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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放事宜。跑了幾個地方辦手續,梁緒才回來,身上有股濃郁的煙味兒,眼眶通紅。周寒早上來接他,他坐上車疲憊地閉上眼睛,說道:“沈老師剛剛去世了,送我回自己家吧?!?/br>周寒拉著他的手,一路都沒有放開,陪著他進了家門,他按住了周寒伸向開關的手。“別開燈?!?/br>話音落下,他就撲進了周寒寬厚的懷里,再也忍不住,放聲大哭。窗簾關得嚴嚴實實,房間暗不透光,他不想讓別人看到他崩潰的模樣。周寒的大手撫摸在他后腦,無聲地安慰著他。這世間,對一個人觸動最大的,便是直面死亡。第三卷-18章沈美茗的葬禮在三天后舉行。這一天特別冷,云層厚重,遮掩了所有陽光。殯儀館在市郊一座矮山的山腳下,周圍沒有高樓林立,顯得非??諘?。所有媒體都聚集在園區門口,園方出動了安保公司來維持秩序。半個娛樂圈的藝人都來參加了葬禮,儀式莊嚴肅靜。安音璇一身黑色西裝,戴著墨鏡從停車場走進來,被媒體從頭到腳從前到后地拍了一路,各個方向各個角度,都想抓拍他流淚的鏡頭。他就偏不能讓這些人如了愿,在一群保鏢的簇擁下繃著臉迅速走進園區,把媒體甩在了外面,留下陣陣嘆息。周寒陪同他來到貴賓廳等候,一進門就看見白雁嵐靠在陸悅揚的肩頭,沒有一點點的準備,他就這么跟陸悅揚對了個正著。說心無波瀾是不可能的,上次在SummerTour上,只是遠遠地看了一眼,現在則是近距離地對視,情緒在暗暗翻涌。結果兩人都沒來得及開口,白雁嵐轉過頭,冷冷地問道:“你來干嘛?”安音璇眼皮都沒抬,說道:“來送沈老師最后一程?!?/br>“你這最后一程送得真到位,如果沒有你,沈姨還沒這么快走?!卑籽銔箶D兌道。安音璇本來一進來看見這倆人靠在一起就悶得慌,被奚落一番就更低氣壓了,他拿起手上的墨鏡朝白雁嵐臉上扔了過去,白雁嵐下意識偏頭閉眼,就要被砸到的一瞬,被陸悅揚及時接住了。“安音璇!”白雁嵐氣急了就要上去揪他,一把被陸悅揚攔住了腰,勸道:“你不是要去梁緒那幫忙嗎?走吧?!?/br>“你就是心虛!那天在記者會上你為了自保替沈姨說過一句話嗎?!現在你滿意了,你把責任推得一干二凈,沈姨臨終前卻被人辱罵網暴,你還是不是人!”白雁嵐指著他鼻子罵道:“不過不奇怪,你也不是第一次干這種事了,你為了自己傷害的人還少嗎?!你的朋友,你的戀人,現在輪到了你的老師,是不是把所有人禍害一遍你才能罷休?!”“雁嵐?!敝芎林?,提醒他別在這種場合說不著邊的話。白雁嵐不可思議道:“明明是他先動手的,你說我干嘛?”“你說得對,我不禍害別人就活不下去,你以為我走到今天靠的什么?”安音璇表情清冷,但說的話特別欠揍:“就是靠逼瘋你,拋棄悅揚,害死沈老師。我就是個害人精,你們最好都離我遠點兒?!?/br>“你也少說兩句?!标憪倱P實在聽不下去了。久別重逢,第一句話就是讓他少說兩句,安音璇咬著嘴唇問道:“幾年沒見,你就想跟我說這個?”白雁嵐氣道:“你還想讓他聊天敘舊嗎?重溫一遍你干的那些惡心事?”陸悅揚無奈地看著安音璇,你身邊現在站著周寒,我也答應了要陪伴雁嵐,事到如今想說的話又如何能輕易說出口呢,他嘆了口氣道:“今天是沈老師的告別儀式,你們兩個能不能休戰一天,就當是讓逝者安息?”白雁嵐瞪了一眼死對頭就拉著陸悅揚出去了,留下安音璇xiele氣一樣癱在沙發上,周寒走過來坐到他身邊,溫柔地說道:“逞口舌之快爽了嗎?”他賭氣道:“爽了?!?/br>“那我也試試?!敝芎话褦堖^他的后腦,輕輕把唇貼了上去。這只是一個禮貌性的吻,兩唇相碰,卻沒有更深入的動作。周寒的動作太突然,他完全沒有想到,等反應過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這蜻蜓點水般的一吻,讓他知道原來那片平時緊閉著的嚴肅的嘴唇也是那么軟。距離很近,他聞到了周寒身上特有的味道,帶著純男性的氣息撲面而來,挑起了濃烈的**,也渾濁了他的雙眸,他放任自己閉上了眼睛,決定不再拒絕。同時,周寒卻緩緩睜開雙眼,目光投向了他的身后——陸悅揚去而復返站在門口。他知道周寒是故意的,是在警告他別再做出任何傷害音璇或者雁嵐的事情,讓他必須接受這個現實。他緊緊捏著安音璇的墨鏡,揣進了兜里,眼神黯淡地轉身離去。一吻完畢,周寒緩緩拉開了距離,安音璇意猶未盡似的閉著雙眼,許久才睜開。想起連日來在周家遭受到的釣魚式態度,你進我退、你退我進,他抱怨道:“你終于舍得親我了?”周寒刮了一下他的鼻子,說道:“是很爽?!?/br>他推了一把周寒寬厚的胸膛,用胳膊蹭了蹭嘴巴,責怪道:“這是葬禮?!?/br>“嗯,那我們都別再做葬禮上不該做的事了,比如接吻,比如吵架?!敝芎届o地說道。告別儀式在上午十點舉行,梁緒在念悼詞的時候,強忍著沒有落淚,安音璇覺得歲月的打磨讓他變成了真正的硬漢,堅強而有主見。人們排著長隊來到靈堂獻花鞠躬,梁峰也在其中顯露了身影。陳郡山一反平日吊兒郎當什么都不走心的樣子,趴在靈臺哭到不能自已,過來幫忙的安鋆上前拍拍他,說道:“節哀,一會兒你還得抬棺?!?/br>看在蹭飯友誼的份兒上,陳郡山意外地聽話,抹著眼淚扶著安鋆起來,退到了一邊。遺體告別即將結束的時候,袁淵帶著袁曦走了進來。梁緒有些驚訝地看著這父女倆,說道:“袁叔,你們也來了?!?/br>“小曦今天答應要跟我來,就把她帶來了?!痹瑴Y說著說著音調就拐了彎,抽泣了起來,說道:“我也不知道她是明白了,還是沒有……”袁曦今年十六歲了,雖然發育遲緩導致有些瘦小,但已經長成了個亭亭玉立的姑娘,眉眼間與梁緒確有幾分相似。她沒有像正常孩子一樣上學,而是找了老師單獨在家授課,所以不太習慣人多的環境,一直低頭看著腳下。她跟著父親走到遺體旁邊,抬起頭盯了半晌,學著別人的樣子把一朵白色百合花放在了靈臺上,又鞠了個躬。梁緒看著同母異父的meimei,第一次萌生了一種家人的感覺,不管以前有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