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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獲知的。那么,詞遇忽然在一夜之間轉變態度,從葉盡的身邊退開,又在醫院時,即使被葉盡逼問到那種程度,也閉著嘴不肯說出任何一字與葉盡母親的談話內容,就變得可以理解了……“怎么會有這種巧合?”安柏攏起眉頭,難以置信地低語。“不是巧合,就是有孫子背后整你!”邱正平抓著好幾部手機快步進門,憤憤罵道,“我基本查清了,是張羽宏的團隊弄的。那小子跟你的包裝路線相似,處處被你壓一等,這次的角色又被你搶走,一直不甘心。你以前不是得罪過梁向成嗎,那小子現在被梁向成包養,正是得寵的時候。他嫉妒你,梁向成也對你不滿,兩人狼狽為jian,一拍即合,整了你這么一出!哼,我說呢,各大網站怎么轉載的步調這么一致……喂喂,你他媽又去哪兒?!”“我出去打個電話?!?/br>安柏心不在焉地說。他走到清凈的走廊,翻開手機,撥通打陳葉盡的電話號碼,響了一陣,對方并未接電話。正準備再撥,一個陌生的來電忽然切了進來。這一次,來電話的人是詞遇。電話剛一接通,詞遇蘊著怒意,劈頭蓋臉地問:“安柏,你在搞什么?”“……”安柏一時不知說什么好。“我讓你照顧他,你就是這樣照顧的嗎?他跟你不一樣,你是明星,他是普通人,你跟他相處的時候就該注意分寸?,F在連他都被卷進了輿論漩渦,個人信息、家庭地址和工作單位全被貼在網上,你讓他還怎么正常的生活?”“我承認這事是我的錯?!卑舶厝嗳嗝夹?,“當時一下子……沒忍住?!?/br>詞遇一聽這話,簡直又要砸手機。沒忍??!他沒忍住可以親別人??!全中國十四億人口,非得親陳葉盡!SAM幽幽地瞅詞遇一眼。詞遇想起這是SAM的手機,勉強地收回手,冷著嗓子說:“媒體那邊我會想辦法處理,總之先把有關帖子從網絡上清理掉。這件事是梁向成在背后推動,他想捧自己那個姓張的小情人上位,所以得把你打壓下去?!?/br>說著,陰惻地一咬牙:“Fuck!梁向成那個老王八,我整不死他!”安柏一愣。印象里,他還是第一次聽詞遇爆出粗口。“另外,”不待他接話,詞遇又轉了話鋒,“你自己把自己的事情處理干凈,這段時間,不要再跟陳葉盡接觸?!?/br>安柏聞言,沉默些許,說:“這句話,應該不是你以公司股東告誡旗下藝人的身份說的吧。你只是單純的不想要我靠近葉盡,不是嗎?”“……”詞遇未答。安柏嘆氣:“既然不放心他,那就自己去看看他?!?/br>“……”“還有……”安柏往后一仰,輕輕靠住墻壁,“告訴他吧。他mama跟你說的事情,以及他跟你的關系,全都告訴他吧。他應該知道這一切。他知道了真相,才不會重蹈你的覆轍,做出讓自己后悔的事情來?!?/br>詞遇掛斷電話,把手機還給SAM。SAM接過來,收進口袋,繼續往前開車。他察覺了詞遇的變化。一開始打電話時,詞遇的怒氣快把車頂掀翻,到最后,也不知道對方說了什么,整個人的氣息一下子靜了下來。扭頭望著窗外,面無表情,一言不發。“SAM,在前面掉頭,不去公司了?!焙鋈?,詞遇收回目光,靜靜地開口,“直接上高速,去L市?!?/br>第四十七章陳葉盡回到房中,背靠墻,緩緩滑坐到地上。安柏的舉動太過突然。太突然了,完全沒來得反應。本能的,頭皮一麻,思維作出判斷前,身體已反感地把對方推開。他可以想象,自己當時的臉色有多可怕。以至于安柏會慌得往后一退,連話也說不清楚,便掉頭快步離開。如果可以,他并不希望中傷安柏。然而,他本身也陷在混亂里,根本無從控制自己的行為。被安柏突然強吻的詫異還是次要的,真正讓他感到無措、甚至驚恐的,是他在那一刻,竟然想到了詞遇。想到了許多年前,詞遇第一次吻他的情景。多么久遠的學生時代。那時,詞遇還很討厭他。為了整他,把蛇藏進他睡覺的被子里。天知道當年的他有多恐懼蛇這種生物,嚇得膝蓋發軟,一把揪住詞遇衣服不肯松手。兩人推搡拉扯,結果一起狼狽地摔倒在地。然后,溫軟觸感忽自唇瓣傳來。一掠而過,如蜻蜓點水,卻讓他腦海轟然一響,空空蕩蕩。那時的他雖然埋頭學業,一股子不通人情的書呆氣??伤皇钦娴拇糇?,被一個男生親吻,自己的反應,他明白是怪異的。不應該感到反感嗎?應該。但他沒有。從頭到尾,他都沒有一絲反感。這個晚上,安柏的吻,卻讓他涌起本能的不適。即使安柏外貌俊朗,即使安柏對他照顧有加,即使安柏有許多閃光的優點……即使安柏如此的好,好到能夠被他喜歡,是可以被稱之為“幸運”的事情,他依然做不到接受。就算他不愿承認,他也不得不承認。從十六歲的少年時代第一次相見,視線交織,用同樣的好奇目光打量彼此起,直到現在,到他已經二十五歲之際,無論心理,或者身體,惟一能接受的人,只有詞遇。偏偏是詞遇。一瞬間,陳葉盡難受得幾近窒息。“不要再想了,”他蜷起雙腿,肩膀顫抖,抬手焦慮地揉亂自己頭發,“不要再想了,陳葉盡,不要再想了。你必須把他徹底忘掉。你有你的人生,他有他的人生,你現在、以后,都跟他再也沒有關系……所有的一切都結束了,忘掉、快點忘掉……”屋外風雪凜冽,溫度驟降。昏暗的房間里,寒意悄然蔓延、無孔不入,纏繞困頓于墻角的青年。緩緩地,滲進他血液,骨髓,心臟。因為整夜未睡,又著了涼的緣故,第二天,陳葉盡忽然發起燒來。腦袋昏痛,畏冷地顫栗。幸好是周末,不必上班。他蜷在厚厚的被子里睡了一覺,傍晚起床,胃里直犯惡心,一點食欲也沒有。裹著被子煮了點面,強迫自己咽下半碗,實在吃不動了,又虛弱地爬回床上,繼續昏睡。迷糊間,聽見手機鈴響。手機擱在外套里。外套搭在門旁的椅子上。雖然只有短短的幾步路,但他實在沒力氣動彈,躺在被子里,任由手機隔著衣服傳出的響動落進耳中。反正……除了工作的事情,不會再有人找他。而如果是工作的事情,以他現在的身體狀況,硬撐著也沒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