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沒理由的絕對信任。

被信任的感覺真的很好。

所以他摟著許耀陽的腰睡的是特別香。

第二天早上他睜開眼的時候，還一時蒙了，那種錯位轉向的感覺讓他半天才想起來是在許耀陽家。

旁邊的被子是掀開的，并沒有人。

他快速的下地出了房門。

昨晚來的時候整個屋里都昏暗的很，他也沒看的全面。

借著清晨陽光，好好的觀察了這房子。

他覺得許耀陽他爺爺真的是很會享受晚年生活，整個裝潢古香古色帶著他那個年代的感覺。

踏著實木旋梯從二樓下去看到昨天那個阿姨了，正扎著圍裙的在廚房忙活。

喬梁這才知道，他特么以為那是許耀陽爺爺后娶的老婆呢，畢竟有錢人家就是不走尋常路么，現在才知道，也就是個打掃衛生做飯的阿姨。

女人也看見他了，沖他笑笑，然后忙自己的去了。

喬梁忍不住趴在廚房門口問:“阿姨，許耀陽呢?！?/br>
“你去客廳拐角那個陽臺看看?！?/br>
喬梁點了點頭的找了過去，他去的時候看見一老一小正坐在藤椅上下棋呢。

一時不想打擾，尷尬的站在幾米遠處的看著。

許耀陽他爺爺雖然老了，頭發全白了，可是還是能從眉宇間看出那種軍人的氣質。

喬梁倚在側面架子旁的站著，心想，要是他爺爺沒有光榮殉職的話，他們家是否也會是像這般的權貴之家呢。他想會的，他對他爺爺有信心。

正在那看許耀陽抬起棋子的落下，一個不小心把架子上的什么東西碰掉了。

啪的一聲。

那爺倆都望了過來。

而喬梁可完全沒心思去跟許爺爺問好，他在心里很臥槽的看著地上摔碎了的看起來特別貴重的收藏品。

原諒他并不知道摔的亂碎的那一攤陶瓷片到底原本是個什么鬼東西。

“你起來了?！痹S耀陽坐在那看著他的問。

這不廢話么，我不起來我能站這么，我能把這東西弄掉了么，話說大哥你能過來看看而不是那么淡定么，說不定我把你們家什么傳家寶給整碎了呢，還是粘都粘不上那種……

許耀陽倒還真沒理他，抬頭看對面坐著的老人:“爺，這就我之前跟您說過的，喬副官的孫子，跟我同學?！?/br>
老爺子聽了這話，倒是端詳起喬梁來了，手里的棋都不下了。

許耀陽看喬梁還在那糾結那碎了的東西，一招手:“過來啊?！?/br>
喬梁這才挪了過去，萬分不好意思的跟許爺爺問好:“爺爺好?！睜敔斘倚@么甜，您老人家能不能不追究我碰碎了的東西。

可事實證明，許老爺子不追究并不是因為他的笑和禮貌。

“毅安的孫子也長這么大了啊?！痹S縱慈祥的看著走過來的少年。

喬毅安是喬梁爺爺的名字，喬梁當然知道，原來倆爺爺看起來真的認識啊。瞬間覺得親切了點的要坐在旁邊的藤椅上。

他沒坐過這看起來一堆藤條編的東西，總覺得他一屁股下去別再做壞了。目前來看，他都已經算是來搞破壞了的。

心下這么想，他就沒敢太實在的坐，卻不想沒坐穩，好懸沒摔了。還是旁邊許耀陽扯了他一下的穩住了他。

丟臉！喬梁恨不得鉆到棋盤下面去。

本以為我坐著，你們爺倆接著下棋唄，可是老爺子完全對象棋沒興趣了，盯著他的看:“我記得那年從軍區大院搬出來，你還是個滿地跑的淘氣小子呢?！?/br>
喬梁完全沒印象，但是他不能不給許老司令面子，連連點頭。

“你奶奶和姑姑也還都還好么?！?/br>
喬梁笑:“好，好，都好?！?/br>
許縱背著手的站起身，緊接著許耀陽也蹭的站了起來。

喬梁不明白怎么回事，還在那傻坐著呢，直到許耀陽眼神示意他，他才恍然大悟，立馬也站了起來。

心里無比鄙視，話說你們家能不能活的不這么死板啊，非得長輩起立小輩就不能坐著了。

許縱背手而立，已經駝了的背卻看起來還是那么剛毅。他開口，語氣中頗帶滄桑感:“你爺爺離開也有快四十年了，時間太快?！?/br>
喬梁不懂許耀陽他爺爺到底還要說什么，只是打算站在那安靜聽著就是了。

可老爺子再就沒說什么的輕嘆了一聲去客廳吃飯。

喬梁只能當他是在緬懷曾經并過肩的戰友了。

看著那個陳姨無比惋嘆的收拾他打碎的東西，喬梁心里不舒服，果然他闖禍了。

他捏了捏旁邊許耀陽胳膊，小聲說:“那東西是不是很貴啊?！?/br>
許耀陽想了想，點頭。

“完了，那你爺爺一會兒會不會罵我啊?！彼F在無比慶幸他就把那高高架子上的其中一個碰掉了，要是架子倒了的話，估計他今天說不好就得豎著出去了。

許耀陽側過頭:“有我你怕什么?！?/br>
有你才怕啊。

絕對不是喬梁錯覺，他覺得許耀陽很怕他爺爺。還是他爺爺說一他絕不敢說二的那種。

不過說實話，許縱的氣場是常年在戰場政治場官場磨出來的，不容置疑。如今八十來歲的老人雖然已經完全退役，但就算站在那不說話，還依然讓人敬畏。

喬梁也怕，要不然那頓早飯他也不至于吃的顫顫巍巍了，好幾次夾菜都掉到那檀木長桌上。

尷尬的他都想放棄那道菜了，可是很好吃啊，還好許耀陽幾筷子的給他穩穩的夾回來很多。

吃完飯，老爺子回樓上書房了。

喬梁如獲大赦一般的跟著許耀陽出了門。

走在路上他還一直不放心的問:“我說，真的沒事嗎？”

“不然呢?！?/br>
也對，不然他也賠不起啊。

可是許耀陽他爺爺沒必要不追究吧，憑的是和他那死去多年爺爺的交情還是憑著他和許耀陽是同學的交情啊。

許耀陽側過頭看著喬梁，極其認真的說:“你不覺得一條命比那個前清收藏品貴多了么?！?/br>
喬梁愣:“你什么意思？”這怎么還和命扯上了呢，他肝顫。

“看來，你奶奶是真的什么都沒跟你說過啊?！痹S耀陽幫喬梁把敞著的外套拉鎖拉了上去。

喬梁感受著那逐漸上提的拉鎖，怕夾到下巴的仰著頭躲著，還不忘了白許耀陽:“莫名其妙啊你?！?/br>
“你爺爺曾經是我爺爺的副官，”許耀陽順手把喬梁的衣服帽子給他扣在了腦袋上。

喬梁又拿下去了:“我知道啊?！?/br>
繼而，許耀陽長腿一邁的走在了前面，頭也沒回:“當年是他曾替我爺爺擋過一顆子彈?！?/br>
什么？喬梁就像是聽到了什么爆炸性新聞一樣的立在原地。

他以前聽他奶奶說過，他爺爺是為戰友擋了子彈犧牲的。