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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反掌的劍鋒的一劃;他的結局也還是不在張朝光手里,而是受著什么奇怪的無形之物的支配。“你不想殺人?!睆埑庹f,看著孟芳回退了一步,捂住冒血的腰側,那條僵硬的腿已經再也無法掩飾?!澳悴幌霘⑷?,你想的是活人??赡氵B殺人尚不能,要怎么去活人?”“錦劍的事是你做的嗎?”孟芳回充耳不聞,只是問道?!澳闶裁磿r候跟魔教有了牽扯?”張朝光不理會他的質問,轉身向下走去。他實在不想自己這么快就后悔。“不過這世上很多東西都沒什么屁用?!彼谋秤跋Ш?,傳來一句這樣的話?!拔也挥珊芟胫?,是什么樣的門派孕育出了這樣的劍?!?/br>孟芳回的臉色突然變得慘白。他捂住嘴唇,仿佛這樣就可以將一口涌上的血趕回原處。韓燼回到瀟湘派時,天色已經變暗,鎮上亮起稀稀落落的燈火。他沒有再繼續參觀江潯寺,也沒有迷路,所以他自己也說不清楚是為什么耽擱了這么久,好像時間叫人偷了。也可能他心情郁卒,腳步自然放慢。傷勢已經解決,接下來只需要避避風頭,孟芳回自以為是給他機會,他就應該抓住,立刻離開才是。遑論他對于瀟湘而言是個不受歡迎的累贅,就他本人也可能還愿意流落街頭的多些。朱越其實不是不認識他,而是從以前每次不幸見到,都假裝不認識他。完全的相看兩厭,都是孟芳回多此一舉。但就算透徹這些曲折,他仍然不能夠瀟瀟灑灑的一走了之。就算一走了之,他目前也并不能產生立刻離開這地方的很大的意愿。江南江北沒什么不同。洞庭和他去過的任何一個地方也沒什么不同。他還是覺得這次他欠了孟芳回很多東西。這些東西以后自然會還上,這是毋庸置疑的。但以后是以后,現在是現在。就現在而言,孟芳回至少理應得到一個正式的告別和感謝。孟芳回需不需要是一回事,韓燼做不做是另一回事。結果他又不知不覺的踱到了瀟湘派門口,還沒留出做心理建設的余裕,腳步就突然凝固。他遠遠的繞開正門,沿著墻外轉了半圈,側耳聽了聽動靜,四下張望一遍,目光落在墻邊一棵槐樹上。韓燼手腳并用,慢慢的往樹上爬,冷汗霎時下來:這動靜比他想象中的要大。功力完好時這點小事不值一提,他有把握能連樹梢的鳥都渾然不覺,但這時候他只能小心動作,外加胡亂祈禱。好在這夜典型的月黑風高,加上古槐雖然落到沒葉,本身也夠粗大繁盛,他成功的爬到了一個足以隱蔽的所在,可以從墻頭往院內窺視。院子里點著幾個火把,十幾個被綁縛的人坐在地上擠成一堆,韓燼不用費什么事就判斷出都是瀟湘弟子。另有五個人站著,手里各執長劍。劍比平常的劍要細,忽明忽暗的火光照耀下似乎透著一種不祥的暗綠色。其中一人來回走了幾步,厲聲道:“再問你們一次,韓燼那兔崽子到底在哪?”一片鴉雀無聲,只有個女孩子壓得極低的泣音。朱越在最前側,長發散亂,臉上有幾道血痕,冷冷道:“要殺便殺,何必廢話?!?/br>那人彎下身,用劍柄敲了敲他的肩膀,陰笑道:“孟芳回不在,你也是做師兄的人,萬一這些寶貝師弟師妹們有個三長兩短,你就算到地下,拿什么臉跟姓趙的交代?再者孟芳回吃飽撐的,關你們什么事,你們跟韓燼八竿子又打不著?咱們本來井水不犯河水,趕緊說了,大家都省事?!?/br>朱越破口大罵:“暗中下毒的卑鄙之徒,有種真刀實槍來比試,你們也算是名門正派……”一句話沒罵完,挨了那人一記耳光,瀟湘弟子一片哭腔嚷起來“師兄!”那人冷冷道:“給我聽清楚了,我們錦劍五子,十余年前就跟那老兒不合,一番爭斗不成,分道揚鑣。江湖上早說我們叛出師門,我不信你們不知道?,F在天道好輪回,那老兒連同他一幫不成器的沒用徒弟都被韓燼殺豬宰羊屠了個干干凈凈,光憑這事,我還得好好謝謝他才成?!?/br>他這謝法在場所有人沒有一位愿意想象,氣氛一時越發詭譎,突然一個瀟湘弟子大聲道:“師、師兄,那韓燼又不跟我們沾親帶故,就告訴他們又怎樣?而且他不、不是什么天下第一,自己惹出的亂子,憑什么帶累我們?就大師兄在這里,他也該……”朱越眼里冒火,厲聲道:“扣興發,住嘴!”旁邊一個形容粗獷的大漢早已不耐?!袄隙?,你就廢話多,嘴皮子磨穿,這幫人念多那沒用的書,腦袋都跟榆木疙瘩一樣。殺一個他們不就老實了?”他手起劍落,只聽扣興發一聲慘呼。與此同時,墻外的槐樹上突然掉下一個人來!韓燼落地的姿勢已經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姿勢。他沒有內功可用,也就沒有輕功可言。除了有些地方擦破了皮,他的骨頭和肌rou都沒有受到疼痛以外的影響。他落地后打了幾個滾,直撲向離他最近的一人的腿。那人揮劍直刺,韓燼又是一個就地翻滾避過,挺起上身,虎口拔牙般直擰那人手腕。那人雖受驚嚇,劍勢不改,韓燼左肩烙下一道血影,卻仍是硬生生的擰斷了那人的右手,一把將劍奪過。他所有的動作都不靈敏,很難看,活脫脫一個從樹上掉下來的笨賊。但縱使如此,怎有人敢在天下第一面前殺人?其余四劍已經呼嘯而來,韓燼清晰的感受到內力在經脈內炸開的痛楚,如同一團燃燒的大火,要將他自己的四肢百骸也燒的不留片甲。朱越雙手捆在背后,看著韓燼的劍。所有人都看著韓燼的劍。這劍完全沒有什么可看的。似乎只是晃了一下神的工夫,一人已被攔腰斬斷,兩人頭顱滾落在地,錦劍五子中僅剩的一個拖著一條噴血的殘臂,沒命的向院外逃去。這不是殺人,這是屠戮。韓燼欲待要追,突然眼前一黑,長劍一撐,才讓自己沒有一屁股坐倒在地上。那幸存者剛逃到門口,迎面突然沖來一個人。是倉皇的孟芳回。當然那人比孟芳回更要倉皇一萬倍,倉皇到根本不顧面前究竟是人是鬼,沒命的將劍向前瘋劈亂砍。孟芳回側身避過,芳華鏗然一動,韓燼和朱越同時吼道:“別留活口!”孟芳回抬頭看見他們,頓了一頓,腳步有些散亂,那人瞅著機會,狂奔而出。孟芳回顧不得他,踉踉蹌蹌的撲上前,先徒勞無功的去試扣興發鼻息,驀然呆住,韓燼看著他側臉上一道淚水緩緩流下,腦內只余一片空白。朱越喝道:“哭什么哭!我都沒哭,你還有臉哭!”韓燼咬牙站直身子,一言不發的向外走去。就算他是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