃村長搖搖頭，“好的鐵鍬家家都當成寶貝供著，哪里舍得拿出來借人?！?/br>
    “今年不一樣，”黃族長不贊同地反駁，“今年分了活，完不成不行，家伙不利落確實耽誤事?！?/br>
    大意了，他居然把這件事忘了。

    有些人鐵鍬用了十來年，鍬頭只剩一半還沒換。

    第120章 問

    “鐵鍬的事，我等會就去村里說一下，”黃族長邊沉思邊開口，“鐵鍬再稀罕也沒有命貴，我親自去借，誰敢私藏按族規處置?！?/br>
    說著，黃族長臉色緩了緩，“五弟妹，還有什么想法，咱們接著說?！?/br>
    “除了工具就是吃喝了，”姜暖語氣變得沉重，“村里備的口糧，大多是雜面窩窩頭，好一點也只是白面饅頭，這可不夠?！?/br>
    聞言，黃村長眼皮跳了跳。

    他覺得自己弟妹飄了。

    “丫丫，白面饅頭咋不行？這可是好東西，最養人不過?！?/br>
    “好什么東西，”姜暖嘴角抽了抽，“平常還成，服徭役卻不夠，這么重的活，米面油糖蛋rou全都不能缺，營養不夠，身體吃不消?！?/br>
    “米面油糖蛋rou？”

    黃族長和黃村長對視一眼，紛紛抽了一口氣。

    “我都不敢接話，”黃村長摸了摸鼻子，“這伙食，我連想都不敢想?！?/br>
    他家伙食已經頂好，頓頓干飯，偶爾還能吃點葷腥解解饞，但，依舊不敢想米面油糖蛋rou不缺的日子。

    他家弟妹，比他這個老爺們還敢想。

    “想法很好，”黃族長砸吧一下嘴，“可，這事不可能。偶爾帶兩片rou加加餐還行，多了，誰家也受不住?！?/br>
    他家怎么也算小富之家，也只敢三天吃一頓rou。

    十幾口人分二斤rou，還沒嘗出來味兒就沒了。

    “那個，”姜暖攥緊手，扭捏地開口，“我最近賺了點銀子，原本打算在村里蓋做學堂，徭役要緊，還是先緊著徭役來?！?/br>
    “蓋學堂？”兩人齊齊捂住胸口，不敢置信地問，“這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我怎么可能拿這種事開玩笑?！?/br>
    “不是，”黃村長急切地轉過頭，“丫丫，你怎么會有這種想法？”

    黃村長是想過蓋學堂的，甚至跟黃族長認真討論過。

    他們覺得這事得緩個三五年，屆時，兩家湊點銀子村里人再攤點，齊心協力就把學堂蓋了起來。

    “家里人多，送學堂也是一筆大開銷，倒不如蓋個學堂請先生，還能惠及鄉親?！?/br>
    這意想不到的回答，讓兩人語竭。

    良久，黃族長清了清嗓子開口，“五弟妹，你手頭上有多少銀子？”

    “目前只有三兩，”姜暖掏出碎銀子，“原來還有一些，收白菜花了?！?/br>
    這已經是她身上最后的銀子了。

    聞言，兩人失望地對視一眼。

    蓋學堂，至少也要十幾兩，三兩遠遠不夠。

    話音一轉，姜暖繼續幽幽地開口，“不過，前天做的辣白菜好了，有三千斤，可以賣十幾兩銀子?！?/br>
    原本失望的兩人聽到這話，瞬間喜形于色。

    “真的？”黃村長語速飛快，吐沫橫飛，“丫丫，要是真能蓋成學堂，你就是咱們黃家口的大功臣，必須開祠堂告慰祖宗?！?/br>
    汗！

    蓋學堂就成了黃家口大功臣？

    幾間房子而已，族里又不是蓋不起，要不要這么夸張？

    想到這，姜暖眨眨眼，疑惑地問，“族長，大哥，蓋學堂也用不了多少銀子，怎么沒人蓋？是因為找不到夫子嗎？”

    第121章 理解

    “這是一個原因，”黃村長嘆口氣，“還有就是沒那么多錢?！?/br>
    這話，姜暖有點不敢相信。

    不說別的，黃族長家絕對富得流油，區區十幾兩銀子，根本不在話下。

    感受到姜暖古怪的眼神，黃族長不自在地解釋，“我家里是存了點銀子，但是花銷也大，孫子孫女又多，嫁娶都要銀子，還要存棺材本……”

    “你想的可真遠?！?/br>
    黃族長也就四十多一點，現在就開始存棺材本，這是多怕死？

    不過，姜暖能理解。

    黃族長家即使富余些，也是一代代積攢下來的，以私補公，家里人難免有意見。

    “說點高興的，”黃村長打圓場，“既然銀子備足了，春耕后就可以蓋學堂?！?/br>
    “不對，”姜暖搖搖頭，“蓋學堂的銀子以后再賺，這筆銀子，用來給服徭役的后生置備糧食?！?/br>
    “米面油糖蛋rou？”兩人異口同聲地問。

    “嗯，”姜暖心中快速估算一遍，“可能有點緊湊，先這么湊合，銀子還能繼續賺?！?/br>
    嘶！

    聽到答案的兩人茍了。

    他們真真切切地認識到，自己真的不如一個娘們。

    無論是賺錢還是花錢！

    “五弟妹啊，”黃族長呆愣好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十幾兩的銀子，賺起來也不容易，你蓋學堂，為了子孫后代，大家伙也就厚著臉皮認了，可供一群服徭役的小輩吃喝算什么，讓他們自己帶糧食就成?！?/br>
    他知道徭役苦，可誰不是這樣過來的，能保住命就不錯了，哪能奢求更多。

    不對，黃川他們兄弟幾個，還真沒服過徭役。

    想到這，黃族長覺得自己有些理解姜暖了，這是不舍得自家孩子受苦吧！

    “沒錯，”黃村長瘋狂點頭，“丫丫，這么大的事，咱們還是回去跟爹娘商量下吧?！?/br>
    若是讓二老知道丫丫當著自己面送出去十幾兩銀子，他小命都難保。

    黃村長滿滿的求生欲，看的姜暖想笑。

    “這事以后再說，”徭役還沒開始，她并不著急，“我還要說一件事，既然已經知道服役地點，咱們要看一下，然后做好計劃?！?/br>
    “還要做什么計劃？”兩人問。

    “干活的計劃，河道幾天完工，官道幾天完工，每天都要做完哪些活，遇到下雨天怎么辦……”

    這話，聽得兩人一愣一愣的。

    “干活哪里用這么多道道？”黃族長捋了捋胡子開口，“悶著頭干活，別偷jian?；统??！?/br>
    “這哪一樣，”姜暖解釋，“干活太快，不說身體吃不消，就是提前完工也不能回家，監工為了湊日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