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腕處被捆上了粗繩。好在這還難不倒他,只需要在地上找點碎石或是找個銳利的地方把繩子磨破便可。在青光莊里他好幾次這么試圖逃脫,但每一次的結果都是被青長榮抓了回來,最后換成了鐵制的手銬。此時應該是白天了吧,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宗念一邊在地上摸尋著碎石,一邊想著外界的情況。今天便是鑒寶大會,自己的失蹤或許急壞了師兄,也不知道他還會不會準時參加。一絲靈光乍現,宗念忽然想通了:昨夜那個黑衣人沒有第一時間殺了他,而是將他帶到此處,又不是用鐐銬將他囚禁起來,這或許是因為對方只是不想讓他出現在大會上!可是這又是為什么呢?他兀自疑惑,卻又暫時不得其法,正巧此時宗念在角落里摸到墻壁上有個缺口,斷處十分鋒利,便抬手將手上的繩結對準那用力摩擦。他急于逃脫,也不管這么做會使得自己手腕也被粗糲的繩子磨破,不一會兒便把雙手從繩索中解放了。長時間處于黑暗之中,宗念也把四周的一些擺設看了個大概。這房間里沒有窗子,而不需要窗子的房間,除了暗室、地牢之類的他也想不出還有別的什么了。宗念在原地休息了會,把因長時間被捆著而無比僵硬的兩只手活動開來。這房間不僅沒有窗,連門也不曾見過,讓宗念更肯定了自己的猜測——這絕對是一間需要啟動機關才能開動的暗室。那黑衣人究竟是誰?會是無妄樓的人嗎?是陸哨派來的嗎?不……不會是陸哨。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宗念便不由自主地笑了。他莫名地相信陸哨,并不認為對方會派來一個這么莽撞粗魯的人。即使是密室,也不可能沒有燭火。宗念又摸黑找了好一會桌子的方位,這才終于在桌面上摸到小半截蠟燭與火折子。他急忙將火點上,顫悠悠的燭火瞬間填滿了整個暗室,讓他得以一睹真面目。這暗室不大,布置簡單得甚至可以說是簡陋了,僅有書架、書桌、椅子各一總共三樣物件。書架上擺放著一些古籍,宗念粗略掃了幾眼,大半都是醫書。桌面上除了那只插著蠟燭的燭臺,僅有一方硯臺。除此之外空空如也。宗念心里隱約有了些猜測。他走到書架上,把那些醫書逐一翻了個遍,扉頁上皆印有一個小小的圓章。雙木被圓圍起——竟然是林家的醫書。他這幾日總聽師兄念叨著林家,便也有所留意。他不像岳笑在感嘆于林家的敗落,而是覺得林家的敗落背后不像表面上的簡單——自從他家破人亡之后,對于類似的事情總是有些在意。這間密室是林家的?又或者說,密室的主人與林家有著什么關系?腦海中生出無數的疑惑,但無一能得到解答。宗念手里拿著一本最為破舊的醫書,它被放置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里,頁腳最是泛黃,甚至還有些破損缺頁。但宗念卻看得出這本名為的醫書最為主人所珍愛,破損的部分都被一一細致補好。里面記載了不少珍奇的藥方,宗念直覺這本醫書若是今天被拿去鑒寶大會上拍賣,一定會是所有人趨之若鶩的熱門賣品之一。他好奇地繼續往下翻,竟然看到了熟悉的幾個字——假死藥!他娘臨死前塞到他手中的那假死秘藥。宗念心頭一震,粗略將那上邊記載的文字看完,只知道這藥的配方十分難尋,有幾種藥材甚至已經絕跡。而這藥方又是林家獨有的醫書所記載。難不成他的娘親竟還與林家有關系?!越是細想,宗念便越覺得糊涂。他一時想得入了神,手里不穩,書一下子掉落在地上,揚起了灰塵,這一摔也是巧的很,書中的一頁竟然就這么掉了出來。宗念以為是醫書過于陳舊,膠封已失了作用才會這樣,不曾想等他把那一頁撿起來后,才發現那竟是那一頁竟是偽裝過的,并非真正的書頁。那種偽裝的方法他很熟悉,每次陸哨給他寄信時便是用的這樣的方法。好像有什么真相呼之欲出,宗念定下心神,將那頁紙放到燭火上稍作炙烤,只見火舌輕輕一舔,那紙張的邊緣便像被利刃劃開一般一分為二,露出里面的內容來。那是一封舊信,看得出已經有一段時日了,但上面的墨跡依舊清晰。信上只有為數不多的幾行字,用雋秀的小楷整齊地書寫著——那是宗念永遠不會忘記的字跡。信里這么寫著:阿弓:我已知曉家主的打算。如今整個飛星塢已為魚rou,是我害了存劍,無論發生什么我自會與他一同面對。只是紀之還小,求你念在二十年姐弟的情分上放他一條生路。我知你怨我忘恩負義,如今也不求你原諒。只請你轉告家主,他的養育之恩,宮盈自會一死償還。宮盈絕筆。宗念伸手輕輕拂過泛黃薄脆的紙面,尤其在“紀之”那兩個字跡上停留最久。他久久摩挲,甚至不愿將手指移開。飛星塢一朝毀于大火之中,那場火將他的一切燒得干干凈凈,讓他連睹物思人的機會都不曾得到。他鬧著爹娘要給自己取字的那一天,是他娘帶他進書房,握著他的手,帶著他一筆一劃將“宗紀之”三個字完完整整地寫在紙上。那三個字歪歪扭扭,他覺得覺得有些丟人,娘親卻又在那三個字旁重新寫了一遍,溫聲安慰道:“我們紀之的字一定會寫得比娘親還好?!?/br>他一直將那張紙珍而重之地藏在床頭那個梨花匣子里,以此鼓勵自己好好練字。只是……驚覺自己眼眶有些濕潤,宗念深呼吸一口氣,將那份酸澀壓了下去。他已經不再是軟弱稚嫩的孩童了。情緒鎮定下來,宗念毫不客氣將這封舊信疊好收進了懷里。看了這信之后,他已然可以肯定將他綁到這里來的那人必定就是與他娘同為雙生子的影弓。這也說明了為什么對方只是將他關起來,并沒有直接殺了他。而以對方的身份手段,也不可能會白白將一個無緣無故的人丟到這樣一個藏了重要東西的暗室里。宗念轉念一想,便明白了對方是故意為之,讓他找到這些關于往事的線索。從信里的內容得知,這對雙生子從小便被同一個人收養在無妄樓細心教導,然而成了護法后,宮盈卻因為要與心上人成親而離開了無妄樓從此退隱。這個家主……應當就是林家家主沒錯了。這些林家醫書足以證明這一點。只是為什么林家會與被稱為魔教的無妄樓有關聯?!若宗念沒記錯,他師兄告訴他的林家起家于幫助當時的武林盟主打敗魔教。或許這和信中說的“家主的打算”有什么關系,只是宗念一時還未想明白,便將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