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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情之一字,最是害人不淺。那骷髏的嘴巴張張合合說了一個多時辰,說到最后,那聲音似是嘆了一口氣:“罷了罷了,浮生如夢,便讓這一切便塵歸塵,土歸土了吧?!?/br>說罷,床上的骷髏直直地向后倒下去,白骨與石床碰撞,發出重重的咚聲。青崖垂下眼簾,看著地上的那道紙符,看來他師父的遺愿是完成不了了,扶風既然已經說出這般話來,定是不想再與他那師父有任何的牽扯,相信玉宵如果知道扶風心中所想,也定不會再來強求他。青崖走過去,彎下腰撿起地上的紙符,就在這時,忽然聽見身后的元溪向他大聲叫道:“師父小心——”青崖抬眼便見一道極光向他這邊襲來,他連忙向一旁躲開,只聽一聲轟隆巨響,那被極光擊中的地面深深陷了下去,青崖急忙過去將元溪護在自己身后。這時于半空中出現了一青衣墨發的青年,他長相極美,卻又沒有半分的女氣。手中搖著一把折扇,隱約能看見那紙扇上題著玉宵二字,扶風低頭俯視著青崖二人,口中發出桀桀的笑聲:“孤那么恨他,又怎么會這么輕易的饒過你們呢?塵歸塵,土歸土那些話不過是學著當年的玉宵逗你們玩玩罷了!”“孤當年用了五十年的壽命為祭,定了一縷生魂在這兒,妄想著玉宵也許有一日能來看孤一眼,卻沒想到最后等來的會是你們。不過也沒關系,你們來陪著孤也是一樣的?!?/br>扶風說罷輕輕一揮手,只見無數道銀光從天而降,那些銀光交織在一起使人眼花繚亂。青崖祭出長劍,擋在元溪的面前,揮劍將那些銀光一一擊破。元溪站在他身后,見青崖一個人在前面擋得艱難,就想著上前去幫一把,可他剛一有動作,便聽見青崖厲聲喝到:“退后!”青崖何曾對他用過這般嚴厲的語氣,元溪抿了抿唇,到底是聽了青崖的話,又退到了后面。扶風并不是修真之人,想要做出這些想必也是付出了極大的代價,這銀光應該是撐不了多長時間的。青崖用余光向門口瞥了一眼,卻見那里的石門已經合上,他原本是想讓元溪自己先出去,現在看來卻是不行了。扶風在上面似是看透了青崖心中所想,他輕蔑一笑,又是一揮手,那些銀光頓時全部消失不見,轉而出現的是滿目黑色夾金光的霧氣,這些霧氣是扶風多年來積攢的怨念所化,再加上他原本就是一國太子,身負龍氣,這些霧氣中的怨念便更加的強盛。雖然青崖如今也到了出竅期,但這些怪異的霧氣他也是半點不敢沾染。青崖迅速用靈力支撐出來一球形結界,將他與元溪護在了里面,那些黑霧被隔絕外面,然而還不等青崖松了一口氣,他一抬起頭,便看見半空中的扶風笑得詭異。那些霧氣將整個光圈團團包圍住,沒過片刻,青崖的臉上竟露出震驚的表情來,他能感覺到外面的這些黑色霧氣在不斷地吞噬著他的靈力,漸漸的那霧氣越來越多,顏色也越來越濃,青崖皺了皺眉頭,他明明知道自己的靈力都被這些黑霧吸收了去,卻也不能把靈力收回來。若是一直這樣耗下去,他與元溪早晚要被這一團黑霧吞噬,可一時之間青崖也想不到解決的法子,這里四周封閉,周圍的墻上又畫著各種陣法,硬闖出去已經是不可能的了,今天怕是真的要耗死在這里了。青崖轉頭看了一眼元溪,見元溪也正擔憂地望著他,青崖對著他安慰笑笑。一段時間過后,青崖越來越吃力,頭頂的光圈也逐漸暗淡下去,他漸漸有些支撐不下去了“師父……”元溪叫了他一聲,見青崖沒有理會自己,便伸出手,將靈力釋放出去。青崖卻制止他道:“把靈力收回去,等一下若是結界被破了,你也好保護好自己?!?/br>元溪抿了抿唇,并沒有聽青崖的話,依舊是和他師父一起支撐著那漸漸縮小黯淡的結界。扶風在半空中看著下面的二人,冷哼了一聲,揚了揚嘴角,語氣中帶著憐憫,道:“放棄吧,你們出不去的?!?/br>他的話剛說完,便聽見一聲異常刺耳的爆鳴聲,黑霧順著光圈破裂的地方一絲絲滲進了光圈,眼看著這結界已經撐不下去了,青崖收回手轉過頭一把抱住元溪,死死將他摁在自己的懷里。黑霧在他們師徒二人周圍蔓延開來,青崖只覺丹田里一陣刺痛,他渾身的靈力仿佛在一瞬間被人掏空了一般。可他依舊是抱著元溪不撒手,將元溪好好護在自己的身下。扶風搖了搖手中的折扇,眼中似乎還帶著些羨慕,口中感嘆道:“你待他倒是實心實意?!?/br>待他實心實意又怎樣?還不是沒能護住他。就在青崖以為他與元溪今日都要交代在這里時,他袖間的那道紙符啪嗒一下掉在了地上,紙符剛一接觸到那黑霧,便撲閃著又飛了出來,在空中轉了兩圈,點點星光閃過,那紙符竟化作了一半透明的人形,這人形正是玉宵。玉宵瞑目立在半空,伸手掐了一個法訣,眼前的黑霧慢慢消散。待這些黑霧都散開后,青崖低下頭一看,只見元溪蒼白著一張臉躺在他的懷里,嘴角溢出鮮血,他雙目緊閉,已然是昏過去的模樣。“扶風……”玉宵凝望著扶風,輕輕喚道。扶風笑了一下,卻是什么話都沒有說。“跟我回去吧?!庇裣鼘⑹稚斓搅朔鲲L的面前,“好啊?!狈鲲L微微笑起來,他這一笑竟似百花齊齊綻放,美不勝收。沒人會知道他為什么會在這個時候答應玉宵,又為什么會露出那樣的笑容來。扶風朝玉宵伸出手,只是他剛一觸到玉宵的指尖,整個人便化作一小攤的齏粉散落在地上,這些齏粉發著瑩瑩光亮,最后全部消散,歸于虛無之中。他以五十年壽命為祭,將自己的一縷生魂困于一隅,等了玉宵百年。又以魂飛魄散為代價,想要玉宵能留在這里永遠陪著他。可是到最后,他依舊是什么都沒得到。“扶風……”人形在半空中虛晃了幾下,那只手停在那里再也沒有其他的動作。直到玉宵的人形也慢慢消散在這天地之間。扶風已經不在了,墓室的石門輕輕一推便被打開,青崖抱著昏迷過去的元溪走去了這墓室。他剛才已經元溪檢查過了,丹田破損,靈力虛空,最后的結果竟是命不久矣。青崖不太明白他只是帶元溪出來一趟,最后怎么變作了這番模樣?他在這附近找了一座山洞,將元溪放置進去,如今他也沒有辦法再帶回紫霄宗了,靈袋里的藥物對元溪來說也大多沒什么用處了,只能看這九茳山附近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